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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朝堂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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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乌凉国,坐于王宫内龙椅之上的的是李氏王朝的第十七代国主李火炉,据说生他的时候正值烈日炎炎,王宫内外一片炽热,如同火炉,正吃瓜的当任国主对着前来报喜的太监随口说了一句:“这天热得像个火炉!”于是李火炉便成了这位皇子的大名。此子幼时虽说顽皮捣蛋,但却是聪明异常,于众多皇子中显得出类拔萃,因此深得老国主的喜爱,二十多年后老国主驾崩,李火炉便继承了王位。

但这位主子可能后来心思有点跑偏,虽身在王位,心却不在大殿之上,整日里沉迷于美酒佳酿之间。当然,沉迷于酒也就罢了,世间之人,贪恋美酒的自然不在少数,古往今来,因为酒成就了的佳话轶事自然是多不胜数,又有许多场合,更是离不开酒,酒宴之上,踏景巡游之际,离别之时....等等,简直是无酒不欢,无酒不快。李火炉也爱酒,纯粮佳酿、果味美酒、醪糟甜酒,这位主子都喜欢,但孰优孰劣,却逃不过这位主子的鼻子和嘴巴,什么酒,经他一闻,便知优劣,再经他一尝,甚至连酿制的年份也报的分毫不差。但这些还只算是入门,若论起对酒的痴迷,这位主子却比别人更精进一步,品酒之余,却偏偏喜欢自酿美酒。因此,为了这特殊的爱好,王宫之内还专门为其另建了一间酿酒的作坊,又为着这爱好,他广罗天下的酿酒大师,遍学了各种制酒的技法,而且在悉心揣摩了各种古法技艺的基础之上又别出心裁地添加了自己的一些理解和想法,经他之手酿造的美酒佳酿,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各位酿酒大师的品鉴之后,当仁不让地夺得了魁首,也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这位主子倒是一位被帝位耽误了的酿酒大家。由于太过于痴迷酿酒,以至于朝政之事懈怠,为了堵住满朝文武大臣的非议,这位主子脑子里又是灵光一闪,便责令吏部设立了“酒事官”一职,这些被他引进宫内的酿酒师,依据技能的高低,被他封了不同品级的酒事官。当时的宫廷设宴,国主及后宫嫔妃普通的日常起居,本就需要大量的美酒,因此这个不起眼的作坊便承包了王宫内的一切酿酒事宜,如此,酒事官所做的便是官家的事情,而国主过问官家之事便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于是,每日王宫之内这间不大不小的酿酒作坊里,国主便同这些酒事官一起蒸煮摊晾,制曲酿酒......等到开窖出酒之日,一群人又一边品鉴着美酒,一边讨论着品质香型,酒曲优劣,往往争的面红耳赤,俨然把国主的高贵和尊威抛到了脑后。乌凉国的子民们如果知道了他们的国主李火炉每日在作坊里欢天喜地地赤着膀子挥汗如雨地抛洒粮食,又在蒸煮的炉火下一丝不苟地盯视着火苗的盛衰,那神情,远胜于批阅奏章时的懒散,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好在当时的国运昌盛,文武百官,按部就班,诸多大事也被李火炉交代给了两位宰辅元老,所以酿酒作坊之内才由着他尽情折腾。

这一日的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早朝时分,临近散朝之际,当朝国师向真却向国主李火炉提出了一个请求。说他近来炼制的紫秘金丹已到了至要关头,而自己对于玄理真义的参悟也到了紧要时分,因此,想闭关一年,来完成这紧要的部分,只是一年之内,再不能上朝议事,而三清观内的诸多事务他已安排好了人选接替打理。按理这本不是一件大的事情,何况自这个向真国师上任一年多以来,国中倒是太平无事,如此的太平盛世之下,再加上龙椅上这位主子的不太着调,国师一职便显得可有可无。但向真话音刚落,对面的右丞相王怀仁却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身为当朝宰辅之首的王怀仁,年龄六十有余,为官清正廉明,刚正不阿,又兼具忧国忧民的诗人情怀,但耿直中却少了一些官场的圆滑变通。按理如此性格的人混不久官场才是,但王怀仁竟能官至右丞相,又曾连续辅佐过第十五代、第十六代国主,到如今已是三朝元老,可见是遇到了识他的明君。等到上一任国主驾崩的时候,当时已是百官之首的王怀仁自然雷打不动地官居原位,并遵照先王的遗愿尽心尽力地辅佐新主李火炉。

