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落进窗户，扫满一地金黄，晚晚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下来，布林布林地来到卧室门前嗅嗅。
这两个人一定是背着小猫咪吃小鱼干了对吧。
它都没得吃！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晚晚罕见地在大清早挠起了门，谁知两只粉爪爪才刚搭上去，门嘎吱一声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猫咪，你坏事做尽！
晚晚的脑海里仿佛响起了这么一句话，原地扑腾着四条小短腿就跑远了，还在拐角飘了个移。
幸亏没撞到什么，不然它的罪行又要多一条。
江黎可没空管它，拎着一纸巾的垃圾袋就出门了，他今天精神头还不错，可能跟把积攒了好多天的压力给释放了有关，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总之，神清气爽。
在公寓楼下丢掉垃圾，他热了热身，朝朝阳升起的方向跑去。
额前的刘海跟随他的动作跳动，两根被某位可爱少女系成小麦穗的卫衣拉绳也是，当然也包括身后的帽子，散发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不远处迎面走来的四个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人脚步虚浮，眼神黯淡无光，脸上还挂了两个浓厚的黑眼圈。
“毛子？”
毛子，也就是篮球队里的打控卫的那个，真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他身边的三个人。
“江哥……”
哥几个扯出僵硬的微笑，想抬手挥一挥，又无力地放下了。
“你们这是……大半夜做贼去了？”
“欸，哪里的话。”毛子摇了摇头，“哥几个在网吧通了一晚上而已，吃了个早饭回来补觉。”
“你们这不像是简单通宵，倒像是被女鬼吸了精气。”江黎一边原地跑一边吐槽道。
“还有这好事？”毛子说完抽了自己一下，“嘁，就哥几个这体格不得把那女鬼给撑爆咯？你们说是不是？”
“啊对对对。”
哥几个连忙附和，还装模作样地在彼此胸口锤一下，接着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一阵风给吹倒。
当代恶臭大学生的现状。
“行了，回去吧……”
打了声招呼，江黎目送他们向宿舍楼的方向走远。
他可真替他们捏了把汗，说不定这几个货走路一个不小心踩了只蚂蚁，都得被蚂蚁过肩摔。
……
姜绾在洗手台洗袜子和小裤，看着镜子里汗津津，忽然从浴室门外闯进来的江黎，矜持的少女只感觉俏脸发烫到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你、你撒开……”
少女见他不停在洗手台里搅和的两只大手，感觉就像是在她心尖儿上搅和似的，不由在他怀里忸怩起来。
“学姐别动哦，我的东西得我来洗。”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嘴巴、修长的脖子、美得不像话的锁骨、平坦漂亮的小腹、圆润又紧致的大腿，纤细笔直的小腿，还有那对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脚丫，你身上方方面面的每一个部件，都是我的。”
江黎贴在她耳边，如此霸道、不讲理地诉说着他对她的爱意，话语伴随着火热的视线透过镜子在她身上移动，侵略性十足，可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于是少女被震惊得不轻，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强行烙下了他的印记似的，完完全全让他给占有了。
被他这般偏爱，她只感觉心尖儿都被顶到了嗓子眼儿，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若不是还靠在他怀里，她只怕已经一屁股坐下去了。
“你、你欺负人……”少女盯着浑浊的水面，还漂浮着小泡泡，她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实际上心里别提多甜蜜了。
“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呢。”
“哼……”
把小裤和袜子洗了四五道，他心想不能再磨蹭了，不然迟早会和那四个家伙一样的。
江黎把水拧干，终于放过少女，屁颠屁颠地上阳台晾衣服去了。
