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讯走了,临走前,他给了高长寿一个精致的牌子。
他说,持此腰牌,在钟氏商号购买一切东西,都不用给钱。
俗称,白嫖!
高长寿把玩片刻,便收了起来。
“喂!高公子?高衙内?在吗?寿哥儿……”
一阵嘈杂之声响起,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
高长寿扭头看去,是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
虽说他这家伙人品不咋滴,但正所谓臭味相投,在上京城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
比如眼前这几个…形状各异的家伙!
一个胖得像个陀螺,一个瘦的像个竹竿,唯独中间这人,身形魁梧,配上一身银光铠甲,英气十足!
只可惜,从额间到下巴,斜拉了一道蜈蚣般的伤疤,煞是瘆人。
“鬼叫个毛啊!”
高长寿没好气骂了一声。
“哟!衙内这是怎么了?”
胖陀螺与竹竿对视一眼,眼中泛着笑意。
“我看呐!是昨晚又被他那小媳妇儿给欺负了!”
瘦竹竿一阵邪笑,露出了一嘴大金牙。
“我去你奶奶的!从来都是爷爷我欺负别人,谁敢欺负我?”
高长寿瞪了一眼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将目光投向脸上有疤的雄壮青年,“伯符,今日没上值?”
青年有些冷峻,淡淡点了点头,“嗯,听说你差点无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高长寿也没多言,直接将手中的密函递给了对方“你看这!”
趁着空闲,他又打量起了另外二位。
胖陀螺叫左群,其父与高长寿的三叔高孝杰,分别为右、左卫大将军。
瘦竹竿名叫郭璧,老爹京兆府尹。
这两个和他一样,名声差的一塌糊涂。
高长寿甚至怀疑,这两个二逼喜欢找跟他鬼混,恐怕是别人不带他俩玩!
而厉伯符与他们三人皆不同,他出身寒微,人狠话不多,现为刑部下都安司司首。
“水鬼!”
端详片刻后,厉伯符皱眉道。
高长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并不理解,“你丫也信牛鬼蛇神这一套?”
厉伯符主管典狱,是知名的酷吏,那双手不知送走了多少老铁。
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是相信科学的。
“不,水鬼,是一个帮派!活跃于京畿一带!”
厉伯符看出了他的疑惑,随即解释道。
“我靠,你有没有搞错?”高长寿嘴角一抽,义愤填膺道:“天子脚下,岂容邪徒作乱!”
“……”
“这件事,很复杂!水鬼是一个帮派不错,但他们主要经营的是镖局。”
厉伯符补充了两句,眉头皱地很深。
“就是说你们办不了他咯?”
高长寿翻了个白眼。
“其实,最近上京城发生了多起杀人抛尸案,我怀疑,与他们有关!”
“但,证据不足,尚不能贸然……”
“你们刑部不敢,本少敢!给我整几个人,不掀他个底朝天,劳资不姓高!”
厉伯符话还没说完,高长寿就打断了他,大声道。
这话一出,厉伯符还没说什么,左群和郭璧就双眼放光,跃跃欲试了。
“都安司下第三处,总共12人,其中八个武人,你全部带走!”
“还是伯符你爽快!咱什么时候走?”
八个武人,那不得干一票大的?
“时辰你定,我不去,你去!”
厉伯符淡淡回道。
“哈哈哈!”
空气瞬间凝固,左群却放肆地笑出了声。
高长寿脸一黑,一脚干他屁股上,骂道:“信不信把你屎都打出来?”
左群立马闭上了嘴,他知道,眼前这位,下手是真的黑!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让他们过来!”
厉伯符少有地咧嘴一笑,拍了拍手掌。
随即,院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周泰!”
“王凯!”
“赵晖!”
“……”
“见过高衙内!”
一个个龙行虎步的精壮汉子,迈着大步,依次在高长寿身前排开!
他们各个身着翠袍,腰佩雁翎刀,眼中均散发着阵阵寒光。
精锐!
这是高长寿第一眼的感觉。
“这么大阵仗,伯符,你不老实啊!把本少当枪使,谁教你的?”
高长寿扫视了这些人一眼,意识到厉伯符是在故意给他下套。
“哈哈,兄弟这事儿做的是不地道。
不过,这可怨不得我!是侍郎大人出的点子!”
厉伯符再次笑了笑,上前解释道。
高长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怪不得。
他也能理解,恐怕是这个“水鬼”后面的势力很不简单,即使是刑部,也不能贸然动手。
而高长寿就不一样了,第一,他的身份不惧任何人,第二……他也是受害者。
“不是十二个么?怎么多了一个小家伙!”
高长寿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在最末尾,多出了一个瘦削的少年。
他虽然也穿着一身官服,但显得很不合身。
“哦!你说他啊?”
“他是我前两天捡的,是个孤儿,名字嘛,叫他小四吧!”
厉伯符指着瘦削少年,耐心给高长寿解释。
“小四?”
高长寿喃喃自语了一声,也没有在意。
“行,你们跟我去!”
……
第一镖局,这是京畿一带最大的镖局。
正如它的名字一般,他们的名气很大。
甚至,在附近两州穿行,只有他们的镖车没有人劫过。
究其根本,是因为他们的另一个名字-水鬼!
由于上京周边水系发达,多数镖车实际上走了水路。
而水鬼,则是由附近的渔夫和水匪组成的。
他们中,不乏水中好手。
其中总镖头呼延招,人送外号混江龙。
呼延招水匪出身,以前是和村里几个水性好的兄弟,专干拉人下水,赚捞尸钱的勾当。
虽然他有一身本事,但斗大的字儿不认识两个,在太平世道混不出头,吃了上顿没下顿。
直到两年前,来自上京的一位大人物,和他做了个买卖。
从此,他成了水鬼的头领,也是第一镖局的总镖头。
第一镖局的呼延招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脸上带有几分愁容。
“延招哥,咱们现在日进斗金,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说话的是一个腰肢柔软、妩媚至极的女人。
她爬在呼延招宽阔的怀里,用手指挑逗着这个精壮的汉子。
若是平时,呼延招恐怕早就忍不了了。
但今天,却没由来地一阵心烦。
难道是那件事办砸了,大人动怒了?
咚咚咚!
正当他在反思之际,房外穿来一阵急促的响声。
“苟日的,谁在敲打老子的窗?”呼延招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呵道。
“总,总镖头,出大事了!”
外面传来一阵小厮的惊恐叫声。
“聒噪!”
啪!
呼延招正想发问,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