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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真一假两个嬴无忌隔空对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但这种尴尬,仅仅持续了一瞬。 镜中人浑身汗毛直竖,飞快向后退去。 嬴无忌反应也不慢,紧追过去的同时,飞快丢出一道雷法。 镜中人飞快闪躲,却还是被劈中了肩膀。 但他还是忍着痛。 飞快钻进一面镜子中。 “淦!还是让他跑了!”嬴无忌骂了一声。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砸碎镜子,他已经隐隐有了脱力的感觉,能劈中一道雷法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在镜中人钻进去的一瞬间。 整片空间都开始慢慢消融。 白茫茫的镜子空间开始缓缓散去,化作漫天的混沌。 意识逐渐清醒。 嬴无忌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大阵之外打坐,赵宁和芈星璃都在周围,眼神都有些担忧。 见嬴无忌醒来。 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无忌,你醒了!”
“嬴兄,你醒了?”
嬴无忌心里一咯噔:“我怎么在阵外?我输了么?”
赵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这回淘汰的不是你,方才你跟姜乐清都在打坐,不过吐血的是姜乐清。 她清醒的瞬间,就直接认输逃出含光大阵了。 确定胜负以后,清虚道长才把你送出来。”
芈星璃有些遗憾:“只可惜!让她跑了!”
“可不咋的!”
嬴无忌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不过这小娘皮有点东西,想要制住她恐怕有些困难。”
他瞅了一眼含光大阵,田伯洸已经跟那个双手剑客打起来了。 又瞟了一眼齐国使团的方向,姜乐清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由冷哼一声:“走!偏殿一叙!”
“嗯!”
赵宁站起身,跟赵暨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搀着嬴无忌进了偏殿。 芈星璃也飞快跟了过去。 稍歇片刻。 等到脑袋昏昏涨涨的感觉消去。 嬴无忌才把里面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以后。 芈星璃神色凝重:“看来前面七个人都已经被他关在了镜子里,若你也被关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赵宁微微点头:“在知道你跟姜乐清会碰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派御医去照看那些跟姜乐清交手之后昏迷的人。昨夜已经有一人醒了过来,他身边的人和御医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嬴无忌骂了一句:“娘的!即便醒来,恐怕也不是他们本人了!”
姜乐清的手法很诡异。 从一开始试图从回忆中攫取情绪,再到后来镜中从无物凝出影像。 这很明显就是复制的过程。 只可惜,姜乐清凝灵胎的时候,应该只有聚神十二层,哪怕比普通十二层高很多,也没有达到十三层的界限。 她攫不出自己的情绪。 镜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 甚至因为没把握把自己扯入镜子里,在有裂缝的镜子前不敢动手,即便没有裂缝的镜子,她也只敢等自己马上触摸镜子的时候动手。 换做别人。 她可能已经成功一百次了。 最后被扯出来的镜中人,虽然外貌跟自己一模一样,连气息也十分接近。 但脸上的神情,完完全全是女子的神情。 若真被她功成了怎么办? 自己被困在镜子里。 镜中人拥有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并且鸠占鹊巢,外人很难看出端倪。 恶毒! 这法门太恶毒了。 嬴无忌想到了红尘,也想到了丹青,这个诡镜跟这两个为我教悟神境大佬的神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更能让人脊背发凉。 红尘只是借用别人的身体,很容易被人发现猫腻。 丹青好似被阉割的阎罗王,施法的条件也很苛刻,需要很多人的心头血。 但姜乐清这个。 一旦功成,就能悄无声息地让另一个灵魂替代你,甚至还能把你囚禁到不知什么时候,想想都想杀人。 更离谱的是。 这个法门,居然连天阶都没到。 嬴无忌刚才只在她脑门上看到了几个地阶的光球。 怎么可能只有地阶? 又或者。 这根本不是法术。 而是她携带的一种法宝? 再或者说。 她就是那个法宝! 嬴无忌咧了咧嘴:“能不能想个办法,直接把齐国使团灭了,把这个小娘皮抢过来,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赵宁摇头:“赵氏如今不适合树敌,他们随行的高手也不是泥捏的,对使团动手不可取。 虽说她做了不少事,但受害者暂时还找不出任何端倪,先拿人再证罪也不可取。 不过你放心,我会安排御医诱导试探。 他们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的。 过会我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小心一点。 姜乐清的这个秘法,至少也会让人昏迷几天,很好发现。”
“好!”
嬴无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他感觉形势越来越复杂了。 因为姜乐清的镜子里,除了这次跟他交手的人,还有嬴无忌没见过的陌生人。 前者都是各国使团派来的高手,卧底特别方便。 后者……以姜乐清的人生经历,很有可能是齐王宫的人。 她名为人质。 其实已经发展了很多二五仔。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田氏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能力,不然也不可能声援她提前搞自己。 看来姜田两家的纠缠不是一般的深啊! 芈星璃捏着下巴,苦思冥想:“指望那些镜中人主动暴露,可能有点太痴心妄想了,得想个别的方法,什么方法呢……” 嬴无忌冷笑一声:“其实不用找太多方法,我觉得他们还会找上我!”
赵宁眉头微皱:“为什么?”
