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你听说没,二少爷死而复生的事情,连当今陛下都惊动了。”
“是啊,衙内差点死在勾栏里,咱高家可在上京城出了名!”
高长寿刚从房间出来,绕过蜿蜒的走廊,就听见前方庭院中,几个下人正低声讨论着自己。
真是个倒霉蛋!
高长寿倒也没有太难堪的感觉,反而是兴致勃勃地听着前身的悲催故事。
也幸亏这个时代没有网络,不然,他怎么地也能霸榜一天的热搜。
就在几个下人聊的正起劲儿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娇喝。
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骂,“阿福、朱贵,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嘛?”
“还敢妄议公子,找死!”
啪!啪!
只见一黄衣女子,手持九节鞭,风风火火地赶来。
她随手挥动手中长鞭,庭院旁的几座花台,瞬间被击为粉碎。
三五成群的下人们,顿时吓得战战兢兢,跪倒地上,求饶不已!
高长寿看向来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柳叶俏眉梢,桃花丹凤眼,唇若绛点、肤如凝脂。
配上一袭淡黄长裙,英气十足,而又不失秀丽,好一个绝色美女。
饶是他阅女无数,也不禁轻吟道:“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他这一声,虽然轻微,却吸引了众人目光。
下人们虽然诧异自家衙内何时有了这等才华,但碰见正主,自是不敢说话。
而女子闻声,却是俏脸一红。
她的语气突然软了几分:“你,你怎么在这?”
高长寿咧嘴一笑,“我要是不在这,怎么能知道我的好乔乔私下里这么维护我呢?”
“去你的,高长寿,你,你…别胡说!”
说罢,黄衣女子一跺脚,跑走了。
俗话说的好,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柳若乔这小妮子,逃不过他高衙内的手掌心了。
不过,高长寿并没有追过去,毕竟,现在可不是泡妞的时候。
“阿福,你刚刚说的很开心嘛!”
他低头看向脚下这几个八婆,面带笑意问道。
为首的一个男仆,约莫有三十来岁,颤颤巍巍上前,涕泪横流,“爷,小的知罪,请衙内饶命啊!”
“衙内饶命啊!”后方几个人也立即跟着磕头。
“好说,好说!”高长寿依旧带着笑意,这让下人们更加摸不准了。
谁不知道,自家衙内就是个笑面虎?
要说他的恶名达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得不提一句上京城百姓们哄小孩子睡觉的一俗语,“再哭,高衙内就来了!”
衙内止啼,真乃恶名昭彰,但高长寿对此却实名喊冤。
他是纨绔不错,可也不曾欺压普通平民百姓啊!
只能说,一些狗东西,故意在给他使绊子,坏他的名声。
“不用害怕,本少说话算话!”
“告诉我,外面都是怎么传的?特别是…关于我的死因方面!”
高长寿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蹲下身子看着他道。
“这,这个…”阿福苦逼着一张脸,憋得说不出话来。
不是他不说,实在是他不敢啊!
外面铺天盖地全是这位衙内的绯闻,什么因兴奋过度而死,什么寻求刺激而死……
什么花样都有,总而言之就一个,作死!
也就是说他自然死亡。
不过,高长寿经过和阿福深入交流之后,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有用的东西。
迎春楼,背后是公输仇!
说实话,他以前只顾着耍朋友,还真没研究过这层关系。
公输仇,乃是左相公输昂长子,文武双全,与自己那位表哥,同为上京四大才子。
大夏自古就有左右之争,传至此朝,更甚!
看来,这迎春楼不去还不行了!
“寿儿!”
就在高长寿低头回忆那日细节之时,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
他抬头看去,是一位贵妇人,而在他旁边,是一位紫金袍、腰佩利刃的冷峻公子。
“母亲!”
高长寿直接忽视旁边那人,上前将妇人的手臂环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
没错,这正是高长寿的母亲,高卿云正室,长孙芷兰。
“你这孩子,见到你表哥,怎么也不会喊人?”长孙芷兰用看似责怪,实则宠溺地语气道。
高长寿还未说话,冷峻公子便先一步开口:“姑母,不打紧!”
“母亲,你看,他自己都说不打紧了!”
“你…唉!”长孙芷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长叹一声,而后声音倏地有些哽咽,“就数你不听话,差点,差点…”
说着,一副要哭的模样。
“姑母,勿悲,幸乃长寿弟吉人天相,此次得以安然无恙!”
“嗯,流云挂心了。你在内卫当值,今天怎么有空?”
长孙流云闻言,眸子一闪,“此次,我也是受陛下所托,前来看望长寿弟…”。
“陛下么?”
高长寿微微一笑,撇了撇嘴,“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呵呵,长寿弟说笑了!”长孙流云不愧是表情管理大师,仍然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不过,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他可是知道这位便宜表哥的弱点所在。
“既然陛下如此关心长寿,那长寿也请表哥帮我带句话!”
“哦?”长孙流云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不知长寿弟是要给谁带话?”
“自然是…我的未婚妻,萧妙瑜!”
果然,高长寿这句话还没说完,长孙流云突然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他的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脸上更是盖不住阵阵煞气!
“寿儿,怎么和你表哥说话的?”
眼看场面有些僵硬,长孙芷兰出声了。
“哦!对不起,母亲,我忘记表哥最中意这位五公主了。”
“唉,可惜啊!”
啪!
长孙流云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冷看了高长寿一眼,而后用力抱拳,“姑母,小侄告退了!”
不待长孙芷兰出声,他便大步离去。
只是那个动作,显然已经怒火攻心了。
“你这孩子,说这些干嘛!”长孙芷兰轻轻拧了一下高长寿的耳朵,没好气地说道。
高长寿笑了笑,没有解释!
自己这位便宜表哥,城府极深,要知道他可曾是殿试一甲第一名,本有大好前途,却自请缨前去内卫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所以,要试探这个家伙,只能出此下策!
要说起来,他也是哭笑不得。
长孙流云家世显赫,还是殿试一甲的才子,是当朝五公主的追求者。
这事儿,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本以为长孙流云做了皇帝亲信,就能抱得美人归了,没想到,夏元帝却把这位公主许配给他这个大纨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