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刀一口,xing喜割人头。ri行千里不怕远,十步之内血漂杵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花发时百花杀”
黄云之中,声音滚滚,一路向陕西骊山飘荡而去,将风陵客栈一干人,不论三教九流,贤良不肖,全部杀死,又逼问出许天彪的下落,王钟心中满意至极,甚是痛快,去时凌空一摄,从客栈里面取了四五坛陈年花雕,用袖子裹起,拍开封泥,顿时香气扑鼻,酒如琥珀,拉线成丝,入口甘醇,沁人心脾。
他顿时心中越发痛快,飞上空中,一路痛饮高歌,大笑而去。
“酒是陈年好酒人是杀人的人,随心而行,不亦快哉,痛快,痛快”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钟双眼微红,迷离朦胧,仿佛又回忆起当年在现代帝王大酒店一口气连杀十数人的ri子,也是那般的说。“除了国贼除家贼,真是痛快啊。”至今天,还回荡在耳边。
一怒之下,血溅五步,随后亡命天涯,九死一生,把一介七尺之身,落进颠簸迷离的红尘乱世中,天道之下,就算强如天妖,也是浮萍一般。但王钟从没后悔过,可杀之人若不杀,便是屈心低头,怎肯违之若违之,便是碌碌凡俗,小人愚昧,纠缠纷乱如麻的束缚中,又怎知痛快二字真义
生死二字,那是极其容易的,天下之大,哪天没个生死幻灭,梦幻泡影一般,若不屈心,那便是极难了。
却说四面景物走马观花似的变幻,一顿饭的功夫,王钟已经延着黄河飞行,到了陕西境内,眼见离骊山不远,便在无人的野地把云头按下,举步而行。
这边王钟飞去骊山,风陵渡口却出了大的麻烦。王钟一言不合,血洗了风陵客栈,无一生还之人。
当时镇上之人以为妖怪来袭,都吓得呆了,王钟走后,才勉强开门,只见大街之上鲜血铺地,尸体横陈,那有胆大的,哆嗦着,骑马到了县衙报官,县令也骇得神魂出壳,一清点,里面居然还有几个秀才,秀才地位极高,到了县衙县官都要赐座。何况一死就是数十人,县令连忙上报洛阳守备,至开封府,着忙一查,居然其中一人还是东林党魁首方觉渐之子,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十天之后,那少林,华山,都来了人到达风陵渡口。
华山剑仙司马不群领了四五个弟子亲自到来,那周中庸早就被yin磷砂弹中,成了灰烬,渣都找不到了,又去衙门检查了几个跑堂伙计的尸体,都是胸口一细微小孔,仿佛针刺一般,随后心脉破碎而死。
司马不群见后,突然想起一事,脸se一变。
“至善大师,你看是那派妖人下的毒手”这司马不群年纪已经到了六七十岁,但内功深湛,看似中年,面如冠玉,目似明星,身体修长,用宽大的青衫罩住,两手空空,负在背后,尽显一派掌门的风度。
旁边是一个和尚,眉须洁白,全身皮肤呈淡金颜se,乃是嵩山少林禅门伏魔堂主持至善大师,修炼金刚伏魔神通,炼有金刚神掌与一口般若禅刀,这次死的几个龙门镖师,就是他伏魔堂的俗家弟子。每年要为少林供奉大量的钱粮,为伏魔堂购买灵药,上好镔铁,jing铜,修缮寺庙,为佛朔造金身。如今被人杀死,身为师门,自然要出来查凶手报仇。
“阿弥陀佛,世上左道邪魔如过江之鲫,贫僧说不准。”
司马不群听后,心中微微不快,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个锦衣卫匆匆进来:“福王有请诸位。”
风陵渡乃是洛阳管辖,受洛阳王节制,这洛阳王正是福王朱常洵,一听这事,里面还死了一个东林党魁首的儿子,绝得大有文章可做,立刻前来。他与东林党素来不合,正要借此来打压这帮儒生。
