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的话,让魏书豹面色稍微缓和。
魏书豹翻身上马,单手抓住缰绳,说道:“让他长个教训即可,要让他知道咱们豹骑不是好惹的,但切记,别伤了他的性命!”
闻言副将十分不解,看向魏书豹问道:“将军,这是为何?此去扬州,咱们不正是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吗?正好借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副将突然没了声音。
只见他眼神发狠,用手作刀状,在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借机杀了赵辰。
看向副将,魏书豹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才重重吐出来,一字一句道:
“人若死了,便是你我护卫不力,上面怪罪下来咱们都得死!”
“但人,本将军是一定要杀的!重要的是怎么杀如何杀,杀了之后如何收场,所以,没想出脱身的万全之策之前,绝不可伤他性命,可明白?”
这么一说,副将也不是傻子,立刻抱拳道:“属下明白。”
……
渡口,几艘高大的官船靠岸,足有几层楼高,上上下下的人不少。
今日,不仅是赵辰带人去扬州的日子,也是金国使团众人启程返回的日子。
两拨人凑在了一起,都在渡口乘船渡江。
赵辰带人赶到,刚从马背上下来。
便从官船上冲下来一个哭啼啼的娇弱姑娘。
不是别人,而是要跟赵辰一起去扬州的苏苏。
苏苏哽咽着声音,伤心到眼眶发红。
下船之后,她小跑来到赵辰身边,抓住赵辰的衣袖说道:“殿,殿下,柳姐姐……去了。”
“去了?”
赵辰皱起眉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苏苏眼眶红红的,哽咽着说道:“就,就在殿下离京去云山县的这几日,柳姐姐突然患了恶疾,起先只是高烧不退,浑身乏力,我们去叫了太夫,太夫开了几副药,可吃下去没用,柳姐姐脸部,手臂起了大片红疹,大夫说是天花。”
“天花?!”
赵辰表情故意装作震惊且凝重,因为他不仅要骗过苏苏,还要骗过耶律述朵。
“然后呢?太夫怎么说。”赵辰忙追问道。
苏苏边擦眼泪,边说道:“太夫说天花是绝症无药可医,柳姐姐没能抗住,昨天去了,官府来人,说天花会传染,他们把柳姐姐的尸体拉走烧了……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苏苏伤心地哭了起来。
柳媚儿平时在府里对她不错,苏苏对柳媚儿是有些感情在身上的。
眼下柳媚儿借天花假死脱身,苏苏不知情,以为柳媚儿真的死了,所以才会如此伤心。
闻言,赵辰沉默起来。
演戏就要演全套的,要不然,柳媚儿假死脱身这出戏可骗不过别人。
一旁的耶律述朵全程目睹赵辰和苏苏的对话。
看见赵辰这样,她心里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男人的悲伤向来是沉默的,赵辰的反应是对的。
想了想,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赵辰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节哀!”
赵辰还是没有说话,一言不发。
有时候,就连赵辰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见状,耶律述朵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此刻心里在想当初派柳媚儿过来是不是一个错误决定。
看赵辰的样子,明显是对柳媚儿动了真感情。
如此想着,耶律述朵余光便看见一位身穿紫袍官衣的大夏官员朝这边走了过来,随即有人通报:
“殿下,宰相叶九崇求见!”
“不见!”
留下两个字后,赵辰拉着苏苏,登上停靠在渡口的官船。
叶九崇很快就来了,他抬头望向赵辰登上官船的背影,不解道:“怎么走了?”
还没上船的耶律述朵说道:“叶相有所不知,赵辰府上有人得了天花走了,赵辰刚刚得到噩耗,心里难过,故不想见人!”
闻言叶九崇点点头,然后问道:“走的是什么人?”
“后宅之人,姓柳!”耶律述朵没说太具体。
“柳媚儿!”
叶九崇指名点姓。
闻言,耶律述朵十分诧异,看向叶九崇,“叶相听说过她?”
叶九崇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还看向赵辰离去的方向,说道:“自然听说过,柳媚儿是殿下花三千两从青楼里赎回来的,当初这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一位青楼妓子意外离世而已,辰王殿下竟如此悲伤,足以见得殿下是一位重感情的人!”
叶九崇一番感慨,不顾赵辰侍卫的阻拦,朝着赵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别拦本相,本相有正事找你们家殿下说……”
望着叶九崇追过去的背影,停留在原地的耶律述朵忽然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是啊,他是一位重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