嬴无忌深吸了一口气:“那面碎了的镜子,还在我的脑袋里。”
赵宁:“……” 芈星璃:“……” 嬴无忌的意识中,的确有几枚镜子碎块。 虚影特别淡! 若不是他是以聚神十三层凝聚的灵胎,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玩意儿。 一共七块,上面布满着裂纹,却还在缓慢修补。 鬼知道修补完之后,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也正在这时。 殿外传来了清虚道长的声音。 “田伯洸胜!”
三人赶紧去往殿外,发现那个燕国刺客已经昏厥,而田伯洸也受了重伤,此刻齐国使团的那位高手也开口了。 “清虚道长,犬子受了重伤,两天后恐怕无法应战,不知清虚道长可否推迟两天?”
听到这话。 嬴无忌顿时懂了,为什么姜乐清昨天想要提前。 如果提前一天,齐国方提出推迟一天,也不过是恢复原定时日。 看似没什么影响。 但镜子碎片却能在自己脑袋里多停留一日。 多一日。 便能多愈合一些。 很有可能就因为这一日,让这面镜子在最终决战的时候彻底愈合。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时间很重要。 但却是对嬴无缺重要。 所以嬴无缺才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难怪这个逼货昨天会出言恶心自己。 嬴无忌顿时感觉心中戾气滋生。 好家伙! 真漂亮! 老逼登联合齐国和姬姓联盟搞自己的亲儿子。 干的好啊! 嬴无忌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让自己破防了,但老逼登这一手操作,还是把他给气得不轻,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当爹的? 就算是纯路人,见到这样当爹的也会恶心吧? 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有论据。 但不多。 不过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多论据。 赵宁见他脸色不对,有些担忧道:“无忌!你怎么了?”
嬴无忌摇了摇头:“没事!”
这件事情牵扯太多,已经不能暴露太多了。 这回。 他是真的第一次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参与含光剑的争夺了。 这种被亲爹联合敌人围剿的感觉,他是真的有些顶不住,尤其是老逼登的手里有一些自己的把柄,这才是最要命的。 当然。 也只是考虑而已。 他目光落在了清虚道长身上,这老道士已经坑我太多次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 清虚道长面色有些不愉:“诸位说提前就提前,说延后就延后,这是剑仙大会还是山里的酒肆?”
田父:“可是……” 清虚道长漠然道:“没什么可是的!昨日便有人说过,若这是战场,可没有人给你公平的机会,令郎受伤,贫道很遗憾,但这想必就是令郎的命吧!今日且散去吧!”
说罢。 挥袖离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嬴无缺的脸色尤为难看。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 遥遥地望了嬴无忌一眼,他只能转身离去。 …… 偏殿中。 清虚道长给嬴无忌把了脉,一脸疑惑道:“脉象平稳,精气神都没有问题,你感觉如何?”
“没啥大事!”
嬴无忌笑了笑,只是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最后问道:“道长!你知道那镜子是什么玩意儿么?”
“镜子……” 清虚道长若有所思:“暝都这方世界,便是起源于斡旋造化,但即便是大神通者,也无法凭空创造一个世界,临摹就是起初最为关键的环节。 只不过,斡旋造化可以临摹一切。 媒介便是镜子。 虽然这姜家女娃子的手段离斡旋造化还差得远,但能做到此般,至少也是神通的级别,这绝对不是她这个修为能轻易掌握的。 老道推测。 她身上很有可能有一面镜子。 这面镜子,恐怕就与当初暝都的诞生有关。”
“好家伙!那岂不是很值钱?”
嬴无忌看向赵暨:“父王,我感觉这镜子比黎齐邦交都值钱,咱们要不干一票?”
赵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孤不要你觉得,孤要孤觉得!”
嬴无忌:“……” 但有一说一。 他感觉清虚道长说得很有道理,这种轻易复制人神魂的能力实在太变态了,若不是使用强度被姜乐清本身的实力限制,以及昏迷这个副作用太过明显。 以及姜乐清在齐国的尴尬地位。 恐怕她的影响早就跟瘟疫一样蔓延开来了。 嬴无忌思忖了一下问道:“那如果我下次再遇到她,有什么机会反制么?”
清虚道长抬了抬眼皮:“方才你说,镜中人被你揪出来的时候,神态像个女子?”
嬴无忌点头:“对!”
清虚道长反问:“那你觉得这个女子是谁?”
“自然是姜乐清!”
“若把这看成一个临摹的过程,姜家那女娃子是什么?”
“画布?”
“那现在画到哪一步了?”
清虚道长循循善诱。 嬴无忌恍然大悟:“那我好像明白了,一开始她通过回忆试图提取我的情绪,这情绪就是颜料,随后镜子中影像从无到有,已经把骨架临摹出来了。 但是因为没有情绪。 所以这张画布徒有其表,虽然长得像我,但有形无神,本质还是姜乐清。 我即便被她扯进去,她也不可能轻易冒充我,甚至冒充我就要舍弃自己的躯体。 但是不对啊! 不管是避免情绪提取,还是不被扯进镜子中,还是需要绝对的实力压制。 父王! 你借给我的宝贝。 恐怕我暂时不能还给你了。”
赵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拿着拿着,等你脑袋里的镜子中碎片消失再说!”