留下姜绾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些陌生了，她对江黎真是越来越宽容了，现在就敢让他帮她洗染了污秽的贴身衣物，以后还会洗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或许这就是恋爱吧，对彼此渐渐放松底线的过程，男女间图的不就那点没羞没臊的事儿嘛。
依照江黎的性子，他可能还会尝试把她的底线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太羞人了……
少女匆忙用小手舀起一捧凉水拍到脸上降了降温，擦干手以后走了出去。
……
吃完中午饭，江黎本想趁有空多码两章存稿的，但被少女缠着蒙在被子里说悄悄话。
这已经成了两人课余时间的必要活动了。
其实就是给彼此一个解决问题的机会，假如对ta有意见的话，可以在这时候提出来，反正被子里黑乎乎的也见不到对方的脸，没有那么多顾虑，也就可以畅所欲言。
俗称，吐槽。
当然咯，这种环境下把对方惹毛了想跑也同样跑不了，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决问题了。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拉窗帘！把门反锁！”
“手机可不可以不……”江黎还想再挣扎一下。
“不可以！你答应过我的，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要开飞行模式。”少女呈鸭子坐的姿势坐在被子上，腿上抱着枕头，有些兴奋的样子。
“……”
江黎在心里‘唉～’地叹了口气，看来想要让某个好心人在他遭难的时候打电话进来拯救他的计划，是注定要落空了。
他倒了杯水进来，把房间门关上，把窗帘也拉上，这下整个房间黑乎乎的，说悄悄话的氛围也就营造出来了。
少女已经把白色的羽绒被在床上平摊好，轻轻悄悄地钻进去了。
江黎也爬上床，床边的窗帘跟着他的动作晃悠起来，从帘隙间透进来映在地上的点点光斑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学姐，我进来咯？”
“快点……”
被子少女闷闷地催促道，就见床上隆起那坨东西又往墙那边挪了挪，又给他腾出不少空间。
江黎脱掉厚实的恐龙睡衣，只穿着件睡觉穿的t恤，掀开被子的边边也钻了进去。
紧接着，被褥一阵翻涌，几件小衣服从床边飞了出来。
“……学姐你干嘛？”
“反正你也看不清，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姜绾把身上剥得只剩贴身衣物。
“我可以掀被子阿。”
“……你敢！”姜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小手攥住被子，小臂和小腿也把被子压住，熟练地缩成了一团，生怕他有缝可钻。
“我不敢。”
说完以后，少女被窝房子的邻居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江黎翻了个身，换成趴着的姿势。
人类是很矛盾的生物，比如说男人建了个游戏群，但这个群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开起车来了，谁还管游戏，反而进了开车群以后，又有一堆人跳出来讲三观、健康、政治形态。
看看，当江黎说过他不敢且很久没了动静以后，姜绾也就觉得无趣了，甚至心想他跟她玩抢被子的游戏该多好。
可惜江黎并没有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超能力。
少女放松了她的警惕，但也没完全放松，她仍旧担心狡猾的学弟是在示敌以弱，就等她城门大开后一举深入，搅得她兵荒马乱，丢盔卸甲。
她在被子里往他那边看，啥也看不清，也没什么动静，她就不开心地伸出小脚丫子蹬他一脚。
“你不会睡着了吧？”
“唔……快了。”江黎含糊不清地说。
“你是猪吗？不许睡！”
少女把小脚丫子伸到他那边，抵在他的屁股上，使劲儿摇晃他。
“学姐别闹，就眯一会儿。”江黎捉住她纤细骨感的脚腕，往上拉到与他胸口平行的地方，侧身镇压住她的小脚。
姜绾轻易就能把腿儿抽出来，但她偏不，还要用晶莹的足趾在他身下抠抠。
“不许睡，你还没提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我对你……没意见。”
“没意见就想，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
见他又没动静了，姜绾伸手扒住自己的膝弯，使劲儿就把她带了过去，将膝盖压在肩膀上，小脚丫都抬到头顶上去了。
这还没完，她凭感觉摸索着，踩在了他的脸上，趾头分开，然后掐住他脸颊上最嫩的那块肉。
“臭学弟，不、许、睡！”
“……”
江黎有些无语，这么棒的柔韧性被学姐用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暴殄天物。
