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翊原以为自个儿同岁杪成了亲,那么一些事情,她应该是不会像以前一样拒绝他了,可没想到,她不但依旧拒绝,甚至还比以前变本加厉许多。
岁杪倒是没有严翊想的那么多,她如今的心思就是那夜被折腾的坏了,本过了那么久,她觉得他应该会温柔一些,可没有,他比以前更加鲁莽了。
岁杪抿了抿唇,从新婚那日开始便一直找寻借口拒绝严翊,不是今个儿身子不适,就说自个儿这么久来,习惯了一个人睡,有些不习惯,但是每每找完借口之后,看见严翊那张敢怒不敢言的脸庞时,多少还是有点心虚,可为了自己不那么累,她还是选择了,拿借口拒绝严翊。
这日,到了晚间,严翊哪怕被拒绝多次,照例还是去了愿合宫,只是这次他学聪明了,踩着晚膳的点过去了,他这几日摸索出来了,只要他是晚膳的时间去的,她一定会看在他没有用晚膳的情况下,留他用个晚膳。
御膳房刚布好膳,岁杪看见这个鸽子汤,只觉胃口大开,葱白的小手正拿起汤匙,正欲勺起来喝一口,下一刻便听见外面的小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岁杪将汤匙攥在手里,视线看向门口的位置,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男人的脸庞匿在烛火的光圈下,显得有些孤傲,周遭的气质依旧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待走近了些,跨过了愿合宫内殿的门槛时,岁杪看着男人像是变天儿似的,那双单薄的眼眸顿时带着不甚明显的笑意,他大步往这边走来,声音温吞道:“巧了,朕也还没用膳,一道吧。”
岁杪一双桃花眼眸光微动,眼眸微垂,无奈的接话,“三哥,你用膳了吗?”
“朕还没呢,”严翊直接坐在了岁杪的身侧,肩膀挨着肩膀,他就着宫女端进来的水,洗了个手,旋即又道:“一块用吧,等用完了膳,朕同你说一件事。”
岁杪的好奇心可不小,严翊的这句话着实是勾住了她的心思,她愉快的点点头,“好,那三哥你快些用膳。”
严翊在心口无奈的叹息了声,果真是孩子,用个膳都还得勾住她的胃口方才可以。
可真是勾住了岁杪的胃口,她开始殷勤的给严翊夹菜,这夹一下,那夹一下,脸上还笑嘻嘻的,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若不是他深知她借口颇多,每晚都有借口将他挡在门外,他定然会给她如今巧笑嫣然的面容给欺骗了。
想到待会儿要和她说的事情,严翊心安理得的开始接受岁杪殷勤的夹菜,一顿晚膳在岁杪的伺候下,严翊享受归享受,再享受还是会有结束的时候。
将碗筷放下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也享受伺候他的感觉,还是殷勤过了头,这个小家伙亲自拿着帕子轻轻的替他擦拭了一下嘴角,她凑的很近,轻轻软软的呼吸也跟着喷洒下来。
严翊本来就憋了很久,自她走后也没有再做过那档子事,如今她回来了也有段日子,他只有在新婚那日方才做了那件事,其余的日子,他一直被她拒之门外。
严翊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原本就觉得这件事情憋屈了,如今再被她这么一靠近,呼吸交织起来,简直是在要他的命,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会儿,宫人们都识趣的收拾了餐桌离开了殿内。
喉结滚动,严翊修长的手臂一拉,一把将岁杪抱了起来,然后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青丝,既是夜,外头静悄悄的,倒显得有些暧昧和旖旎。
岁杪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她身子扭捏了一下下,低声唤道:“三哥,你做什么呀?”
严翊只觉得怀里人身子娇软,几日没抱,变得愈发的软,看的出来她想挣扎,严翊立刻将她抱紧,低头,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乖乖的,朕和你说那件事。”
像只小猫一样,她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立刻揪着严翊的大手,竖起耳朵道:“快些说,是什么事情。”
严翊将难得乖巧小家伙抱紧,旋即声音带笑的道:“严苓要回来了,她说回来见见你。”
岁杪惊讶了片刻,旋即笑了起来,“真的吗?”
严翊点头,“真的。”
岁杪兴奋的勾起了他的脖颈,然后将小脸凑在了他的面前,笑意吟吟的道:“三哥,那严苓何时回来?”