“哎!”
嬴无忌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又探讨了一番,确定没别的事情能够讨论了。 他这才站起身:“今日多谢道长出手替小子诊治,小子以前还以为道长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看来是错怪道长了,在这里给道长赔个不是!”
清虚道长面部僵了僵:“不会说话就别说!”
嬴无忌笑嘿嘿地冲赵暨拱了拱手:“父王!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赵暨点了点头:“嗯!去吧!”
嬴无忌瞅了韩倦一眼:“剑灵哥!回家了!”
“嬴兄稍等片刻!”
韩倦转身就想把清虚道长扯到一边,不过因为没有躯体,扯了半天没有扯到人。 好在清虚道长眼神好使,不然估计还要再纠缠一波。 师徒俩跑到一旁,顺手用了隔音符。 韩倦小声问道:“师父!昨天你押了没有?”
清虚道长反问:“押什么押?”
韩倦:“……” 毕竟师徒一场,他也不太想让自己师父挨师公训斥。 师公训人有多残忍,他是知道的。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观察场上的战况,做出了不少精准的预测,至少今天的全部预测对了。 嬴无忌同样会被拉近幻境,但败逃的一定是姜乐清,因为他一直都感觉嬴无忌的精神强度不弱于自己。 田伯洸也是必胜燕国双手剑客,虽然今天演得有点惨,但结果并没有什么出入。 本来想着能帮师父赚回来不少钱。 结果不曾想,稳赢的局师父居然不押。 清虚道长嗤笑一声:“要不为师说你小子根本不懂赌博,你能看出的事情,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啊? 这次参赌的高手多了,分析得裤衩都不剩了,就算能猜对,赔率也根本跟不上。 赌这些局,就算赌赢了,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赢那么一点钱,跟要饭有什么区别? 要赌。 就赌那种一赔二十以上的。 等着吧! 等最后嬴无忌对上嬴无缺,为师还押嬴无忌剑法取胜。”
韩倦:“……”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惭愧。 原来自己既不懂赌博,也不懂师父。 师父只想赌博,不想要饭。 无奈。 只好告别。 等一伙人走后。 芈星璃也拱手告辞了。 赵暨转身看向赵宁:“明天就对上芈星璃了,有信心么?”
赵宁神情微肃:“儿臣看她剑法造诣不错,但也只能说不错而已,她没有暴露她的神通雏形,儿臣也没有暴露颛顼帝躯,儿臣有七成把握能胜!”
赵暨微微点头:“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也不要轻敌!虽然芈星璃和嬴无缺都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但他们的出手习惯已经被曹公公记下。 这两天,由曹公公训练你。 最后这两场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赵宁点头:“是!”
殿外。 项鼎见芈星璃出来,飞快迎了上来:“女公子!如何?”
芈星璃摇了摇头:“还是无甚处理方法,不过姜家的那个小翘臀应该还没有放弃,嬴无忌不是那种好惹的人,说不定还有机会!”
“如此便好!”
项鼎点了点头,不过他明显更关心另一件事情:“那你明天你有几分把握?”
上次他的确被赵宁打服了。 但服的只是赵宁的实力,而不是比赛的结果。 芈星璃想了想:“即便是嬴无缺,我也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区区赵宁你说呢?除非她有颛顼帝躯级别的底牌,否则一成胜算都没有!总之一句话,你大姐头已经开始研究下一轮的对手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 她自己都快忍不住笑了。 颛顼帝躯可不是烂大街的货色。 尤其是黎国现在的情况。 若赵宁真是颛顼帝躯,早就暴露出来立威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该不会真有远古体质,是胎蜕境以后觉醒的吧? 项鼎心中大喜:“女公子要是胜了,我下辈子还给你当小弟!”
“可真会说话!”
芈星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自己这个小老弟前途无量,就是容易膨胀。 若是不给他露一手,以后执政了,还真未必能拿得住他。 执政…… 她望向南方。 那是楚国的方向。 期待着能左手含光剑右手楚国新法回去的那天。 …… 镜子! 镜子! 嬴无忌回到驸马府,就直接进入到了地下练功房,将注意力全都放到脑袋里的镜子上。 镜子一直在缓慢恢复。 速度时快时慢。 他也不太确定,究竟会不会在跟嬴无缺对战的当天恢复。 至于这速度的快慢…… 嬴无忌回想了一下,好像就是在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恢复得快一些。 再加上清虚道长的画布理论。 这些镜子碎片,难道一直在汲取我的情绪? “真特娘的头疼啊!”