他把脸转向另一边，这样她就掐不到他了，又忽地往她那边咸鱼翻身，感觉要把她压扁似的，少女措不及防被压了个正着，小脚丫直直踩到了床头背上，可能是被压疼了，她稚嫩的嗓子里发出‘喔～！’地一声痛呼。
“怎么了？”这下江黎淡定不下去了，该不会被他压到韧带什么的吧，连忙与她拉开一点距离，帮她把大腿给放下来。
“笨蛋学弟，你压我头发了！”
“阿……抱歉。”
可能是两人动作太大，羽绒被往下面掉了一点，被子外的暗淡光线从床头照进来，照在少女拧着眉头的小脸，还有那如膏脂般白腻滑嫩的肌肤上。
昏暗的被子里，两人四目相视，江黎的眼睛好像会发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连忙抬手把被子敞开的地方压住了。
被漆黑笼罩，耳边是彼此的呼吸声，这下姜绾就安心多了。
“现在可以陪我说话了吧？”
“好……谁先说？”
“当然是我先。”姜绾往他那边挪了挪，“我跟你说过好多遍小裤和其它衣服要分开洗，你还是每次都把它们一起堆在衣服篓子里，是不是我说话不管用了？”
“……我这不是知道学姐会帮我洗嘛，就顺手一起扔进去了。”
“那我以后不帮你洗了，还得我去篓子里翻……”
“别啊！错了错了，我以后洗完澡都把裤衩子带出来给你，这样可以不？”江黎连忙认怂。
“呸！我要你……”姜绾的脑子里蹦出来某些羞人的画面，还带出来给她，奇怪死了！她红着脸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口，“分出来挂到小勾勾上就好了，我会洗的，不许带出浴室！”
“好好好……”
“到你了。”
江黎思考了片刻，沉声道：“学姐昨天晚上……”
“不许说奇怪的问题！”
他话才开了个头，昨晚那羞人的回忆瞬间就涌上心头，她急忙打断了他。
“不是奇怪的，就想问问学姐昨天晚上给我准备惊喜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你还说不是奇怪的！”姜绾又熟练地缩成了一团。
“呃……怪我没表达清楚，我指的是前面那部分，不奇怪的那部分。”
“……也没想什么，就是便宜你之前想欺负一下你。”
“那快递呢？”
“鱼倪的呗。”姜绾不愧疚地把她给供了出来，“昨天本来就是临时起意，哪儿有时间在网上买，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配合我演了场戏。”
“那……她跟我告密说你在家给我准备惊喜，也是计划的一环？”
“欸？她告密？！”
听声音她也很惊讶，江黎心想告密就单纯是鱼学姐恶作剧的小心思了，还无意中折磨了他好久。
鱼学姐不当人子！
他之前还以为告密也是计划的一环，让他心里和身体上同时遭受摧残，好为最后的惊喜做铺垫，现在看来是高估她们俩了。
学姐压根儿就是想先给他准备个小惊喜，后面还有个大惊喜，而鱼学姐就是想整蛊学姐，没想到起了助攻的作用。
合着，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学姐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姜绾情绪比较激动，也顾不上缩成一团了，舒展开身子恼怒地踢了两下被子，好像这样就能打到她似的，“那个臭小奶牛，背后捅刀子，亏我还给她包红包感谢她，气死我了！”
“学姐，走光了……”江黎小声提醒道，并把他这边的被子给压严实。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想提醒的，但房间没开空调，只能两人互相帮忙暖被窝，这一踢冷空气全灌进来了。
听此，翻涌的被褥一点点平息下来，气呼呼的少女默默把她这边的被子也给压住。
但冷空气可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进来了就是进来了，哪有出去的道理，她只感觉被四面八方的寒冷给包围住了，冻得打了个哆嗦。
“江黎。”
“嗯？”
“谈话结束，该午睡了！”
“……”
江黎立刻会意，伸手抓住姜绾纤细滑腻的胳膊，然后她就‘哎呀～’一声被拉过去了，柔柔弱弱的少女怎么抵抗他，只好乖乖就范了。
“……脱我衣服干嘛？”江黎难为情道。
“我冷。”
“……”
“抱紧我。”
“这样可以吗？”
“再用力点抱！”
“……会抱坏的。”
江黎口干舌燥地说，扶在她纤软腰肢间的手却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直到勒得她呼吸稍显困难，精致的小脸上泯出享受的颜色。
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冬日里，两人放开身心，用全部感官体验彼此相贴的一切。
少女柔柔地呼出一口气，趴在他怀里动动，寻找能与他贴合的更加紧密的姿势，汲取他为她注入的热流，暖暖的沉淀在心间，化作踏实的满足感和充实感。
冬天真的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