朱常洵又有雄心壮志,正好乘这机会,结实少林,华山两派,为他效力。上次北邙山事件,吃了一个大亏,连东昆仑掌门元神都被人收走,生死不知,财宝虽然到手,但手中穹荒青龙旗又被夺去,两相抵消,更觉不值,只是现在他事情繁多,又受多方面节制,无力与王钟这老妖计较。
“那方唯与几个书生的尸首已经被东林党派人拉走,其余尸首,除华山,少林来领以外,为防瘟疫,已经埋葬在乱坟岗里了。”朱常洵听得门下锦衣卫来报,心中大愤,暗暗骂东林党人狡猾。
“大师,司马掌门请了。”朱常洵请了两人进来。
“不劳王爷多礼”
几番客气之后,朱常洵步入了正题,“当下邪魔猖獗,屡屡绕民,现在居然发生这等惨案,当真是天理不容,两位为正道门派长老掌门,身兼无上降魔功力,眼下小王受父皇吩咐,有心除魔,还要借助两位之力,联络诸派,所耗钱粮,一律为朝廷暗中供给,两位如何”
司马不群与至善对望一眼,暗想:这被害弟子所中妖法厉害无比,似乎传说中的玄yin阿屠之术,若真是此术,非常不好办。师弟虽然在白莲教中执事,但最近不得志,被那许天彪打压的厉害。ri难免遭遇祸害。不如借助朝廷之力,这福王显然有结纳之意,不若结交了,ri后门下弟子还有个晋升之机,对门下生意都有好处。”
天下修行之人,都称炼气士,修炼内息法门,以求长生,但都离开不了世俗,那些偏远的邪派,如赤蛊寨,依仗土产丰富,山民土司供奉,天高皇帝远,富可敌国。
但地处中原的各大门派,却就不行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要受朝廷节制,虽然世外之人,仍旧不能胡来,加上一个个门派浩大,人口众口,吃喝拉撒睡,锤炼法器,都要钱。
天命有定,就算强如吕尚,韩非,张良,孔明,李药师,袁天罡,李淳风,八思巴,张三丰,刘伯温等人,都要莫能免除,要借国力来完成自己的修行。
修行,不是在深山老林中闭关就能闭出来的。不经历红尘百态的磨练,明白天道大势的运转,怎能超脱
当下司马不群与至善纷纷点头,答应联络要好的同道门派,一同处理这事情。朱常洵连忙招呼手下,领了十万两白银与两派作为用度。
“东林党那一帮儒生看不起江湖中人,早早离去,并不与大师与司马掌门见面,这一帮腐儒,十分顽固,掌门与大师也不必与他们往来。”朱常洵明摆着挑拨道。
“哼”司马不群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心中也颇以然,他华山本也是儒门养气修身之法炼剑,华山祖师乃是宋代司马光后裔,理论与朱熹不合,愤然离官,仿照道家的清净,创立华山派,从此被看做是江湖草莽。
这东林党,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合都是理学一门,自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把自己当为救世主,高居庙堂,哪里看得起这些江湖草莽。
“白莲幻境”
王钟一时兴起,杀死那群人,也知道必有麻烦,但身后之事,懒得去算计,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自己天魔已成,jing修黑山,怕过谁来上代黑山老妖,纵横几百年,也没见顾忌过。
来到骊山之中,只见景物清奇秀丽,别有一番风味,和自己一路所见黄土高原的景se大不相同。其中还有温泉,深入山中,景se终ri被水雾缭绕,看不分明,王钟踏进山中,延着小路走了十来里,来到一谷地,只见悬崖耸立两边,宛如斧头开出来的一般。谷地之中温润chao湿。鲜花盛开,芬芳袭人,当真是个好出去。