嬴无忌揉了揉脑袋,本来想着直接把姜乐清制住,锁到地下室里狠狠地鞭笞,顺便再把她的宝物和秘密掏空。 却不曾想。 这娘们居然这么难缠。 不过…… 清虚道长见多识广,画布理论很有可能是真的。就是姜乐清以自己为画布,画上轮廓,填充好情绪,画作完成,把原魂魄关进镜子里,再让画中人剥离夺舍。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姜乐清把自己画出了一个轮廓,却没有情绪填充。 画像的前提。 是站在镜子面前。 对于姜乐清来说,这次算是打草惊蛇,即便下次再被拉进那个空间,自己也绝对不会傻呵呵地站在镜子面前。 所以。 从姜乐清的角度上,今天半途而废的画作,她不会轻易的销毁。 大概率会悄摸摸地汲取情绪,憋一个大招,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所以说。 现在处于画布与画作还没有分离的状态? 嬴无忌不太确定,但感觉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那些已经被关在镜子里的神魂,一个个神情焦虑,想要从镜中逃出来,不太像是姜乐清本人。 但那个被自己揪出来的。 却是一脸惊恐。 如果不是姜乐清,它为什么要惊恐,要逃跑? 这碎片既然留了下来,她就肯定想对自己出手,但她对自己出手,剑仙大会是近期唯一的机会。 而且…… 兄弟生死相搏,正是汲取情绪的最佳机会。 嬴无缺给予身心重创。 姜乐清捡漏鸠占鹊巢! 这个计划很完美。 他已经隐隐明白乾王室想要做什么了。 嬴无忌捏了捏下巴,心中有稍许不安,他自然不认为嬴无缺能给予自己重创。 但姜乐清到时,很有可能通过某种方式,亲自降临现场。 这个前提是。 破镜重圆,她手中有了完整的镜中人。 届时她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谁也不知道。 所以。 现在嬴无忌需要头疼两个问题,一是如何降低情绪产生? 二是如果姜乐清到达现场,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至于扣留住姜乐清。 好像难度就更高了! “等等!”
嬴无忌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投向了正在盘膝打坐待机休眠的身外化身。 这身外化身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暝都奋战。 直到最近剑仙大会,才被自己调了回来,用以远程灌输真气,来隐藏实力。 因为修为的问题。 他的身外化身一直有很多bug,但这些bug,有时候未必不能成为优势。 就好比现在,他就想到了一个不知可行不可行的方法。 他又瞅向了在旁呼呼大睡的小狐狸,最近小狐狸一直在消化血气。 可以醒。 但没必要。 不过现在,好像有了她的用处。 嬴无忌把她抱起,冲着脑袋就一阵揉,把她的毛发揉得乱糟糟的。 她不满地摇了摇头试图挣脱,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强制开机。 睁开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嬴无忌。 嬴无忌板着脸:“公子需要你保护!”
小狐狸顿时不委屈了,呲牙咧嘴地四处张望,随时准备咬人。 嬴无忌笑着扯过她毛茸茸的耳朵,低声耳语了几句。 小狐狸有些疑惑,看了看嬴无忌,又看了看长相一模一样的身外化身,最终点了点头。 也正在这时。 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阵铜铃声。 这是嬴无忌特意设计的,防止修炼太投入,错过重要的事情。 一共有一大一小两个铜铃。 小铜铃是有好友有要事拜访,可以考虑拒绝。 大铜铃,则代表着有很大的事,最好不要拒绝。 这回响的是小铜铃。 嬴无忌思索片刻,便揉了揉小狐狸的脑门,离开了地下练功房。 小狐狸则是绕着身外化身转了几圈,最终站定,戒备地看着他。 …… “丹子哥来了?有啥大事儿么?”
正厅。 嬴无忌似笑非笑地看着吴丹。 吴丹嘿嘿笑道:“我这么赶过来,肯定有大事啊!我兄长已经被我说动了,让我过来请你一叙,最好能快一些。”
嬴无忌微微点头。 理论上讲,从昨日南宫羽输了,吴烈就应该主动找上门。 不过吴国毕竟是一个小国,想要在姬姓联盟和黎国之间反复横跳,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吴烈能这么快做决定,已经很不容易了。 嬴无忌点了点头:“其实本来今天就可以,不过我修炼出了一些状况,最近几天不宜见人,让你兄长稍安勿躁,等我砍了嬴无缺,立刻安排跟他见面。”
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想断绝所有社交,一直闭关。 免得产生太多情绪。 但想想,闭关好像也挺影响情绪的。 “好!”
吴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却不曾想。 前脚刚走一个。 后脚又来一个。 门房又匆匆赶了过来:“驸马爷!公孙棣请您去乾国使馆一叙,说是乾王找您。”
“叙他奶奶的腿,让他走!”
嬴无忌直接骂了一句。 其实他一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毕竟乾国是自己的母国,老逼登也是自己的爹,究竟什么仇什么怨要联合别人对自己动手? 但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过,不会听从老逼登的命令,该争含光剑还是会争含光剑。 这些天。 老逼登已经没有理由找自己了,因为即便用传讯符亲自训斥,自己也不可能会听,所以除了无能狂怒,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为何还要找我? 搞我心态? 收集情绪? 门房点了点头:“好嘞!小的这就请他离开!”
“去吧!”
嬴无忌摆了摆手,翘着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老子会给你搞我心态的机会么? 收集情绪是吧! 我这几天就是不见客,跟老婆都分床睡,我看你怎么收集我的情绪! 他算盘打得很美。 却不曾想。 刚过去大概一炷香的工夫。 “哗!”
一道裂缝凭空出现。 然后十三爷的身影就钻了出来。 嬴无忌只感觉一阵巨力扯住自己的手腕,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使馆地下密室了。 嬴无忌:“……” 十三爷:“……”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十三爷,没必要这么强势吧?”
