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明知有可能是宁浔故意挑拨，打这通电话，把他说成是杜施为了走出情伤的工具，也许是因为魏行舟那事蓄意报复。

他莫名心烦意乱，那话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

结合杜施对他过度热情的表现，他又觉得宁浔说得可能没错。

没有人的感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还如此饱满澎湃。

他之前一直在想，杜施到底有什么目的，宁浔这么一说，再加上杜施曾经看着他叫renzo……或许他与她走不出来的那段感情的男主角，有张神似的脸？

他打通内线，让曲禾进来，问他：“之前让你查杜施大学时的事情，有结果了没有？”

曲禾说：“目前的结果是，查到她大学时期同年级里有好几个叫renzo的，跟她认识的有三个，其中两个只是普通同学，除了上课，私下没什么交集，另外一个有点麻烦，一年前因为意外已经去世了，根据您的意思，还在查他跟太太有没有过深度交往。”

孟延开揉了下一边的太阳穴，“继续查。”

他坐了会儿，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响了两声，他又挂断。

……

杜施拍戏中场休息的时候，付晓瑟把手机递给她，“刚才你有个电话进来，但是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杜施看了眼未接来电，回拨过去，无人接听。

杜施给他发了微信：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刚才在拍戏没看到。

末了又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微信发过去，直到下午都没有回应。

杜施也无暇再找他，因为这下午拍摄现场的气氛几近凝固。

先是因为古宣的妆容遮不住憔悴，双眼无神，眼下的眼袋和黑眼圈都清晰可见，让剧组化妆师重新帮她搞下妆容，妆容勉强好了，但又因为古宣状态不佳，频频ng。

古宣和杜施饰演的角色是剧中朝廷培养的秘密组织中的刺客，以歌姬身份卧底他朝，在战争打响时，与军队里应外合。

补拍这一幕，就是战争爆发前夕的兵荒马乱，虽是女三号，但是古宣几乎存在于这一场的每一幕。

她不对劲，一切都要重来。

古宣一次复一次地鞠躬认错，一开始大家虽有不耐烦还能忍，ng十多次之后，导演大发雷霆质问古宣：“你怎么回事，你失魂啦？当个背景你都当不好，你还当个屁的演员！”

古宣还是说对不起。

导演捋了把头发，“对不起有用？你跟投资方认错去吧，你每ng一次烧的都是投资方的钱，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本来拍摄条件就复杂，还整些幺蛾子，他越说越生气，将本子一摔，“妈的，就没见过这么没用的演员，投资方瞎了吗，塞个木头进来！”

梁导是国内电影届第五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极善将商业元素和电影艺术相结合，既卖座，且不失深度，此人要求自然也高。

古宣以往的表现在他眼里虽差强人意，但也不至于让人无法接受，稍稍引导就能看，如今是完全没眼看。

用他今天最过分的话说，古宣的存在都在破坏画面的美感。

导演重新想了下方案，调整了站位，尽量在保证古宣入境的同时，不给她全脸。

大家商量的时候，杜施在看剧本，尽量维持住戏中的情绪。

但无意中望向古宣的时候，发现她坐在凳子上，佝偻着背在吸烟，还一边抖着腿，左观右望，看起来十分焦虑。

她发现杜施在看她，过来说：“抱歉啊，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状态也不好。”

杜施扯了扯唇角。

古宣拿出一盒巧克力，问她要不要吃。

杜施连忙摆手，发现拒绝得有些惶恐了，连忙缓声补充：“不用了，我减肥呢。”

古宣露齿笑笑，拿着东西走了。

后来，古宣彻底从背景变成了半个背景，而且为了配合现在的站位，后期还需要重新剪辑这一段她之前拍好的戏份。

那晚回去，杜施既没得到孟延开的回复，也没能打通他电话。

过了几天，周有宁得走了，北城那边一堆事情在等着她。

临走前，她交代了付晓瑟和赵橙一堆事情，又给了两个号码让他们记下。

“前面那个是她哥的，后面那个是她老公的，遇到突发情况，要是我的电话打不通，就打那两个。不过他哥不在北城，遇事优先打她老公的。”

周有宁一边看手机一边交代着，说完才发现这俩人两眼瞪直，被雷劈似的看着她。

周有宁问：“看我干吗？我脸上有电话号码？”

付晓瑟先找回神：“她什么时候结的婚啊？老公又是哪、一、位……啊？”

周有宁不以为然笑笑：“那天来贵阳那个不就是么，不然你以为是谁？”

付晓瑟羞愧难当，是她思想肮脏，侮辱女神与人做金钱交易了呜呜呜。

周有宁警告：“这事不得外传，懂了没？”

周有宁离开后，将工作室带入正轨，重要职位是她从宁天总部带的人来，余下岗位还在招人。

工作室微博开通第一天，周有宁让人将她从贵阳带回来杜施的日常视频，做成了一个vlog发在微博上，让杜施微博转发告知粉丝，工作室正式开张了。

底下评论很快过万。

“你们工作室可以的，施姐十天半个月连张自拍都莫得，工作室一来就是十分钟的vlog，请督促美女一天一条九宫格自拍，全方位展示她的美貌，造福粉丝好吗？”

“今天又有黑子黑杜小施女士，麻烦工作室也赶紧做正事，合法捍卫杜施女士的权力！”

“等等，请大家仔细从看看两分三十四秒看起，施姐说的是不是：他怎么还不回复我，也不接电话？”

这一条很快被顶了上去，成了热评第一。

这一段其实是周有宁在偷拍的，杜施头上戴着猫耳发带在卸妆，闭着眼睛用卸妆油按摩脸，很困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

手机就放在洗手台旁边，屏幕亮着，开着微信聊天界面。

周有宁自己当时都没有听清这句话，而且她自己也在说着其他的事情，背景中还有音乐，杜施的声音几乎被盖过。

而剪辑视频的小编，觉得杜施这样状态很真实，粉丝应该会喜欢，反正也听不清杜施说了什么，就保留了这一片段。

结果没想到是粉丝都是柯南。

后来有技术流网友通过处理，让这句话听起来更加清晰，她说的，的确就是粉丝一开始猜测的那句。

而且处理过后的声音更加清晰，语气听起来有点幽怨，又有点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