因为官做得久,倒也有了自己的心得,又加上王怀仁一贯秉承以民为本的原则,而一国之事无非一个民生,所以国中大事到了他那里总能有个解决的办法。一直以来,朝中诸事李火炉都要依仗了王怀仁,对他的话自然也是言听计从,极少有反对的。

当下王怀仁说道:“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康,但观之举国上下,国库富饶有余却也耗费巨大,民众勤勉之外又有些许惰怠,皆是人心不够稳健所致,咱家主子......“王怀仁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龙椅上的李火炉,然后继续说道:”咱家主子虽然聪慧机敏,但却玩心甚重。因此,匡扶人心,引领大道真义,却是当务之急,如此态势之下国师却要闭关一年,只怕是确有不妥,还望国师以君为主,以民为本,不遗余力,宣扬天道,而陛下若因此而能够回归正统,是一国之福,更是万民之福。至于金丹的事情么......“王怀仁说到这里稍顿片刻,望了一眼国师和国主,又捋一把胡子道:“或可以日后再议......”

王怀仁的这番话,与其说是针对国师向真,但在坐于龙椅上的李火炉看来,却分明是针对他自己,所以顿时心里有点不愉快,但碍于他平时对王怀仁的倚重,且也了解他就是性子直了一些,而为国为民的衷心却是始终未改的,所以当下也不好发火。只是心里暗暗嘀咕:这个王怀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也只是酿造个酒而已,满朝文武一直以来都不曾有人言语,更不曾有人当面提出过意见,但偏偏是这个王怀仁,身为百官之首,却于这早朝时分,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了出来,这分明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嘛!

果然,此刻的朝堂上,众大臣听了王怀仁的一番话,一下子便鸦雀无声了,人人明白这是摸了老虎屁股了。自新主子上任一年多以来,除了早朝必须参加以外,大多数的时间都把自己泡在了那个酿酒作坊里,为此,不仅疏远了后宫嫔妃,也忽略了江山社稷,长此以往下去,不仅国之神器将后继无人,就连李氏王朝历代的基业只怕也将毁于一旦。但大臣们担忧归担忧,却并没有人挺身而出,只是私下里在互相观望着,虽然人人都知道,早晚会有人站出来,但谁都不想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心直则口快,这不,今天我们这位心忧天下的宰辅便第一个站了出来,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此刻的大殿之上,众大臣各怀各的心事,有的抬头望着天,有的低头看着地,显得神色颇为凝重的样子,其实心里却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龙椅之上的李火炉,此刻双眼圆睁,脸色难看,盯视着堂下的一干臣子,却不见有人出来打圆场。

安静了片刻之后,还是那向真国师又说话了。这个向真国师,此刻身着一身黄色黑边的道袍,约摸五十几岁的样子,不过我们以后再说他的渊源,此处只说他几年前因凭着几样障眼法的雕虫小技,瞒过了国主和众位大臣的眼睛,轻易地从一个小道观入主国中最大的三清观做了观中参事,后来凭着自己的会来事,一步步高升到了观主,又到了后来,他向新任国主李火炉献上了一件异宝,引得国主龙颜大悦,因此于去年一跃成为了一国的国师。乌凉国的国师,因着当年提了修建摘星殿的建议,所以颇受历代国主的信任,连带后来的历代国师也都备受尊崇。那国师一职,本就是个虚职,日常所做,无非是清修打坐,传道诵经,所以日常的起居仍在三清观,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才会为天下做那风水堪舆、祈天求福之事。

要说这向真国师,手段倒是有几分,只是为人却是有些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而以他这般的秉性,却做了问道之人,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且如今又做了一国的国师,自然在于他能见风使舵,又深谙溜须拍马之道,还有一点,那就是李火炉察人不明所致。如果说李火炉由于贪玩才看错了人,那么身为宰辅的王怀仁却是对向真国师看得明明白白,王怀仁在初次见到向真国师的时候便一眼看出此人善于曲意逢迎,万不能大用。因此他今日对向真国师闭关一年的反驳,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他的不满所致。但身为人臣,他又对向真国师没有办法,因为国师的任免只有国主才能行使,即使他王怀仁贵为群臣之首,却也拿国师无可奈何。而向真国师又一向善于揣测圣意,他深知只要拿捏住了李火炉,那么他的国师之位便确保无虞,正是由于看准了这一点,所以自打他上任国师以来,便一直拍国主的马屁,比如他目前所炼制的紫秘金丹,就是为了讨好李火炉。