“不强势怎么办?”
十三爷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小子行啊!君令都敢不听了!”
嬴无忌摊手:“我倒是想听,但老逼登他明显是要害我啊!”
十三爷只当他是胡诌,撇了撇嘴说道:“你在胡说个什么?你跟陛下乃是亲父子,如今乾黎邦交更是密切,他有什么理由害你?快别说了,莫让情绪影响了国事!”
说罢,直接催动了传讯符。 片刻之后。 嬴越的虚影便出现在嬴无忌面前。 嬴无忌瞥了他一眼:“君父急着召见我,所为何事啊?”
嬴越神情平静:“弃权吧,你在剑仙大会表现的很好,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哦?”
嬴无忌皮笑肉不笑:“铁匠学徒尚且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如今含光剑在前,君父却劝我急流勇退,这又是什么道理?”
嬴越摇了摇头:“孤也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莫要以为自己连败两个一品灵胎,就算是天下无敌了。 你兄长是千年来第一个圣品灵胎,更凝成了颛顼帝躯。 他的生母是李家坤承之躯,更是习得了无数高阶法术。 你觉得,你的胜算有几分? 又何必为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天下英豪面前露出狼狈败相!”
他语气很平静。 又有些淡漠。 没有嘲讽的意味。 但却分外刺耳。 因为字里行间,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差把“你不行”三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嬴无忌早就做好了准备,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只是似笑非笑道:“那依照君父的意思,这剑仙大会根本就没有举办的必要,直接比灵胎品阶,比谁有远古体质不就行了? 不如君父这就找清虚道长商量商量,直接把含光剑和四道兵家气运颁发给你的私生子好不好?也省得大家打来打去,浪费多少白饭?”
“你!放肆,这天下哪国的公子,敢这么对君父说话?”
嬴越被气得不轻。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嘴怎么长的,只要打定主意气人,总能阴阳怪气得让人受不了。 他盯着嬴无忌看了许久。 目光却慢慢变得柔软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在打压你?”
嬴无忌反问:“不然呢?”
嬴越摇了摇头:“你与无缺都是为父的儿子,你更是为乾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又岂有打压你的道理?为父之所以不让你继续,是因为怕你性命不保啊!”
嬴无忌撇了撇嘴:“哦?”
嬴越耐着性子说道:“蛊杀案件还没过去太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无缺另一个杀你的机会了么? 何况你前些天,刚趁着他没有突破,使他受到莫大的屈辱。 剑仙大会,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你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 孤只有你们两个儿子。 你让孤于心何忍?”
打感情牌了? 收集我的感动情绪? 嬴无忌咧嘴笑道:“有人要弑弟,您不去惩治敲打凶犯,反而过来告诫受害者,一定要躲着凶犯走? 我瞅乾国王室也不咋地啊! 堂堂法制大国,居然教出了您这么一个逻辑混乱狗屁不通的君王。 您这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坏? 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觉得与其这样。 您还不如直接用小辫子威胁我,这样我还敬您是个真小人。”
“你,你……” 嬴越是彻底混乱了,心中怒意滋生。 没想到这小子是真的油盐不进。 嬴无忌笑着说道:“刚才您不是说你就我们两个儿子,你舍不得么?我听嬴无缺已经馋太子之位很久了,刚好我也不想跟他抢。 要不这样! 您用太子之位利诱他,只要他故意输给我让出含光剑,你就封他为太子,相信他不会不同意。 这样他获得了太子之位。 我获得了含光剑。 您得到了两个健康孝顺的儿子。 三赢! 岂不美哉?”
嬴越眉头一拧:“你……” 嬴无忌直接打断:“这是建议,您下去好好考虑一下。”
说罢。 直接抓住了传讯符。 欻欻撕成两半。 十三爷:“……” 嬴无忌咧了咧嘴:“您瞅他逻辑混乱不?”
十三爷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混乱!”
就事论事。 确实混乱。 嬴无忌这小子虽然像是在耍嘴皮子,但细细品味,其实句句在理。 哪有放纵凶犯,警告受害者的道理? 一时间,他好像明白了嬴无忌为什么不想接传讯符了。 十三爷有些感慨:“委屈你小子了!”
嬴无忌咂了咂嘴:“期望落空才会委屈,我从未对他有过任何期待,所以谈不上委屈。”
说完,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没有委屈,只有恶心。 暗戳戳地观察了一下镜子。 恢复进度果然向前推了一些。 但好在不多。 幸亏自己心态调整得比较好,撕得也比较及时。 占了道德制高点,不至于让十三爷阻止自己。 也不至于听太多老逼登普信下头的发言。 十三爷笑了笑:“不过陛下有句话说得的确没错,嬴无缺有圣品灵胎加颛顼帝躯,你的确与送死无异。”
嬴无忌咧了咧嘴:“您也想劝我不要参加?”
他也清楚。 老逼登也不全是打压。 这次劝自己放弃,未必全是虚情假意。 如果自己听话。 他没有道理弄垮自己。 只可惜。 老子天生反骨! 十三爷摇头:“含光剑在前,却让你主动放弃,岂不是要遗憾一辈子?你要是想争,那便去争,你小子也是‘您您您’地叫了这么久,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嬴无忌疑惑:“哈?您的意思是能进含光大阵?”
