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及时，已经脱离危险。”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乔言刚好推开顾烨霆。

两人沉默了许久，是乔言先开口。“我去看贺叔。”

顾烨霆的双手僵硬在原地，冷的发抖。“乔言！”

乔言推开他的一瞬间，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慌。“贺叔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们约法三章，必须每周回来看他一次，他是最不希望我们离婚的人，你懂我的意思？”

乔言当然懂，就是要配合顾烨霆在贺叔面前演好还没有离婚的这场戏。

“顾烨霆，贺叔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们没有办法隐瞒他一辈子。何况，是你和陆晚清在网上传那样的绯闻，贺叔眼睛没有问题，他看得到。”

乔言也有脾气，只是她过于隐忍。

先不顾他人感受，不断在网上炒作的人是谁啊？是陆晚清。

“还有，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说，应该去告诉陆晚清或者她的经纪人，适可而止。”乔言看了顾烨霆一眼，转身往病房走。

走了几步，乔言想起了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抱歉。”

顾烨霆看着乔言走进病房，心口没由来的烦躁。

一拳打在墙上，原本就受伤的伤口再次出血。

疼痛，也不能让他理智。

乔言果然还在在乎那些绯闻。

……

病房。

贺叔醒了过来，虚弱的冲乔言笑。“这么晚了，还让小姐跑一趟，我老了，不中用了，也该去陪老爷子了。”

“贺叔，别说胡话。”乔言倒了水，声音有些无力。

生老病死，她没有能力改变。

“言言啊，你跟贺叔说句实话，你和烨霆……”贺叔叹了口气，他只想知道他们两人这是怎么了。

他也会看网上的新闻，那个叫陆晚清的姑娘，他见过。

不如他们家言言好。

“贺叔，我们……”

乔言想要趁机坦白。

“贺叔，我和言言闹了点不愉快。网络上那些新闻是为了给晚清炒热度，言言吃醋了，在和我生气。”顾烨霆伸手将乔言拉到怀里，冲贺叔笑了一下。“我正在哄她。”

乔言的身体僵硬，脸色暗沉。

顾烨霆恳求的看着乔言，贺叔对他很重要。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年轻人啊，吵吵架也是正常，就是别动真格，你爷爷同意你俩结婚，是想看着养大的孩子能永远幸福，别辜负了这份心。”

贺叔像是松了口气。

乔言用力握紧手指，她不想隐瞒了。

“叔，你好好休息，我和言言在外面陪你。”

顾烨霆不给乔言机会，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拉了出去。

“刚才医生跟我聊了，贺叔是骨癌晚期，没有多长时间了。”

乔言的呼吸瞬间凝滞，像是被雷劈重。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总会这样，年轻一心都扑在顾家身上，有病自己拖着，自己扛着，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顾烨霆声音无力。

“言言，贺叔对我很重要，你很清楚……他不希望我们离婚。”顾烨霆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想好好和乔言聊。

他也不想每一次都是威胁。

“我知道是我不该和晚清传绯闻，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解决，我们重新开始，行吗？”顾烨霆真的用尽了全部的温柔。

乔言安静的看着顾烨霆，只是觉得好笑。“是谁亲手毁了贺叔的信任？”

“就当是为了贺叔……”顾烨霆抓住乔言的手腕。

他真的很后悔，不该和乔言离婚。

“在贺叔面前，我可以不说明我们已经离婚的事情，但相应的……顾烨霆，你也不要再干涉我的个人生活，你可以做到吗？”乔言趁机和顾烨霆提条件。

“乔言！贺叔也是把你养大的人，你现在利用这份感情来威胁我！”顾烨霆总能被激怒。

不干涉她的个人生活？

“什么叫不干涉你的个人生活？你想和谁在一起，谭松臣吗！”

顾烨霆的声音透着浓郁的怒意。

乔言叹了口气，她就知道顾烨霆的温柔都是伪装，说不了三句话就会恢复疯狗的本质。

“我的私生活和你没有关系，既然离婚了，就请你放过我。”乔言甩开顾烨霆的手。

“乔言！”顾烨霆强行将乔言困在墙上，压低声音。“我说过了，不可能！我不可能放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当顾烨霆终于明白自己的执念，他更加无法放手。

他不是不爱乔言，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

十五岁，乔言回到顾家，是被顾家老爷子领回家的。

顾烨霆放学回家，刚下车就看见了躲在顾老爷子身后的清瘦身形。

那是他第一次见乔言。

“言言，这是哥哥。”

乔言瑟瑟发抖，她的眼睛哭到红肿，整个人如同受了惊吓的兔子。

顾烨霆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他想保护眼前的女孩。

可顾烨霆的内心是抗拒的，他知道乔言的身份，是顾家正统的大小姐。

他听佣人议论过，顾海放弃了顾家的继承权，老爷子希望后继有人才收养了他。

如今正统的大小姐回来了，谁还会把家产给一个外人。

何况，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也已经放缓了态度，让顾海少爷一家回来。

顾烨霆一开始是不在乎的，可听得久了，难免会成为心结。

他开始抗拒着顾海一家的回归。

可终究，回来的人只有乔言一个。

“这可是顾家的大小姐，你们都要有点儿眼力劲儿，将来这顾家可未必有外人的份儿。”

顾烨霆伸出去的手慢慢收了回来，他看乔言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

这个突然回来的顾家小姐，让顾烨霆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感。

那股想要控制和占有的欲望，也在心底生根发芽。

顾家的一切他可以不要，也没有那么在乎，可越是这样，他越要留住。

不仅仅要顾家的一切，包括乔言，也只能是他的所属物。

他就是要看看，这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人，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滋味。

……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凌晨的住院部几乎没什么人。

“乔言，贺叔身体不好，我们先让他安度晚年，媒体炒热度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答应你要澄清，我会做到。”顾烨霆沉声开口，他最近很累。

真的好想回到离婚之前。

无论多累，回到家都有乔言做好饭菜在等他。

乔言安静的看着顾烨霆，沉声开口。“不澄清绯闻，是怕陆晚清自杀。澄清绯闻，能让贺叔安心。一边是陆晚清，一边是贺叔。如果你现在就发微博澄清你和陆晚清没有任何关系，我也许可以相信贺叔对你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