此刻向真国师说道:“贫道所做,实在是为咱家主子考虑,也是为万民着想。那紫秘金丹,一旦炼成,服之可康身健体,延年益寿,于咱家主子是再好不过的仙家补品。而玄理真义,却正是匡扶人心、救万民于水火的法宝,不正合了相府大人的想法么。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晚个一年半载,到时岂不是有事半功倍之效?!”

向真国师说完,看了一下王怀仁,然后又望了一眼龙椅上的李火炉,打个礼便退到了一边。但他这一番话,倒把王怀仁噎在了那里,一时竟想不出怼他的话。王怀仁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向真,嘴皮子上倒还真有两把刷子,竟打着主子的名义来还击我,且最后还站在我的角度来考虑。

而此刻龙椅之上的李火炉在听完向真所言后,却不由得如释重负,不禁心生感激地望了向真国师一眼,然后自己低头想了一会,心里当下有了主意,便开口说道:“国师所言极是,当前盛世,国泰民安,什么真理,什么道义,可以暂缓个一年两年不打紧,而紫秘金丹,却是要抓紧,当然,若还需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以。身为人臣,自该为国为民排忧解难。而相府大人为国为民操劳,朕心甚慰,也甚为不忍。来人,赏赐相府大人宫廷佳酿两坛,以表朕心。”李火炉这番话,捎带着把前朝的功劳算在了自己头上,岂不说他才上任一年,单就整天埋头在酿酒作坊里面,如此的漫不经心,何来当前盛世?。还不是前朝国主,也就是他老爹的功绩。再者,他刚才的话中平和地默许了向真国师闭关一年的请求,但同时为了不失王怀仁的面子,便话锋一转,对其夸赞一番,然后又赏赐两坛美酒以作慰问,至于美酒,自然是他这个国主亲自酿下的,试问天底下有几人能喝到国主亲手酿下的美酒?!更为绝妙的是,通过赏赐,李火炉成功地避开了刚才王怀仁对他的指责,对他沉迷于酿酒一事只字不提,完全是忽略了过去。如此,大家皆大欢喜,从这一番话来看,不得不说李火炉还是聪明至极的。

果然王怀仁听闻至此,也只有跪地谢恩的份,而且此时此刻满堂之上并没有人追随他的意见,自己身单力孤,若再坚持反驳就是不自量力、不识抬举了。

众位大臣本来还想着看一出好戏的,却被李火炉三言两语给化解了过去,不免有点失落,但口中却只能齐声夸赞主子圣明,处事有方。看到诸臣再无事,李火炉赶紧让一旁的张公公宣布了退朝,然后慌不迭地走掉了,原来今天又到了他酿制的一批新酒开窖的时间,他早已经等不及了。

散朝之后,王怀仁抱着两坛恩赐的美酒最后一个慢悠悠地走出了大殿,他善意地谢绝了两个宫廷太监的协助,此刻他只想一个人走一走,一边走一边心事沉沉。对于新主子的三心二意,他作为首辅有必要在一旁以作提醒,而满朝之中也只有他可以有此资格,但不成想自己思谋了多日的劝谏却被国师向真和自家的主子李火炉三言两语给回避了过去,国师向真成功地获得了闭关一年的请求,而自己这一次斗胆提的意见却无果而终,这一次没有结果,下一次只怕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机会重提一次。还有就是,同为宰辅之一的左丞相周翰卿,整个过程中始终低垂着眉眼,似乎睡着了一般,同为三朝元老,虽然平素里互有间隙,但大是大非面前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种在看他玩笑的意味,实在是让他大失所望,同时让他更为难受的是,满朝的大臣,对他的追随者却少之又少,今日大殿之上众人的表现可见一斑,这批大臣,贵为一国之栋梁,朝廷之股肱,却大多是是结党营私,趋炎附势之徒,真真是让人心生凉意。王怀仁回头望了望偌大的王宫,生平第一次,突然有了无力之感。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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