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怎么还能骗你?”
李麻子闻言,正色道:“我要是骗你,不是不要命了吗?”
说的也是。
他们一行人,一直跟着李麻子。
李麻子怎么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滑头?
老卢思及此,眼睛一瞪,“那现在怎么办?当真要去平宁侯府?”
李麻子当然不想去平宁侯府。
他才不想跟贵族打交道。
但现在……
似乎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李麻子咬了咬牙根,道:“去吧,我觉得宋小姐说不定会答应的。”
语毕,他便心怀踟躇地向平宁侯府的方向走去。
老卢等人不太了解这个宋小姐,到底是何许人物,便一直跟在李麻子身后。
平宁侯府毕竟是一个侯府,想要找到并不困难。
不多时,李麻子便踟蹰地带着老卢等人,赶到平宁侯府。
傍晚时分。
天色已晚,站在平宁侯府的大门口,李麻子有点不敢靠前。
老卢见他站在那里,推了他一把,“赶紧的!”
被老卢恶狠狠地一瞪,李麻子陪着笑脸,只能硬着头皮,前去敲门。
没一会儿,平宁侯府的门房,便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来。
看见李麻子等人,门房警惕又客气地问:“请问,你们找谁?”
李麻子拱手作揖,赔着笑脸,“我是来求见二小姐的,不知道可否通传一声?”
“你们找二小姐啊?”门房忍不住嘀咕,“最近怎么总有人晚上来找二小姐?”
李麻子惊讶。
还没等他说话,门房又道:“你们等着,我去同管家说一声。”
李麻子没想到这么轻松,松了一口气,“多谢,劳烦跟二小姐说一声,我叫李麻子,二小姐应该是知道的。”
门房应下来,随手关上门,便进去通传。
杨氏交代过,宋时蕴的本事和其他闺阁女子不一样,如若晚上有人来找,尽量通传。
别耽误什么事儿,妨碍宋时蕴修炼。
是以,这么晚了,门房还愿意通传。
门房那边把消息,跟管家说了一声,管家这才提步进入雅轩,将这件事告诉宋时蕴。
宋时蕴正在吃饭,听见这话,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来的人,只有李麻子一个人?”
管家躬身道:“不是,门房说来了不少人,瞧着好像都是庄稼汉子。”
说话间,他纳罕地偷看了宋时蕴一眼,有些奇怪宋时蕴怎么认识那些人的。
不止李麻子一个人……
宋时蕴眼神一闪,立即便明白,跟着过来的会是什么人,她这才起身:“好,我过去看看。”
管家闻言,拱了拱手道:“需要老奴将人带进来吗?”
“不用,我去门口见他们一面即可。”
宋时蕴已经提步向外走去。
管家闻言,和秋白霜重等人,一起跟上去。
李麻子和老卢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见平宁侯府的大门还紧闭不开,老卢凶狠地盯着李麻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耍我?”
李麻子连忙道:“我,我怎么敢啊?这大户人家通传是慢了点,咱们等着吧。”
老卢黑着脸,刚想要过去拍门。
正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来。
所有人瞬间转过头去。
便见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里面走出来。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姑娘。
老卢估摸着,对方只比自己的女儿,大了两三岁的样子。
他狐疑地站起来,推了一把旁边的李麻子。
李麻子自然一眼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宋时蕴,他大喜过望,连连作揖,“宋小姐,可算是见到您了!”
宋时蕴瞥了老卢等人,才看向李麻子,“你来做什么?”
李麻子闻言,苦笑道:“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请宋小姐帮个忙。哦对了,这位是绣儿的父亲老卢头,绣儿就是今天早上被我配婚的那个姑娘。”
老卢和其他亲戚听见这话,都有些警惕和怯生生地看了看宋时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们从来没和这些,所谓的贵族打过交道,天生有些惧怕这些名门贵族。
“所以,你来找我做什么?”宋时蕴闻言,微微一挑眉,“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与我无关。”
一听这话,李麻子急了,“不是,宋小姐,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老卢头想把女儿带回去,我也觉得绣儿姑娘可怜,如若可以让她回娘家,我自然也是愿意的,但我跑了一趟柴家,柴家是万分不情愿,将我们赶了出来,我这才厚颜求到宋小姐面前的!”
李麻子一脸懊悔,恨不得当场给宋时蕴跪下似的。
宋时蕴淡声:“柴家既然已经拒绝,那我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当初你怎么做的,如今便去怎么解决就是。”
语毕,宋时蕴转身就要进屋。
老卢一看,立即瞪了李麻子一眼。
李麻子飞快地跑过去,拦在宋时蕴面前,双手合十,对宋时蕴拜了拜,“宋小姐,算我求您,您就帮我们这一次吧,哪怕不是帮我们,是看在绣儿那个可怜姑娘的份上,求您施以援手?”
宋时蕴冷冷地看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办法?”
李麻子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宋时蕴面前,“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您肯定有办法,就求您帮帮忙吧,求您了宋小姐,您要是不帮忙,绣儿回不去,我这条命也保不住,老卢头的性命说不定也得搭进去,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一旦出手,便可以救三条人命,那,那就是二十一级浮屠!那可是天大的功德啊!”
宋时蕴:“……”
浮屠还能这么算?
她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李麻子。
“宋小姐,您若是真有办法的话,请您帮帮我闺女吧。”老卢见李麻子又是跪下,又是那么诚恳地,便也有些动摇。
他跑到宋时蕴面前,也给宋时蕴跪了下来,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宋时蕴身上。
他想着,宋时蕴好歹是平宁侯府的小姐。
俗话说得好,民不和官斗。
柴家毕竟是普通的民家,应该不敢和平宁侯府作对。
如若宋时蕴愿意帮忙,也许就有机会了。
宋时蕴见他们俩都跪在自己面前,有些头大:“柴家当真万分不同意?”
李麻子有些迟疑,“这个……毕竟要重新挖开坟墓,惊扰先人,柴家便有些不大乐意。”
宋时蕴闻言,淡定地道:“既然不愿意,那就想办法让他们愿意。”
李麻子和老卢都有些懵。
“这……怎么愿意啊?”
柴家的态度,他们有目共睹,那是坚决的,不能再坚决。
但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也不至于来找宋时蕴。
宋时蕴瞥了他们俩一眼,“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们肯不肯答应。”
李麻子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肯的肯的,我们自然是肯的呀!只要宋小姐有办法,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
宋时蕴闻言,给李麻子一个眼神,“你过来。”
李麻子忙不迭地爬起来,跟在宋时蕴身后,往旁边走了几步。
宋时蕴跟李麻子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老卢等人听不见,只能看见李麻子的神色,从惊讶到恍惚,再到迟疑和欢喜。
他望着宋时蕴,惊喜道:“这法子真的能行吗?”
宋时蕴淡声:“一旦配婚并不能给他们的孩子,带来什么好处,并且只有坏处,他们自然会拒绝。”
李麻子有些兴奋地搓了搓双手,又有些为难,“但是,那个魂魄……”
宋时蕴反问:“柴家那位小少爷,死后不足七天吧。”
李麻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满打满算才三天,还没到头七回魂夜,魂魄应当还没去阴曹。”
宋时蕴扬眉,“没想到你还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