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宪章掌印司礼监,曹化淳去御马监当掌印,内操军由方正化掌管,这是朕写下的新兵训练纲领,在这两处试行三个月。”
解决了魏忠贤之事,几天后新的任命下达,三个最重要的内廷职务被重新安排。
魏忠贤眨巴眼的看着这三位新贵,朱由校看他一眼后笑道:“朕交给你一个任务,清查内廷所有人的财产,朕没钱了,你们也别想有钱,但主动上报者,会留给他一部分。”
“皇皇上!这这……那奴婢先报自己的吧。”
魏忠贤浑身一软,整个人坐到地上,真是祸不单行啊,这刚刚没了大权,又要没了金钱,这还如何活得下去啊。
朱由校看着他哈哈大笑,伸手亲自拉起他道:“大伴留一半吧,前两年辽东军饷还是你掏钱的,朕知道你贪污,但也知道你为了朕,什么都能豁出去。”
这话让魏忠贤如饮甘露,顿时心怀畅快,这老家伙的确为了朱由校的江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当军饷。
虽说他这钱也是不正当来的,可总比那些贪污的大臣高尚多了,为何历史上曹化淳和王承恩都说,魏忠贤不死,大明不至于亡国。
说的正是这原因,这老家伙大局观比那些不要脸的文官来的高,他知道大明若亡国,自己绝没好下场。
因此再怎么折腾,他都会顾着大明的根基,安抚住百姓不造反,安抚住军队不哗变。
被他折腾的全是当官的和士绅阶层,当然也有被牵连的百姓,但总体来说,他的枪口压根没对准百姓。
“处理完内廷之事,让东厂协助锦衣卫,给朕暗中调查文武百官,宗亲勋贵的贪污证据,朕要确凿的证据明白吗?”
朱由校要大动作了,今年年初的春闱,有了一批新的进士,明年他打算在儿子诞生后来场恩科。
到时候就是清理大批贪官污吏的时候,不至于罢黜百官后无人可用。
让魏忠贤彻查内廷,只是一场前奏,到时候好堵住外朝那些人的嘴。
觉的皇帝还是信任自己的魏忠贤,意气奋发的重新上路了,东厂的番子除了在宫中清查外,大批人员南下,去查处各地镇守府太监和监军太监。
大动作惊动了外朝,首辅袁可立一看,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皇帝又要搞幺蛾子,打击东林党,登时急了。
“皇上因何让东厂如此大动作,臣这忙着稳住朝局,皇上可不能拖后腿啊!”
匆匆进宫的内阁诸位,一进来就赤眉急眼道,满眼都是担忧的神情,望着朱由校。
朱由校哈哈笑道:“诸卿勿忧,朕让魏忠贤彻查内廷太监贪污,跟外朝无关呢。”
阁老们这才松口气,但更是诧异,嘴上纷纷称赞着他,眼中却还是有疑虑未消。
朱由校只好苦笑道:“户部没钱,内库也没钱,魏忠贤跟朕说,不少大太监都身价不菲,朕才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魏忠贤会说这话?”
袁可立等人满脸不可思议,崔呈秀一看,连忙大义凛然道:“厂公一向忠贞,急皇上所需,说这话很正常,诸位大人太小看厂公了。”
李宗延听的直撇嘴,但朱由校郑重道:“诸卿还别不信,天启二年辽东缺饷,正是大伴出的钱,那笔钱不少内库的,是大伴的私房钱。”
这事外朝多有传颂,但外臣几乎不信,可今天皇帝亲口郑重的说出,袁可立几人惊愕一下后,明白皇帝没骗他们。
没了外朝的掣肘,加上各地苦于太监的压迫,这次东厂查处太监队伍极为顺利。
很快宫中就先完成了任务,许多太监哭喊着冤枉,自己没有贪污,可朱由校抛出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名,让这些人顿时哑口无言。
只要你说不出财产的来路,那就是贪污受贿,好在朱由校深知,要想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
因此他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按照这些人平时的为人罚没财产,作威作福的人罚没的多,平时谨小慎微的人罚没的少。
给大家留点余地,省的这些人狗急跳墙,起不了大事也能恶心自己。
随后以同样的方法处理各地太监,并把一批在地方作威作福的太监全部拿下,换上新的前去。
镇守府和监军朱由校不打算现在改变,大明的赋税没大改之前,镇守府是必须的。
而各地将门的存在,取缔监军太监也是不可取的,但可以换人前去,让一些真正会做事的太监去各地,还是必要的。
“你两这次要同心同德,但一定记住不能张扬,动贪官跟动内廷不同,切记低调行事,去吧。”
终于内廷查处收官了,这天朱由校召来魏忠贤和骆思恭,秘密商量了一下午后叮嘱他们。
两人连忙应下,互看一眼后魏忠贤满脸堆笑的奉承道:“骆都督是行家,这事您为主,咱家一定让孩儿们鼎力协助,绝不拖后腿。”
骆思恭这段时间干了好几件大事,重振锦衣卫队伍,重振大汉将军,还查出几个贪腐大案,朱由校直接给他升为锦衣卫都督。
这一来他在官职和权力上,全面压下锦衣卫都指挥使田尔耕,锦衣卫很少设立都督,一般只有都指挥使最大。
当年陆炳由于身份不同,被升为都督后,就再也没人能当上。
这次显然是朱由校要他名正言顺的执掌锦衣卫,又不好无故拿下田尔耕,才给了他这官职的。
骆思恭也的确没辜负皇恩,已经根据朱由校的交代,盯上了山西晋商,只等着处理完贪官后,一举收网。
通敌的那些晋商并不好抓,没证据动了他们,朝廷会翻天的,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官商勾结,才有那么大的能量,运送禁运物资去后金的。
因此惩处贪官才是重点,打掉他们在朝中的根基,然后再对他们动手那就简单多了。
“皇上查处贪官臣能理解,可真要查宗亲吗?”
骆思恭对魏忠贤点头后,有些担心的望着朱由校,他怕动了宗室,掀起滔天巨浪,皇帝会被唾沫星子淹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