这就有些离谱了吧? 前些场次出现过很多次人数不及时出人命的,不少高手曾试图出手阻止,但根本闯不进含光大阵,就连清虚道长也只是依靠大阵间接阻止。 十三爷淡淡一笑:“区区含光阵,劈开便是!”
嬴无忌:“……” 他瞅向十三爷的脑门。 那个代表刀劈空间的光球,里面已经隐隐泛起了金色。 这是又有所悟,要蜕变成神通了? 十三爷笑了笑:“只送你一命,慎重点用!”
嬴无忌眼眶有些发热:“还真特娘的有些感动!先走了,这些天我要当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说罢,直接抽出匕首,随手一划,直接离开了暗室。 十三爷摇了摇头:“这小子!”
…… 翌日。 剑仙大会重新开始。 不过因为嬴无缺轮空,所以今天只有一场。 赵宁神情淡然,静静地擦拭着重黎剑。 这场对阵。 她必胜。 不是必然会胜。 而是必须要胜。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好像正被一双危险的眼睛盯着。 难道是芈星璃? 她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芈星璃正在盘膝打坐。 倒是嬴无缺,正在远处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 这…… 为什么不看芈星璃? 赵宁眉头微皱,莫非他笃定我能赢,要提前研究下一场的对手了? 虽说自己和芈星璃都没有露出底牌,从之前的表现看自己实力更强。 但这个眼神,并不像用来研究下一场对手的。 嬴无忌也注意到了这幕场景。 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眼神很奇怪,不像是战意,反而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 就好像看着蛐蛐,打算把它小腿大腿翅膀触须一一扯下来,最终虐杀一般。 很让人毛骨悚然。 赵宁轻轻冷哼了一声:“无忌,他好像笃定自己能赢?”
嬴无忌不置可否,因为他的确认为嬴无缺胜算要高上一些。 尤其赵宁的颛顼帝躯还没有暴露。 在嬴无缺眼中,就更是随便虐的存在。 但具体胜算几几开。 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因为现世,还没有人能准确判断十二层与十三层究竟差距有多大。 他也判断不了,这个差距能不可能靠重黎剑与颛顼燃血术来弥补。 倦子哥表现亮眼不假,但其实只跟嗑药后暂时能比肩一品灵胎的吴烈交手过,而且是各种属性克制,胜了也不代表什么。 嬴无忌甚至没见过一品灵胎的全部实力。 等这回赵宁和芈星璃打一场。 他应该就能估算出胜算了。 嬴无缺这个瘪犊子。 该不会打算想通过朝我身边的人下重手,然后强行激发我的情绪吧? 清虚道长扫了一眼众人,淡淡道:“下一场,赵宁对芈星璃!”
话音刚落。 两个人齐齐起身踏入含光大阵。 这次的场景是一片星月齐辉的旷野。 芈星璃抽出自己的莫邪剑,笑眯眯道:“太子殿下,等会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赵宁淡淡一笑:“自然自然!早就听闻女公子天资超绝,今天只是一场切磋,还请女公子让我几分,在黎国本土替我保下几分面子。”
芈星璃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开始!”
话音刚落,两人脸上的笑意同时消失不见。 身形如电,当即冲杀在一起。 “铿!”
“铿!”
“铿!”
长剑交鸣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谁也没想到,刚一开始,两人就是如此迅猛的攻势。 嬴芈两家同属于颛顼后裔,家族天赋与功法战技更是同宗同源的刚猛。 刚才嘴上“手下留情”的交情越稳。 现在攻向对方要害的剑法就越狠。 只不过。 即便同宗同源,两人的表现也还是有差异的。 芈星璃虽然一招一式都有大师风范,一看就有名师教导,但杀伐之气一点也不重。 赵宁却是从战场上杀出来了,单是这把重黎剑,在她手上就砍下过不少人头,同样的招式,在她手上用出来,就充满了血腥味十足的杀伐气。 前几招,两人还有来有回。 但刚过一会儿,芈星璃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过她丝毫不慌。 只是轻轻念动一句咒语,含光阵中便有无数星辉降下,凝聚在莫邪剑上。 莫邪剑仿佛失去了所有重量,在她手上信手挥动,轻若无物。 却又好像多出了万钧之势,就好像天上星辰都被融进了剑中,震得重黎剑嗡嗡作响。 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清虚道长吓了一跳:“这不是我的剑招么?这女娃子是什么妖孽?看一眼就记住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 之前老丈人就说过,芈星璃的悟性是他生平仅见,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 看一眼就直接学会有些太夸张了。 颛顼古历中最基础的东西就是阳历阴历与星历。 芈星璃最近几个月恨不得钻进颛顼古历里,窥出清虚道人剑招的秘密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即便这样。 这悟性也是相当离谱了。 只可惜。 剑招学会了。 但用得却不是特别熟练。 芈星璃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佩剑轻若无物的感觉,剑招并不是那么精准,哪怕攻势再强,也被赵宁轻松化解,到最后就只剩下招架的份。 赵宁淡淡一笑:“女公子,这样下去你必输无疑,不如让我看一看你从颛顼古历中领悟了什么吧!”
