老尚书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气的脸都白了,原本就颤颤巍巍的,现在更是气的哆嗦。
“这可是太子殿下,先帝爷亲自立下的太子殿下,你们怎么敢!啊!怎么敢!”
他厉声质问,因为上了年纪,这声音因为他的颤抖而更具有某种穿透力。
他啪啪的拍了桌子。
莫太妃忙道:“李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老尚书若是让气出个好歹,谁能负责,太医呢,快!”
这是要把他支走。
那老尚书一把推开李大人,“别和老朽来这一套,老朽还不知道你们的把戏,这些年,老朽只当是太子对不起先帝爷的一番苦心,不成器。
却没想到,他竟然被欺负至此。
靖安伯算什么东西,也能强闯的了太子府?
若是背后没有人指使他,支持他,他敢强闯太子府?那可是太子府,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府邸!”
老尚书问的掷地有声。
姜琦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脸上带着不安和恐惧,捏着帕子朝姜意道:“意儿你一定要让靖安伯府家破人亡吗?
靖安伯府之前是做错了事,可那到底是你嫡亲的祖母,你嫡亲的大伯,还有在外任职的二伯一家,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你在靖安伯府过了十五年,这才嫁入太子府,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的娘家置于死地?”
姜琦直接将姜意推向不孝。
一直不知道该要如何的长公主立刻道:“就是你搅合的太子府不得安宁!身为人女,不知报恩,却念着长辈一丁点错事不肯放过,这样的心胸,如何配伺候太子殿下!都是你教唆的太子殿下,把好好的太子迷惑的不知三六。”
直接将一个红颜祸水的大锅扣给姜意。
可惜,姜意从小就是个为了利益无理还能狡出三分理的主,何况如今她还占着道理。
“原来是我的不是,倒是我无知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咱们把事情都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靖安伯府老夫人寿宴上,靖安伯府端了生的,没洗过的猪大肠给太子爷吃,是因为我这个晚辈做的不对?而不是靖安伯府对太子爷不尊重?
在我嫁给太子爷之后,靖安伯府冒充我的名义,写出无数艳俗情诗给四皇子,公然宣布那是我写的,原来是因为我红颜祸水挑唆太子爷,所以才让靖安伯府做出这种事?
现在说我是靖安伯府养大的,那我想问,姜琦你嫁给莫聪,靖安伯府陪嫁多少?你和莫聪在宫中闹出那种丑闻,你的陪嫁都占了半条街。
而同样作为靖安伯府的小姐,我的陪嫁呢?我至今没有看到我的嫁妆在哪里!
原来这也是因为我红颜祸水挑唆太子爷,所以靖安伯府不给我嫁妆吗?
真是我无知了,原来都是我的错啊!
原来靖安伯府的人无视太子爷的命令,公然在莫太妃跟前婢女玉春的带领下强闯太子府,是因为我当时躺在棺椁里红颜祸水啊!
原来靖安伯府冲到太子府,是要来替太子爷清理干净身边的祸水啊!
这么说来,靖安伯府真是忠心耿耿,国之栋梁,还当什么伯爷,理应被赐封为国公爷呢!
这才配得上诸位口中的孝道,对不对?”
姜意噼里啪啦掷地有声一通话,给莫太妃和长公主砸了个头晕脑胀,等姜意说完,她们脑子里就剩下几个字:她怎么这么能说!
这下,不光那位老尚书站起来,接连又站起几位朝臣。
“陛下,姜侧妃说的这些,可是真的?太子殿下在靖安伯府,被人用一盘生的没洗过的猪大肠招待?
他们想要做什么?
那可是太子殿下!”
“是啊,陛下,臣等都是先帝爷当年临终授命,扶持陛下和太子爷共扶江山,可臣等也知道,这些年臣几个年岁大了,力不从心,江山代有才人出,该将位置让给更能干的年轻人。
可也不能就这样,让太子殿下被欺负的......这也太不像话了!
生的猪大肠,靖安伯府到底在羞辱谁!”
“靖安伯府毒杀姜侧妃,到底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为何无人过审?若是假的,姜侧妃当时暴毙又是怎么一回事?”
“姜侧妃当真没有嫁妆?这也太不像话!”
几个朝臣都是老臣,皇上不可能不给他们面子。
原本是羞辱祁阑,现在却活生生成了给祁阑做主。
皇上没好气的瞪了姜琦一眼,怪她多嘴多舌。
姜琦一脸委屈,被莫聪一把拽了咕咚坐在椅子上,坐的太猛,差点把尾椎骨给坐劈了。
“不要再丢人现眼,不然回去,母亲责罚你,我也救不了你!”莫从压着声音,没好气的道。
姜琦朝云阳伯夫人那边看了一眼,果然见云阳伯夫人脸色难看的瞪着她,姜琦顿时一个激灵,小声道:“我还不是为了给咱们府上......”
“闭嘴!”莫聪冷呵。
他们这边的小声音很快散下,所有人都看着皇上。
皇上心头裹着怒火,朝大理寺卿和京兆尹道:“放肆!既然靖安伯府涉嫌谋害姜侧妃,你们为何不查!”
京兆尹委屈道:“陛下,姜侧妃乃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这事儿,已经超出京兆尹府衙的受理范围啊。”
大理寺卿更委屈,“陛下,案件移交过来的时候,没提毒杀一事啊,只说刺杀太子殿下的事,臣刚刚就说了。”
京兆尹转头道:“不对啊,我转移案件的时候,宗卷写的很清楚,有强闯太子府,毒杀姜侧妃,这些都有,还有靖安伯府霸占徐记的东西不肯归还这些,全都有啊。”
大理寺卿无辜道:“靖安伯府霸占徐记东西不归还这个宗卷有,大理寺也按照当日徐记和靖安伯府签订的契约,让靖安伯府将还不上的东西全部都折算了现银换上。
但是强闯太子府和毒杀姜侧妃,这个真的没有。”
京兆尹一脸疑惑,“那宗卷呢?递交过去的宗卷呢?当时人是长喜带着大理寺的衙役过来押解的人,宗卷是......是长喜一并带过去的。”
大理寺卿转头朝大理寺少卿看过去,“你给我的宗卷里,没有这两样。”
大理寺少卿,云阳伯府大小姐的夫君。
虽然姜意哭闹发难的突然,但祁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他早就想要将大理寺少卿解决了,换成自己的人,可一直没有机会。
今儿倒是巧了。
所以在大理寺卿站起来一瞬,他便递了个眼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