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饭的点了,村子里都已经升起了炊烟。
采购完毕的张军也终于回到了村子。
“嗯,这是烧茄子的味道……”张军走在村子里,一路上都飘荡着各种浓郁的菜香味。
“我回来了!”张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老爷回来了!”灵儿的身影立刻出现在张军的视线中,而后,她径直朝着张思秀的房间走去,说道:“秀儿,老爷回来了!”
“吱呀!”
张思秀紧闭着的房门立刻被推开,一道娇小动人的身影冲了出来。
“爸爸!”张思秀如同乳燕归巢,一把就投进张军的怀里。
“诶,我的乖秀儿……”张军抱起自己的女儿,之前被器宗的消息搞得有些低落的情绪立刻一扫而空!
不过,一打眼,张军就瞧见了一件令他不爽的事物——张思秀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朵石花!
这肯定是山娃那个小子送的!
“好哇,趁老子不在,居然敢勾搭我闺女,看我怎么教训你……”张军表面上还是笑笑呵呵的,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筹划着如何“教训”山娃了。
“阿嚏!”此时还在房间里吃东西的山娃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呀,秀儿,你手里的这朵花好漂亮啊,是从哪里得来的呀?”虽然早已心知肚明,张军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张思秀下意识的往客厅看去,那里,山娃正埋头吃着饭呢……
“这个是山娃送给我的……”张思秀微笑道。
“啊呀呀呀……”看到女儿脸上挂着的笑容,张军的心里不是滋味,他在心里呐喊——秀儿,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小子给欺骗了呀……
“那,你能把这朵花送给爸爸吗?”张军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女儿手里的花给抢过来,所以他打算采用迂回战术……
“啊……”张思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
而看到这一幕的张军心里更加恼火了——这可恶的小子!!
张思秀认真的看着张军,再看了看手里的花,陷入犹豫……
“老爷,饭菜都已经备好了……”灵儿这个时候说话了,“山娃刚刚醒,正在客厅吃饭呢……”
“刚刚睡醒……”张军对山娃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算了,念他是个孩子,就先放过他一马了,不过嘛,以后,必须让秀儿跟他保持距离……”
张军如是想着,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客厅。
“叔叔好……”
一进门,山娃带着满嘴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张军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说道:“山娃,明天训练继续,今天吃完后,早点睡啊……”
“哦,是吗?”山娃抬起头,眼睛发亮,自从体会了一次雕刻的乐趣之后,他就给炼器训练贴上了一张有趣的标签,所以,一听到有了新的训练,山娃立刻就来了兴致!
张军心中暗笑——这傻小子,还笑!明天就让你笑不出来……
“咚咚咚!”就在这是,庭院外响起敲门声。
“准是隔壁那家的媳妇儿,她之前就已经来过好几次了……”灵儿这般说道。
“哦?”张军看向灵儿。
灵儿解释道:“好像是隔壁的那个叔叔不见了,她以为那个叔叔是和老爷在一块儿的,所以,就不断来敲门,想找老爷你探查一些消息。”
“哦是这事儿啊……”张军神情了然。
吱呀,张军打开门,一开门,方清平那种精致却又有些焦急的面容就出现在张军面前。
“张大哥……”一打开门就看到正主,方清平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焦急的问道:“张大哥,我从白天到现在,一直都没见到我夫君,之前我从灵儿小妹那里听说,张大哥出去办事了,所以,我在想,奕儿会不会跟在你身边……”
张军已经知道了方清平的来意,他笑着摆摆手说道:“诶,我了解了,你不用着急,你猜的没错,之前奕兄确实是跟我一起出去的……”
“真的!”方清平的眼睛明显一亮。
张军点点头,说道:“没错,今天我就是到镇上买点东西,我出发时,奕兄恰好看到了我,于是,他就跟我一起到镇上去转了一圈……”
“那他现在?”方清平微皱着眉头说道。
张军想到了之前茶馆老板说的消息,心中开始暗暗思考——究竟要不要把张奕去青楼享乐的事情告诉他老婆呢?
但张军很快就否认了这个念头——算了,好歹我也坑了人家一笔,人家也请我吃了一餐好的,这一次,我就帮他一把吧……
带着这个念头,张军回道:“哦,是这样的,我到镇子上要买一些材料,不过奕兄似乎有什么别的事情,于是,我们就分开了,再后来,我就没有见到奕兄了……”
“啊?”方清平眼眸中透露出些担心,道:“奕儿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军笑着回答道:“不用担心,云城里头安全的很,再说了,凭借奕兄的身手,云城里少有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你就不要担心了……”
方清平这才终于有些放下心来,而后略带感激的看着张军,说道:“多谢张大哥了……”
“没事……”张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方清平做了一个揖后,转身离去。
送走了方清平之后,张军回到客厅,但刚来到客厅门口,他就看到了自己极其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山娃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在了张思秀的身边,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山!娃!”张军终于忍不了了,他大声喊着山娃的名字:“你要是吃饱了,就回房休息,明天还要训练呢!”
山娃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耳朵,而后看着张军,眼中满是不解。
“爸爸,你别这样吓唬山娃,山娃才刚睡醒,现在怎么还能睡……”秀儿对着张军不满的道。
“秀儿,你……”张军语塞,心中仿若有无数头草泥马掠过,在自己和山娃面前,自己的女儿居然选择了帮山娃?!!