“也好!”
芈星璃深吸一口气,当即散去了剑身中的星辉。 强行格挡一下赵宁的剑招,身体便向后飘去。 她淡淡一笑,伸出右手,纤长的五指虚空一握。 然后。 整片空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就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景象还是那个景象,看不出任何区别。 但却能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扭曲感。 “这是什么情况?”
嬴无忌也有些迷了。 芈星璃却已经趁着这个空档,提剑向赵宁冲杀了过去,而她冲杀的轨迹,却是一道杂乱无章的折线。 可偏偏,速度奇快无比。 赵宁眉头微皱,赶忙擎剑格挡,但速度却整体慢了很多,而且时快时慢就跟卡带了一样。 而芈星璃的剑,也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攻了过来。 赵宁面色大变,眼看拦不住,周身真气当即狂涌而出,浑厚的真气护体,连皮肤也泛起了淡淡的金色,硬生生地抗下了一剑,甚至还把芈星璃震退了好几步。 双方各自退后一步。 满眼震惊地看着对方。 场外也响起了一阵阵惊呼。 “颛顼帝躯!?这是颛顼帝躯!”
“嬴无缺差点阴沟里翻船的那次,好像也是这种情况!”
“指定是颛顼帝躯!”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太子宁觉醒了帝躯,为何到现在才现于世人面前?”
嬴无缺也是惊骇莫名,这天下难道不是只有我一个帝躯么? 赵宁凭什么? 一时间,嬴无缺无比难受。 从小到大积攒的优越感,瞬间清空了八成。 但有些人比嬴无缺还难受,魏韩两家的人看着赵宁,感觉就跟死了娘一样。 在民间的渲染下,颛顼帝躯就是雄主帝王之相,百姓老崇拜了。 赵氏本来就稳定吸魏韩的血了。 现在又有了帝躯的光环。 那以后还不得嘎嘎吸? 其他各国使臣也是脸色各异,潜力两国接连出现帝躯,给了他们莫大的压力。 颛顼帝躯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芈星璃造成的震撼也丝毫不差。 那些高手的眼神,甚至一瞬间有些涣散。 这种招式,已经有些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若自己碰见这种对手,攻击轨迹飘忽刁钻,自己却连自己兵刃的快慢都控制不了,这得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光是想想就冷汗直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三爷也是眉头紧锁。 但皱了一会儿,就舒展了开来:“空间扭曲了,赵宁直来直往并非最短,故而时快时慢。芈家女娃看似刁钻,却毫不拖泥带水,反而是最快剑路。”
众人:“……” 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感觉很深奥很厉害的样子。 嬴无忌却好像懂了什么意思。 两点之间,直线不是最短了对吧? 特娘的…… 芈星璃可真狠啊,直接修改空间的走向,这谁顶得住啊? 这小妞,是真的对斡旋造化有所感悟啊! 赵宁神情凝重,却一点也不慌,信手一挥,便在手心割开一道伤口,重黎剑接触血液的瞬间,便像融化了一般,融入了她的身体。 淡金色的皮肤,又似乎多出了一丝金属的光芒。 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 芈星璃神色凝重,剑身重现星辉,再次以方才诡异的剑路攻取。 但这次,赵宁甚至都没有动,就这么任剑尖刺向自己的要害。 然而。 她好像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真气瞬间在剑尖位置炸开。 炸得芈星璃向后退了好几步。 一时间,脸色居然有些苍白。 赵宁面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但比芈星璃要自在不少,她淡笑着看着芈星璃:“女公子,你这个法术能持续多久?”
芈星璃定了定神,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一力降十会。 只要法术持续期间,她攻不破赵宁的防御,就只有输一条路可以走。 但现在自己很明显攻不破赵宁的防御,甚至还会被她反震受伤,这才打了几个月的仗,就对杀气感受如此敏感。 重黎剑和颛顼帝躯,但凡少一个,她都有把握能赢。 但现在,玩不了。 唉! 还是太低估颛顼帝躯了。 芈星璃摇了摇头,直接长剑归鞘,跳出了含光大阵,无奈道:“甘拜下风!认输啦认输啦!”
她冲赵暨和冲虚道长拱了拱手,便直接离开了重黎殿。 赵宁也松了一口气,隐隐有种后怕的感觉,她能感觉到那片空间的空间走向是随时改变的,只有芈星璃能完全掌握,自己根本就发挥不出剑招。 若她体质再强点,或者手中的莫邪剑是真品,而非仿造的。 那这次输的,肯定就是自己。 还是小看天下英杰了啊! 踏出含光大阵。 她恭恭敬敬地向高台行了一个礼。 清虚道长嘴角抽了抽,乱世出天才,可也不能这样出天才啊! 颛顼帝躯不说了。 纯属运气。 但她也就打了一两个月的仗,就能如此轻易感受到杀气。 那个姓芈的女娃更离谱,就那诡异的法术,只要她继续参悟,不出十年就会成为一门新的神通。 她们才二十岁啊! 什么妖孽? 他摇了摇头:“今日结束,赵宁胜!”
结束了。 众人面面相觑。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会场。 嬴无缺远远地望了一眼赵宁,神色仍带着残忍,但戏谑却变成了狰狞。 “你瞅啥?”