到了谷地zhongyang,还要前行,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天昏地暗,飞砂走石,地下花草全部被卷起,凝成一柱一柱,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cao控,齐齐朝zhongyang挤压过来。
王钟冷笑一声,把手一扬,立刻有五条淡金灿烂的火线脱手she出,砰的一声大响,火线炸开,一蓬蓬太阳真火四面乱she,把草柱全都炸散,漫天飞扬,同时yin风立刻消失,谷地之中大雾弥漫,大雾之中,白莲盛开,朵朵都有斗盆大小,其上隐隐坐着一个弥勒,喃哩喃哩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王钟先用自己元神凝炼的太阳真火破去谷中yin风,但这山谷乃是白莲教经营许久的总舵,内中奇门遁甲,藏有厉害的土木机关,刚刚强行破去一道,立刻生出了白莲幻境。
回头一看,退路也被大雾弥漫,到处都是白莲围绕。
王钟又踏前一步,就见白莲之中,寒光闪动,无数雕翎利箭,一蓬一蓬,如蝗虫般蜂拥而来。
见利箭飞来,王钟仿佛没见到似的,浑然不理,只把斗蓬撩开,一头丈余长的银发垂下,把身体裹成了一个银白se的大茧子,那些利箭she到银发之上,无不折成两截。
炼化那鳌龙的甲壳,龙角之后,王钟的玄yin阿屠之术已然修成,头发,指甲都如飞剑一般,这些箭虽然凌厉,却是凡铁,哪里能够穿得进。
“还不破开”前进十八步后,王钟抖手打出奈何珠,化为波旬真身,举起魔罗经幢朝地下一放,这魔罗经幢本只九寸来高,但一放在地下,立刻仿佛流行砸地,整个山谷都摇晃起来,只听得山石崩裂,地震般的颤抖,谷中本来弥漫的大雾,幻化的白莲弥勒,都仿佛风卷残云似乎的消失一空。
魔罗经幢乃是宇宙中一种神秘物质所炼,非金非铁,非木非石,平时只重百斤,但由天魔手中来使用,立刻恢复原来的威力,小小一尊,重达千吨,似乎山峰一般。一砸在地,立刻引起强烈震动,使得谷中布置的奇门偏离了位置,立刻将幻境破去。
幻境一破,只见这长达五六里的山谷尽头,出现一个黑沉沉的山涧峡谷,滴水不断,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哪位朋友,破去我教幻阵”
火把燃起,峡谷之中出来几十个大汉,身穿油布衣,草鞋,带斗笠,跨腰刀,背上还背了一杆火枪,个个脚步沉稳,为首一个声如洪钟,内功修为显然不低了。
随着火把燃起,悬崖顶上,中间的石台上,也出现不少一样打扮的大汉,都手持火枪瞄准了谷zhongyang,那悬崖zhongyang零星有五六个石台,随着咯吱刺耳的声音,居然推出六门红夷大炮。王钟看去,只见这大炮比一般的要小,光闪闪的jing钢为轮,可以推动,上面还有摇杆,罗盘摸样的测量定位的器具,炮筒口乌黑jing亮,似乎新炼出来的钨钢。
“许天彪在此,那是毫无疑问了”看见这改进的大炮,王钟知道,除了来自现代的许天彪以外,没人做得来,许天彪为十处处长,自小训练,各种武器xing能都了如指掌,来到古代,又加入了白莲教这样的造反机构,钱财人力一样都不缺少,施展手段起来,那简直是如鱼得水。
“去告诉许天彪,就说故人来访你等不要做无谓的打算,免得白白丢了xing命”
这些人见谷地zhongyang的王钟不似人类,身边一尊黄云魔神,十几丈高,六臂无腿,面目狰狞,早有些心中恐怖。先前那么厉害的雕翎铁箭都不能动他分毫,已经是鬼神之力。还真要教中高人才能应付。
当下一个大汉匆匆进去,不一会便出来:“副教主有请王先生。”
王钟哈哈一笑,踏进了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