灵儿则躲在一旁暗笑,在这个屋子里,只有她才知道,张军为什么会突然非常不待见山娃了,同时,灵儿的眼中也露出一抹羡慕——要是自己也有一个像张军这么在乎自己女儿的爸爸就好了……
张军还在想着各种办法要支走山娃,而山娃也没有那么听话……于是乎,这一餐晚餐就在这样的“和睦”的氛围下度过了……
第二天清晨,张军再度来到山娃的房间。
他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着的山娃,心中冷笑:“小子,昨天叫你早些睡,你偏不睡,那现在,就不要怪我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张军走到山娃门口的时候,山娃就已经醒过来了——毕竟一直和妖兽生活在一起,基本的警惕性,山娃还是有的,至于昨天早上为什么被张军吓住了,那完全是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张军会那么“吓唬”他……
“山……”就在张军准备大声喊出山娃得到名字的时候,山娃突然坐起,而后摆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对着张军说道:“叔叔,训练要开始了吗?”
张军憋回了自己嗓子眼的那几个字,他轻咳了一声说道:“知道还不快点洗漱……”
说完,张军转身就离去了。
山娃露出微笑,麻溜的穿衣洗漱……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山娃就出现在张军跟前。
同样还是一整套的打铁工具,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一套相比于昨天的那一套要更结实一些,至少从体量上看,是这样的……
“山娃,这一次,我要你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好好的敲击这些金属……”
“控制力度?”
“没错,就跟你在刻花的感觉差不多,控制力度。”
山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再度爬上椅子,接过张军手里的锤子。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挥锤,而是先用锤子小心的敲击了已经被烧得火红了的生铁,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张军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自从发现了山娃在炼器这方面的天赋后,他就特别想看一看天赋异禀的山娃在之后的训练中会有着何种表现……
小心翼翼的敲击了好几次之后,山娃似乎有底了,他终于开始抡臂挥锤了!
“当!”随着破风声响起,一道清脆的金属敲击声自敲击处响起。
山娃仔细去看,发现炉中生铁被敲击的部位凹下去了一些。
张军也仔细的看了看,也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之前让山娃刻花是有效果的……
“行,这一会没有把我的炉子敲炸咯……”
山娃收回锤子,看着张军等着他的下一轮的指示。
“不过,这些都还只是皮毛,想要真正的锻器,你还得清楚的了解如何有效的锻材……接下来的动作我只做一边,你看仔细了哦!”
张军从一旁的台子上选了一把锤子,开始了敲击!
这一次,张军敲得很慢,似乎是为了让一旁的山娃能够看清楚敲击的每一个细节……
“当……当……当……”清脆的声音在庭院之中回荡开来……
山娃瞪大着眼睛,仔细看着……一开始,山娃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这和自己一般的挥锤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渐渐的,山娃发现一些异样——张军的每一锤锤得都恰到好处,如何去形容呢?
山娃发现,张军似乎知道整块材料哪里有杂质,每一锤下去之后,都会有不少黑色的物质被敲击出来,而后被火炉里的火烧去……
而随着张军的不断敲击,火炉上的铁块儿也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原本脸盘大小的铁块居然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打到这里,张军停手了,他把锤子丢到一边说道:“你来试试……”
山娃微微有些犹豫,他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画面,手里也在不断的比划着……
半晌,山娃睁开眼,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他吸足一口气,挥臂抡锤!
“当!”
再挥臂。
“当!”
山娃此时,按照自己的记忆,对铁块进行了敲击,尤其是中间一处和右下方边缘一处,这两处在他的记忆里,张军都敲击了很多次……
站在一旁的张军看到山娃的举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聪明的小子,不过……”
在山娃敲击了上百锤之后,张军叫停了他。
“看看铁块……”张军指了指炉中的铁块说道。
山娃看着炉中的铁块,眼里露出思索之色,其实在挥了几十锤之后,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随着自己的敲击,铁块的形状似乎变得越来越不规整,原本在张军手里一直保持着一块铁饼状的铁块,到自己的手上,却大变了模样——如同落在地上的水渍,极其不规整……
“其实,对于初学者来说,你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张军看到山娃还在沉思,宽慰道。
山娃抬起头,看向张军,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解释。
张军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初学的时候,都会学一套基本式——锻材式,这套基本式可运用于几乎任何材料的锻材上,因为它不过就是一个锻材的套路式罢了……本来呢,我是想要亲自教你的,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所以,你就先将就的看这本书吧……”
说完,张军就带着坏笑离开了。
山娃看着台子边的书,来了兴致,他翻开了那本书——第一页居然是讲如何通过风箱控制火候的……
“不是这里……”山娃继续翻着,很快,“锻材式”三个大字出现在山娃的眼前。
“就是这里了。”山娃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原来,这所谓的锻材式,就是一种敲击材料的公式——这当中包括了以何种顺序敲击材料,遇到杂质丰富的区域如何处理,面对一些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有应该如何改变顺序……
山娃立刻就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了。
与此同时,而一旁没有人照料的火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