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宋时蕴带着秋白,从李麻子面前离开后,便往城外走去。
秋白紧赶慢赶地跟在宋时蕴身后,“小姐这是要出城吗?”
宋时蕴嗯了一声。
秋白有些犹豫,“小姐,渡头很乱,一向是鱼龙混杂,什么都有,您还是不要直接过去吧,要不然我们回去,带上几个小厮家丁再去?”
宋时蕴却道:“不用。”她回头看向秋白,“你也不用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即可。”
秋白一愣,忙道:“不行,小姐要去的话,最少要带上我,我肯定得跟着小姐。”
如若就这么不管宋时蕴了。
一旦宋时蕴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平宁侯府不会放过她,即便是她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
见秋白一脸坚持,宋时蕴没说什么,继续往外走。
秋白也被带跑偏了,顿时忘了回去带小厮的事情。
宋时蕴带着秋白,赶往城外的路上,她拐去买了点朱砂和符纸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另一边,宋时柔跟着杨氏在曲远侯府见到宋清溪。
宋清溪今日精神好了不少,看见杨氏过来,还挺高兴的,一直拉着杨氏说话。
宋时柔跟在杨氏身边,却感觉到,宋清溪的屋子里,有着一股香火味儿。
宋清溪以前是最不爱这种味道的,她只喜欢各种花香。
宋时柔以前从未在她身上,或者她的房间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她不由皱了一下眉,悄悄地打量着宋清溪。
宋清溪和杨氏说着话,精神不错的她,也不觉得疲惫。
宋时柔见她们一时半会聊不完,便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
从屋子里出来,宋时柔刚好看见一个道人,从旁边的廊下穿过,进入宋清溪小院的后罩房。
宋时柔不由一顿,对旁边的丫环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
她问的是,平时伺候宋清溪的人。
丫环闻言,却有点犹豫。
宋时柔故意板着脸,“怎么,我问不动你们吗?要我去问姑母吗?”
“小姐别生气。”丫环一听这话,连忙辩解,“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方才过去的,是夫人请来的大师,夫人挂心大少爷,就请了道人来家里做道场,超度大少爷。”
这话,倒是说得过去。
但,宋时柔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宋时蕴明确说过,冯明是替别人抵了命,以别人名义死的,怎么超度?
宋清溪这时候请道人过来,恐怕是有别的安排。
宋时柔提步便想跟过去看看。
丫环连忙拦住她,“表小姐,后院在做法事,这法事最忌讳别人打扰,您还是别过去了。”
宋时柔不好硬闯过去,只能找了个借口,带着自己的丫环,去逛花园。
然而,刚从宋清溪的小院出来,宋时柔便向自己的丫环,低声吩咐道:“香云,你回家一趟,跟二姐姐说,姑母请了道人到府上来,询问二姐姐是否要过来看看。”
香云是从小跟着宋时柔的,闻言想也不想地便答应下来,快步离开了曲远侯府。
然而,此时宋时蕴却不在平宁侯府。
她带着秋白,到了临湖渡头。
此时,渡头上倒是一片风平浪静,没什么人在,只有旁边一家茶摊,还有些人在。
宋时蕴便带着秋白,去了茶摊,要了一壶茶,一边喝一边等。
秋白左右看看,小声嘀咕:“小姐,那个李麻子说,洪大师傍晚才来,咱们来得是不是太早了?”
宋时蕴淡声:“此时宜早不宜迟,更何况,我总觉得他不会掐着点来。”
以洪大师那么谨慎的性格来说,说不定会提前过来,四处查看,确保没有危险,才上前交换信息。
所以,她们不能掐着点来,只能提前在这等着,守株待兔。
秋白闻言,哦了一声,只能陪宋时蕴在这等着。
就在宋时蕴和秋白在码头等待洪大师出现时,章家愈发混乱。
云慧替章云扬请了一个高僧过来,可是高僧却说,章云扬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是阴债,他无法插手。
话音落,便扬长而去。
云慧顿时傻眼,还没反应过来,章云扬便晕了过去,一直昏迷不醒,气息也越来越弱。
云慧慌乱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继续请大夫。
……
同一时间。
宋时蕴和秋白,两个人一路等到了傍晚时分,也没瞧见那位洪大师出现。
到了下午,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在码头上忙来忙去。
却没有一个神色可疑,或者穿着异常的,全都是普通人。
身上毫无灵力波动。
宋时蕴绝对不会认错。
秋白瞧见天色渐晚,不由道:“小姐,那个洪大师还没来,他会不会不来了?”
宋时蕴目光在码头四处打量,确实没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不由一皱眉。
李麻子应该没那个胆子骗她。
他也说了,每天傍晚,洪大师都会出现在码头。
怎么可能就恰好今天没来?
宋时蕴抿了一下唇角。
同一时间里。
杨氏和宋时柔陪了宋清溪一天。
期间,她们俩本来打算早些回去的。
但是,宋清溪却将她们俩留了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
期间,宋清溪身边的丫环进来,同宋清溪耳语了几句。
不知道说的什么,宋清溪顿时精神不少,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拉着杨氏的手,颇为激动的样子。
杨氏见此,不由纳罕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喜事儿,瞧你精神都好了不少?”
宋清溪闻言,却是没有解释,“一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嫂嫂就别问了。”
语毕,她看向丫环,笑呵呵地吩咐。
“准备晚膳吧。”
丫环躬身离开。
宋清溪拉着杨氏的手,刚从床上坐起来,想和杨氏一块去正厅。
但刚一起来,她身子一僵,张开嘴,吐了一口血。
“清溪?!”
看见这一幕,杨氏被吓了一跳,惊呼起来:“这,这是怎么了?”
宋时柔也被吓了一跳,“二姑母,二姑母!”
她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扶起宋清溪。
平时伺候宋清溪的下人,也连忙凑过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宋清溪扶到床边躺下来。
杨氏看着身上被溅上的血,脑仁子嗡嗡作响,惊声道:“快,快找大夫来!”
“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忽然跑进来一个婆子。
杨氏心里吓得不轻,但这时候,只有她一个大人在这里。
她必须撑住场面。
杨氏强忍着心里的情绪,沉下脸来,向婆子问道:“怎么了?”
婆子一进来,才发现宋清溪倒在床上,面上还有血。
婆子顿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惨白的愕然。
“问你话呢,到底怎么了?”杨氏见此,怒斥道。
婆子颤抖一下,声音都在发抖,“洪,洪大师吐血了……”
“洪大师?”杨氏一头雾水。
宋时柔心里咯噔一声,快步上前,“洪大师是谁啊?”
婆子吞咽一下口水,“是,是夫人请来的一个大师,说……说是能给大少爷报仇,但,但刚才洪大师突然吐了一口血,人已经晕了过去!”
宋时柔闻言,和杨氏对视一眼。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婆子是宋清溪身边,贴身伺候的一等婆子。
怪不得她们之前来时,没瞧见这个婆子,原来是宋清溪让她去盯着洪大师那边的情况。
她一直守在洪大师借用的房间外,突然就听见里面咚的一声,有重物砸地的声音。
她连忙冲进去一看,便见洪大师满脸鲜血,仰面倒地。
她这才急吼吼地冲过来。
可万万没想到,宋清溪竟然也同时吐血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