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稚听到陈轻歌如此随意的话倒是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他身旁的侍卫此时却抽出刀大喝一声:“大胆。”
听到侍卫的大喝,马正立马挡在陈轻歌的面前,陆稚伸了伸手,示意侍卫退下。
侍卫见此立刻告罪退到陆稚的身后。
陈轻歌站起身,拉开挡在他身前的马正,看着陆稚说道:“既然不想过来,那就让你那群下属出去吧。”
“我想接下来的话,你不会想让他们知道的。”
陈轻歌的话音刚落,陆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按照陈轻歌的话去做。
陆稚身后的下属此时却格外不认同,万一王爷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上一次就是因为身边没有留人,结果王爷再也站不起来了。
刚想劝陆稚,就听陆稚说道:“都出去吧!”
侍卫刚想开口,但是想想陆稚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只能遵从地退下。
“师父。”陈轻歌看着马正。
马正叹了口气,他觉得陈轻歌这一次要和他们道别离了。
他摸了摸陈轻歌的头,眼里满是慈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陈轻歌看着马正的神情,不由得感到怅然,这位马师父才是最聪明的一个,也是看得最透彻的一个。
明明知道了,却什么也不说,原主真的很幸运,然后他突然想起这具身体不是天武那个小犊子用他上个世界的身体做的吗?也就是说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的,该不会是世界意识把他的来历直接灌输给周边的人了吧?
想想上个世界世界意识对江昊的操作,陈轻歌瞬间觉得他真相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陈轻歌看着陆稚突然笑道:“你找到我了,未来的……”
准备!
陈轻歌呼唤世界意识。
【收到!】
世界意识回答。
“人皇。”
“哐啷”“轰隆隆”
随着陈轻歌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直接打起了旱天雷。
完美!继续!
陈轻歌对世界意识的配合夸奖了一下。
随着雷声暴起,天空中乌云翻滚,笼罩在天清观的上头。
一时间天清观内和天清观周围的人纷纷抬头观望。
“要下雨了,得赶紧回家收东西。”有人出言道。
另一个人反驳:“什么下雨收东西,你看看天清观之外的地方,那都是好好的晴天哩。”
其他人听了后纷纷朝一边望去,还真是如此,只见离天清观十里开外都是晴空万里。
看到如此异象,其中有人猜测:“该不会是小神仙正在收妖吧!”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上回听天清观的看门道长说,上回有个富商过来,小神仙一眼就看出他被冤魂缠身,后来小神仙驱鬼的手段就是这样,据说那鬼是被小神仙从天上招下来的天雷劈死的。”
……
百姓的讨论,陈轻歌是听不到了,他面前的陆稚听到陈轻歌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院外的侍卫听到天空的落雷声,直接冲了进来,着急地询问道。
“无事,先出去。”陆稚平复着心情,对侍卫命令道。
“是。”侍卫停下脚步,低头行了一礼,再次带着人走了出去。
“为了不被打扰,还是套一层结界吧。”陈轻歌说着就举起手,掐着指决,然后手一挥,另一只手按住投影仪的开关,一道金色的半球形的透明罩子笼罩在院子里,陆稚只看见罩子把院子笼罩进去,随后就变得透明,消失不见。
他垂下眼眸,之前让人收集天清观的信息,所有人都在说天清观小神仙的事迹,原本他只是当是道观想发扬光大搞出来的噱头,但是看着院子里那个孩子,他就知道可能禹州的老百姓并没有撒谎。
如今看到陈轻歌在他面前的展示,就已经确认陈轻歌是有真本事的人了。
“现在我们继续谈吧。”陈轻歌说道。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陆稚出声询问。
“你是说人皇吗?”陈轻歌询问。
陆稚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紧盯着他。
陈轻歌继续说道:“你是天定的人皇,也是天地间最后一任人皇。”
陆稚听到陈轻歌的话,嗤笑了一声。
他天生弃子,如今废人一个,连皇位的角逐都被排斥在外,还说什么天命人皇。
陈轻歌自然知道陆稚不相信,随后继续说道:“人皇需要大爱无疆,他应该是孤家寡人,他的羁绊应该是他的子民,所以他不能拥有父慈母爱,不能拥有儿女私情,不能拥有兄友弟恭。”八壹中文網
“你的爱需要给的只有你的子民,他们才是你真正的依托,你需要经历种种磨难,最后荣登人皇之位。”
听到陈轻歌的话陆稚怒了。
“为什么会是我?”他质问道。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规定好的,那这么些年他经历的磨难就是为了成就什么狗屁人皇?
他生来为弃子,幼时那黑暗的生活,后来的悲惨遭遇,只是为了他需要经历磨难?真是可笑!
“因为你是经天地共同哺育出来的,它们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将你供养出来,你天生就应该站在巅峰。”陈轻歌看着大声质问他的陆稚,伸手摘下纱布,一双洁白的瞳眸平静地看着陆稚回答道。
看着陈轻歌平静的眸子,陆稚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你不应该怨恨,因为你没有把真正的寄托放在正确的事物上。”陈轻歌继续说道。
“你在怨恨上天,但你可知有些人却生来苦命,而你比之他们不知道差了多少。”
“你幼时所吃的苦,应当也知道底层人的生活不易,不然你也不会把你府中吃剩的饭菜让管家送给路边的乞丐,也不会在路边借宿时,怕连累借宿的人家,通通把人赶远,走时还留下银钱。”
“你是天生的人皇,面对你的子民这是你下意识的行为,哪怕你拒绝,你逃避,这也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
陈轻歌的话,让陆稚陷入了沉思。
他,的确做过这些,他让管家把府中吃剩的饭菜送给乞丐,难道不是因为他不想便宜府中那群吃里扒外的暗子吗?
在他的府中,吃他的,喝他的,拿着他发的月钱,还出卖自己,既然如此,那每过午时就把菜全部倒掉,饿了想吃饭?可以你拿钱去厨房买,王府可不是随意想出就出的。
至于借宿农家,他那么多的随从都在,农家人自当住不下去,肯定要去别人家了?回头借宿给钱不是很正常吗?他又不是土匪来了。
但是听陈轻歌的话,却莫名的有道理,难道,他真的是受天命影响,但是自己却没有反应过来?
陆稚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