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的看见那三人有说有笑的,镇定了一会走过去神态自然的将药方递给大皇子。
“劳烦殿下去拿药吧,我先给他们施针。”
“需要帮忙吗?”袁慕青笑意盈盈问道,他一贯待人是正人君子的作风,什么心思都藏在心底,从不表露。
“那就多谢袁公子和楚小姐了。”罗湘云也不推拒,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袁慕青本来也会封穴之术。
“楚楚就不必了,去帮忙就行了。”袁慕青道
罗湘云身形一顿,她听惯了少主在叫自己,一时间还没接受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总以为是在叫自己。
差点下意识的想抬头应下来,还好忍住了。
袁慕青以为她是疑惑为什么不让楚星回帮忙,忙解释道:“楚楚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不记得了很多事情,现在还不能为别人出手医治,还望小姐见谅。”
罗湘云也没想到他会开口解释,对待她的方式也温柔许多,从前她样样全能的时候不仅没有夸奖,也没得到多好的态度,总是疏离又陌生的问候,甚至同门的小师妹得到的关心都会比她多。
如今出了事他态度反而好了不少,真是奇怪又有点讽刺。
她记得有一回她到岳阳一个镇上去行医,结果遇上山体滑坡被困在山里快半个月才走出去,回了药王谷少主只是在百忙之中同她说一句回来了就回去休息吧,再没有别的关心。
是条狗都该给点甜头,呸!
“既如此那楚小姐就同我大姐姐安置伤员吧,我大姐姐在那边。”她指了指罗湘潭的位置,“楚小姐过去就行。”
楚星回很是端庄矜持的点点头,看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里也没有别的情绪,甚至还有点懵。
罗湘云回过神,动作利落的开始施针,动作又快又好,她又有两副银针,交换着来,动作非常快。
南乘风一听她在找他即刻就赶了回来,彼时罗湘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才忙了不过几个时辰,体力就耗光了。
“你找我?”南乘风一回来挨着她坐下。
罗湘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算是吧,我饿了。”
南乘风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也就巴掌大小,闻着香味像是栗子糕。
她还挺佩服南乘风的,随身携带这么多糕点。
眼下也还没有别的食物,除了将就吃也没有别的办法。
“瀛洲整体没有什么问题,药人都已经解决,伤员也都已经送回家安置妥当,尸首已经一一火化,没法核对是谁,但在青玉坊有个名单,上面都是一年里失踪或者犯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
他说这话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积累在一起的事情终于解决,她肩膀一沉,发现南乘风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小姐!”巧巧兴冲冲的来找她,结果进门就发现两个人关系亲密的靠在一起,顿时噤声。
走近一看发现三殿下已经睡着了。
“什么事?”罗湘云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什么,伤员基本都安置妥当了,奴婢来接您回薛府,那块地方已经暂时划分为徐大人的住处了。”巧巧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了三皇子。
“知道了。”罗湘云伸手拍了拍南乘风的脸叫醒他,“走了该回去了。”
南乘风刚睡着就被叫醒皱了皱眉头,被罗湘云一下推开了脸,只能感觉到她起身了。
马车上罗湘云少见的一言不发,一直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哪怕只是很短一段路都全程看着车窗外,也不是在看什么,纯粹是在发呆。
巧巧也不懂她怎么就不高兴了,是三殿下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所以不高兴吗?
“我们还有多久回长安?”罗湘云突然开口问道。
“事情解决了就回去,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南乘风答她的话。“怎么,你急着想回去了?”
“没有。”罗湘云淡淡否认,“就是还没习惯。”
马车已经到了薛府,两人先下车再继续聊,“你不打算找药王谷的人聊一聊吗?之前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不愿意让我看的吗,现在真正的神医来了,怎么又不愿意跟他多接触了呢,去问问那位袁公子,或许他还有别的办法。”
“不着急,你也不必对自己的医术妄自菲薄,换成旁人可没有你这样的天赋和造诣。”南乘风现在对她的医术有所改观,对比于不信任的人,他更加相信已经接触过了的罗湘云。
“那可真是多谢三殿下的信任。”罗湘云终于笑了笑,郁闷之情稍稍缓解。
不管过去怎么样,还是现下最重要,她成为罗湘云必然有理由,否则这样的事别人怎么就没遇上就她遇上了。
况且那“楚星回”看起来像是失忆了点的模样,看起来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他也没有认为自己就是楚星回。
楚星回从小就是孤儿,被谷主从外面捡回来,多少跟什么大小姐不沾边,更像是个无拘无束的野孩子。
罗湘云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放松放松,为了答谢药王谷众弟子的帮助大皇子特意叫人备了酒席答谢他们,参与救援者都在列,因此薛府的前院也格外热闹。
楚星回总是跟在袁慕青身后,根本没有机会跟她单独谈谈,袁慕青也把她看得很紧,几乎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罗湘云坐在南乘风的身边,袁慕青同楚星回挨着坐在一起,都在大皇子的右手边。
“多谢两位少侠的出手相助,我敬二位一杯。”大皇子端起酒杯就站了起来。
她极其厌烦这样的场面,不像是在感谢反而像是在拼命,多少显得有些虚伪,南乘风看不见故而不饮酒,安安静静坐着让云久给他夹菜。
罗湘潭姗姗来迟,她怎么也算有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帮了不少忙,来参加庆功宴也无可厚非,但不坐主桌,只是在路过楚星回身后时楚星回狠狠皱了皱眉头,脑子像炸了一样疼,痛苦又狼狈的扶着脑袋紧闭双眼,看起来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