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是如何知道贵英恰妹妹闺名,还有科尔沁那个乌尤黛?”
朱由校有些傻眼,这李宗延啥不问,偏偏问这尴尬的话题,好在他反应快,一愣之后马上说:“锦衣卫啊!不然朕如何知道的?”
他这还反问呢,几位内阁大臣狐疑的望他一眼,好在没深究,锦衣卫吃饱了撑着,去报告蒙古部落女孩的名字给你听。
接下去的事就不由皇帝了,袁可立只是问了一句,是否真要娶乌云娜,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事就交由大臣去谈了。
他不知道的是,黄立极跑去问乌尤黛的事了,结果出事了。
乌尤黛也就是海兰珠,此时已经嫁人了,人家丈夫还没死呢,历史上人家也是在崇祯七年嫁给皇太极的。
“什么!皇上竟然看上有夫之妇,成何体统!”
骆思恭惨了,一头雾水的被礼部主事瞿式耜拦在自己家门口,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他从惊愕到懵懂,最后终于听出来了,可他不敢反驳,只能憋红着脸替朱由校受过。
“瞿大人教训的是,骆某的确莽撞了,下回一定改、一定改。”
瞿式耜是钱谦益的学生,妥妥的东林党,可他跟自己这位水太凉的老师,简直的神和鬼的区别。
他可是弹尽粮绝,将士尽失后,跟自己的学生两人稳坐城中,喝酒赋诗等着清兵上门,英勇就义的神人。
今年他刚刚丁忧完,被朱由校召回礼部任职,听到这消息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瞿老头不干了。
你丫的锦衣卫正事不干,给皇上找美女,这不是害皇上吗。
朱由校这半年多来的改变,可是让这些正直的大臣欢欣鼓舞的,要是被你们这些坏蛋带坏了,那还了得。
因此他也顾不上得罪锦衣卫,雄赳赳的来堵骆思恭。
“大伴说什么?”
宫中终于得到消息的朱由校,眼珠子快凸出来了。
来报告的魏忠贤心头还惴惴的,自己主子什么时候喜欢蒙古那女人了,自己一点不知情,这是失职啊。
至于会不会被人骂他才不管,骆思恭那傻乎乎的,自己是武官,偏偏喜欢跟文官一样附庸风雅,他老魏才不干。
敢骂他,他就敢怼回去,揍你都没商量。
朱由校现在哭笑不得,想了想还无解,总不能说是自己知道的吧,那到时候就真说不清了,只能黑锅让骆思恭背。
“算了,去叫骆思恭来一趟。”
魏忠贤心中不愿,皇帝这表情是觉的骆思恭委屈了,要安慰他,可自己替皇帝背的黑锅还少吗,这有啥好安慰的,不是应该的吗。
可他不敢违背朱由校的命令,只好让人去叫人,自己磨蹭着不出去,就呆在养心殿乖巧的站在一边。
朱由校想事情没注意到他,等终于想好了,抬头看到他还在,狐疑问道:“大伴不去做事,呆在朕这边干嘛?”
“皇上……奴婢侍候皇上才是大事呀!”
看着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的魏忠贤,朱由校明白他的小心思了。
不由笑道:“得了得了,朕从小就是你侍候着长大的,你一撅屁股,朕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想呆在这就呆着吧,等骆思恭走了你再走。”
争宠的小心思被皇帝揭穿,可魏忠贤是什么人,久经沙场的厚脸皮,他才不会不好意思。
谄笑着奉承“皇上圣明”等等一系列的彩虹屁,朱由校也任他发挥,反正好听话听着舒服,就当给自己放个心灵假期了。
终于等到骆思恭进来,不等他下跪,朱由校抬手道:“免了,为了朕你受委屈了。”
见他要说话,朱由校阻止他继续说道:“但这事朕也没办法,只能由你背黑锅,瞿起田正直清廉,是个良臣,朕也不好替你惩罚他,这样吧,让骆养性去内操军乳虎营受训,你可舍得?”
骆思恭浑身一震,“扑通”一下跪下,三呼万岁,感激的涕泪横流,这是皇帝给骆家机会啊。
骆家是锦衣卫世家,作为长子的骆养性当官是不愁,可作为皇帝的心腹,他深知朱由校建立的乳虎营是什么。
内操军经过整顿后只剩下三千人,但多了一个乳虎营,这是朱由校亲自命名的培训基地。
里面接受培训的全都是大明将门的后代和阵亡将士的遗孤,这些人接受的是新式的教育。
这些人是朱由校日后改革军制的顶梁柱,只要忠诚被认可,前途绝对的光明,而且文武双全。
别看锦衣卫威风的很,可身为锦衣卫都督,骆思恭太清楚这个职位的烫手,而且局限性太强。
最关键的是自家这主子,早有向锦衣卫动刀子的想法,虽然不是取缔锦衣卫,但限制权利是早晚的事。
“去吧,回去交代你儿子,把心思放在正途上,朕知道他有敛财的不良习惯,趁早改了。”
朱由校这是敲打了,骆养性在历史上就是个贪财的指挥使,但要说他不忠是过了。
只是一个人太贪财了,肯定就惜命,因此他才会李自成围攻京城时不愿意拼命,成为锦衣卫历史上的污点。
骆思恭则被吓一跳,自己儿子贪财,竟然连皇帝都知道,可此时的骆养性,不过是锦衣卫中的百户,没多大权利。
这么个小官皇帝都关注,该不会是魏忠贤上眼药吧。
想到这他偷眼看一下魏忠贤,见到老魏也是一副惊讶的神情,他更迷惑了。
朱由校当然知道他俩的震撼,也不说破,摆摆手让骆思恭回去,回头对魏忠贤道:“大伴,去跟首辅大人悄悄说声,朕想给张居正子孙们恢复官职,让他探探朝臣们的口风。”
因为瞿式耜让他想起了张居正,张居正的重孙张同敞是瞿式耜的学生,也是原本的历史中,跟他一起就义的那个。
天启二年,朱由校就为张居正平反了,但并未给他儿子们恢复官职,而且张嗣修当年被发配广东,也没被召回。
魏忠贤这会儿也准备走了,再留在这没有意义了,人家骆思恭都走了,还留在这干嘛。
听到这话赶忙应着,借这机会去跟袁可立亲近亲近,好处是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