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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帝国历经千余年,总共产生了三十多位帝王,但从未听闻过有当了一辈子的太子。
“如果父王真的那么迷恋长生之道,那为何不干脆把这龙椅让出来!”
想到这里,太子的语气中,一股不甘与愤怒之感已经无比明显。
而听到太子这番言论,对面那道人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淡淡说道:“殿下,陛下既然已经让你监理了南楚三余载,那就说明陛下那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今或许只是在考验殿下也说不准。”
“哼,考验?哈哈哈哈……好一个考验。”
此刻太子脸色更为难看了起来。
”如今,表面上朝中一切事物都是由我这个太子裁断,但事实难道道长你不清楚吗?”
“所谓的考验,就是这般?所有奏本在我批阅过后都必须统一送往那内务府,不管是何事都必须得到内务府的确认。”
“就连我堂堂当朝太子想重新修缮一下太子府,所需要的钱银不过十余万两,可就连个都被那内务府驳回了。”
“我那父皇呢?他却直接让内务府批复了两百万两的白银,拿来寻找他的长生之道。”
“而民间还传闻,我这个太子把持朝政,昏庸无度,好大喜功,毫无用处!你说我冤不冤,这传闻中的哪一个字,哪一句话,是我做的?”
“古人云‘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可你说说看,他身为帝王有哪点值得我这个臣子学习?而他身为人父,又有什么是我该效仿的?”
“我为国为民心力憔悴,而他却一心只求长生,到底谁该为君,谁该为臣?谁该为父,谁该为子?”
说到这,太子实在是控制不住,双手猛然一挥,将眼前桌案上的奏折纷纷拍得四处乱飞。
“殿下,慎言,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如果这事传出去,怕是殿下的太子之位都难以保全啊!”
那道人说完,手中结起繁琐法印,强大的玄术瞬间被激发,下一刻便将这里的一切尽数笼罩,与外界完全地隔绝了开来。
太子见状,也知自己刚才有些激动了,重重的吸了口气,重新冷静了下来。再一次回到了那往日里云淡风轻的神色,淡淡道:“道长,你可有何办法能教于我?”
那道人本就为此而来,听到太子说道点子上了也没有再墨迹,用手指在茶盏中点了点,而后在桌案上写了两个字,‘饕餮’。
“饕餮?”
太子见状神色顿时凝重,今日他所闻之事,无论是哪件,都是今天动地的大事。
那道人继续说道:“那餮元淬血丹之所以能做到延年益寿,归根结底也只是因为,炼制此丹的主要材料是那饕餮精血,而当日天玄宗那日所发生之事,我相信殿下也听说了一些。”
“陛下执着于长生之道,听闻天玄宗内有神兽饕餮出没,为了得到那饕餮精血,便用尽了一切办法想将其屠杀。”
“而二殿下与三殿下,还有那千玑南,也都想得到那饕餮精血。甚至那些天外邪魔与北楚边境的一些修士界势力,最近都频繁地调查着天玄宗,他们应该也是为了那饕餮而来。”
“既然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那殿下为何不参与进来?”
“只要从中操作一番,把这趟水给搅浑了,到那时不管那饕餮一事是真是假,就算由殿下将其屠了又有何不可呢?”
一边说着那道人一边将目光移向了皇宫的最中心处,然后道:“太子殿下如果能夺得这神兽精血,届时,想必定是殿下荣登大宝之日!”
“这般行为……”
这一刻,无数的阴谋诡计渐渐在这太子府中孕育而出。
一场酝酿已久了饕餮风暴,终于是要临近了。
而如今这天玄宗,又将如何应对呢?
……
时至腊月二十四,入冬后的天气也渐渐寒冷起来。
虽然南楚位于大陆南侧,气候温热潮湿。
但临海城地界却位于南楚的最北端,虽然近些时日内接连落下瑞雪滋养大地,但依然无法弥补这几年大旱所带来的损失与影响。
周遭一些比较大的城镇或许还能勉强度日,但那些小型的山寨与村庄却已经出现了啃食人肉的现象,这些百姓也是被逼无奈,毕竟只是为了活下去。
此刻,临海城东北方向约五百里处,有一村落名为兴坊。
兴坊村中原本有着两百多户人家,曾经这里生活着近千人口,放在那时,这兴坊村也是此地的一个大村落了。
但自从经历了前几年的旱灾,这里的村民死的死,跑的跑,到如今依然留在此处的百姓已经不足百人了。
这一带的村镇,也都尽数如此。
短短三四年间,因为大旱的影响,导致人口急速下降锐减了近九成之多,大有十室九空的模样。
而朝廷也为此大怒,以抗灾不利的名头,当场将不少的本地官员撤职查办,有的被家被抄了,有的被流放边境了,还有的被关进了大牢之中,甚至还有些被直接送上了刑场。
但就算是杀尽了那些贪官污吏,却也依然无法终止那天灾之祸啊。
说回这兴坊村。
今日,这兴坊村中最后的近百位村民,也彻底无法在此地待下去了。
一周前,村中有一孩童的尸首突然活了过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如同僵尸一般,本就瘦弱的村名完全无法与之对抗,短短数日便有十几位村名死在了这孩童僵尸口中。
村长虽然当日就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但以现在朝廷的处事效率,估计没有个把月根本就不会派人过来巡查。
所以,在又死了几位村名之后,村长决定,带着剩下的村民离开此地,以躲避那孩童僵尸的屠杀。
“只不过虽说南楚域土广袤,但却没有这些村名的容身之处。”
“兴坊村是我们的家园,所以就算大旱来临我们们也依然选择留在此处,但如今,难不成真的要成为流民了吗?”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死在这兴坊村中呢……”
这些村名各个发表着自己的想法,甚至有几位年长的老者甚至已经选择与自己的家园同生共死。
流民的艰难,绝对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苦楚,那几乎都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艰辛了。
所以也有不少人,就算吞食人肉,也不愿放弃这块赖以生存之地,成为流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