一个声音响起。 嬴无缺转身一看,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原来是无忌啊!”
嬴无忌神色不愉:“我问你瞅啥!”
嬴无缺笑道:“自然是看赵宁!现在黎国大街小巷都在传,太子与驸马情谊甚笃,这对未来的君臣如今比亲如手足兄弟。 一开始,愚兄还以为是黎王为你们造势。但这几天看下来,我发现你们感情是真的很好,至少要比我这个亲兄长还亲。 只可惜,无忌你眼光不太好。 在愚兄看来,赵宁不过是土鸡瓦狗。 明日愚兄便让无忌你看看,你眼中未来的圣君明主,究竟有多么不堪。 顺便打消一下你继续争夺含光剑的念头。 无忌! 愚兄还是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父王的提议。 他日我为君,你为佐,兄友弟恭,一统天下。 总好过辅佐这么一个绣花枕头。”
“啧啧!这场面说的,自己都信了?”
嬴无忌嗤笑一声:“你还记得上次跟我装的下场是什么了么?脸消肿了?”
嬴无缺脸色一僵,冷哼一声:“兄弟之间打闹我不放在心上,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与父王现在给你面子你不要,以后想要捡起来就难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说罢,收回目光,直接离开。 嬴无忌漠然扫了一眼他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沉。 今天芈星璃和赵宁的实力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但也只是空间法术和杀气感知上。 星辉和颛顼帝躯很强,足以震惊场上所有人,强得超出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但却远远不够。至少在嬴无忌看来,赵宁今天表现出来的,弥补不了灵胎品阶的差距。 一力降十会。 今天她胜过芈星璃的优势,明天会瞬间两极反转,如今的赵宁胜过嬴无缺的概率不超过三成,甚至很有可能出现一边倒的局势。 他毫不怀疑,嬴无缺明天会下狠手,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赵宁。 镜子碎片恢复的速度太慢了。 这小壁灯好像很想尽快催发自己的情绪。 大老婆! 危! 嘶…… 有点难搞。 思索间。 他们已经进了重黎殿。 这次对阵,很值得复盘。 赵暨心情明显无比畅快,对赵宁大加赞赏,毕竟芈星璃的手段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赵宁却无比冷静,飞快选择了最稳妥的取胜方式。 那星辉凝聚的剑招有多强他能看得出来。 可即便如此。 也根本破不开重黎融身外加颛顼帝躯。 尤其是赵宁对杀气的掌控,更让他喜出望外。 对明日对阵嬴无缺,更多了几分信心。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不容置疑:“不管圣品灵胎有多强,你都有一战之力。以乾黎如今的局势,嬴无缺不会对你下死手。 就算你真的重伤昏厥,孤也有办法把你救回来。 所以明天,只有战败,没有认输。 你也不会让孤失望。 正如以往的每一次!”
今日颛顼帝躯反响极好,正是趁热打铁,巩固储君威名的好时机。 而且在他眼中,含光剑能不能留在黎国,就看这一战了。 赵宁点头:“父王放心!儿臣定竭尽全力,便是燃一半帝血,也必夺得含光剑!”
好家伙。 嬴无忌很蛋疼,老丈人鸡娃教育也就算了,大老婆也是个卷王。 女孩子要承担这么多么? 他以前就感觉赵宁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已经被卷得不成样子了。 但直到今天,才切身体会到这里面的窒息感。 然而。 赵暨和赵宁,却早已习以为常。 女儿当儿子养,然后当牲口用。 淦了! 他深吸一口气:“父王!儿臣觉得没必要为一柄含光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殿下才是大黎稳固之基,她的健康可比含光剑有意义太多了。”
赵暨皱眉,有些不满:“什么鬼话?你认为宁儿会输?”
嬴无忌摇头:“不是!儿臣只是认为,没必要为了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赵暨神情肃然:“孤认为,击溃嬴无缺,夺得含光剑,值得这么大的代价!”
嬴无忌有些烦躁,一句话脱口而出。 “但是,我会心疼!”
赵暨:“……” 赵宁:“……” 殿内的空气,顿时陷入了寂静。 赵暨仔细打量着嬴无忌,神情平淡,心中又欣慰又是无语。 好小子,孤果然没看错人! 娘的! 我们老赵家,为了家国,正讨论如何拼命帮你拿含光剑呢。 你啥正事儿也不操心,只知道心疼媳妇? 这种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小伙子。 是不是有些太让人放心了? 赵宁双眸睁大,震惊地看着嬴无忌。 心跳不争气地加速,脸颊浮现出两片晕红。 人生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小鹿乱撞”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嬴无忌:“……” 他也知道,当着老丈人的面,说这么肉麻的话有些尬。 但他真不想做出太多无谓的牺牲。 小壁灯。 他会揍。 没必要让大老婆陷入危险之中。 而且……情绪收集不能放任自流。 赵暨上下打量着嬴无忌,似笑非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嬴无忌直接攥起赵宁的手:“我说,我会心疼!”
赵宁:“……” ~~~~ 迟到五个小时。 加更四千字弥补一下吧。 先去补补觉,养足精神,加快攒稿节奏。 已经月底了。 大家手里要是还有月票,就交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