看,心中不自觉地有些酸。
严翊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岁杪的心里头好像排到很后面,连严苓在她心里头的地位都比他高上许多,至少,他以前觉得严苓是不如他的,可没想到,如今,严苓的地位,比他高上许多。
“还没定呢,”严翊喉结滚动,抱着她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继续道:“若是何时定了,朕和你说,届时,朕带你去接她。”
岁杪自然道好,陪着严翊低低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估了估时辰,旋即外头传来了清荷和沉儿的声音,询问是否现在要传水沐浴,岁杪应了句好,旋即跟没骨头似地,从严翊的怀里抽身出来,一边站起身一边道:“三哥,岁杪先去沐浴了,你若是还有政务没处理完,便先去处理吧,岁杪就不送了。”
说是说严翊有事忙,其实就是她下了逐客令,严翊这会儿点点头,“你若是要去沐浴就去沐浴吧。”
岁杪也不好说太多,点点头,笑着道好,然后任清荷和沉儿伺候着沐浴了,原以为严翊已经听懂了她话外的意思,可没想到,她出去的时候,严翊还坐在主位上,并且颇有种被椅子定住了的感觉。
因最近天气热,岁杪沐浴后穿的衣裳都是薄薄的一件外衫,玉臂露出,若隐若现的更加吸引人的视线,严翊喉结滚动,眼神微暗,下一瞬便听见小女人娇滴滴的道:“三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瞧,这会儿光明正大的问了,好似他就不应该存在在这里似的。
“你是朕的皇后,朕留在这里,实属正常,”严翊开始打起了官腔,这句话,倒是在理的,也的确把岁杪给唬住了,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身为邑朝的皇后,后宫也只有她这一人,她如今夜夜将严翊往外推,的确是有些不好,但是岁杪她实在是难以接受那种被翻来覆去折腾,她觉得那就是活生生的受罪。
可她其实也怀疑过,为何话本里的人,都说这件事特别的舒服,仿佛登上了天界,快活自在的逍遥,为何到了她这里,除了疼,愣是快乐也没有,她有设想过,可她还是不自觉的回想起那日,陈姬悦和她分析的话。
她说:“大家都知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身边就没有人伺候,也没个通房,听说你是他的第一个,那会不会是皇上没有经验,所以没有技巧.......”
岁杪很认真的想过,或许真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不然人人都觉得快乐的事情,怎么到了她这里却感觉不对劲呢......
可她的确是不好将人再往外赶,她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可失神的下一瞬间,却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往床榻那边走去,待回神的时候,她已然倒在了床榻上。
岁杪瞪大了眼,似乎是被吓得不轻,她一双眼泛着泪光,嗓音有些不自觉地高起来,“三哥,你干嘛呀!”
“朕还能干嘛,”严翊单薄的眉眼微蹙,眸光微暗,哑声道:“朕的后宫只有岁岁,岁岁不能每次都将朕拒之门外。”
“可是我疼,”岁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我疼,让严翊顿时有些失神,虽然知道是她娇气,平日里都被人温柔的哄着伺候着,那件事的确是疼,眼瞧着小家伙的眼里越来越多的泪包着,要掉不掉的,严翊只觉得心肝都疼,俨然忘了自己方才说的话,他又开始没底线的哄道:“好好好,是朕的不是,岁岁莫哭。”
岁杪轻轻的吸了吸翘挺的鼻子,然后又委屈巴巴的道:“三哥,那个疼,不要......”
心疼归心疼,若是一直这般纵容着她,邑朝的皇子不知何时才有,更何况,这件事在夫妻之间是正常不过了,可如今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也只能哄着来,严翊低声下气的又说了几句话,连哄带骗的道:“岁岁若是一直害怕,那以后便会更加害怕,你若是试着不去怕,或许就不疼了呢。”
“来,让三哥进去。”
严翊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都用在岁杪的身上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确是说动了岁杪。
眼瞅着小家伙委屈巴巴的挪了挪自己的小身板,然后指着某一块地方,嗓音带着哭腔,软糯糯的道:“诺,不能再多了。”
严翊一瞧,脸黑了一办。
这块被她主动慷慨让出来的地儿,还不够他放一只脚的。
严翊没了耐心,于是直接大步往前,将她抱了起来,旋即单手将纱帐放了下去,在小家伙再一次准备哭出来的时候,他半哄半威胁的道:“若是想不疼,就不要哭。”
岁杪立刻收声。
严翊的脑海里回想起今日看的那些书籍,果真是体会到了,学以致用这四个字的精髓。
王福果然甚得他心,不知打哪找出来的,说是,多摸索一下,也是好的。
看着她没再哭的样子,他觉得,的确是挺好的。
那本书,挺好的。
夜深。
岁杪只觉得,好像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不疼了......
也和话本的一样。
好像挺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