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羞红了脸，不再自取其辱，对着我们说道：“反正，贫道不需要住院！”
“再者说，那肉联厂一事，还没彻底解决，刘主任也没找到，贫道怎能在此休息？”
赵警官笑着摇头：“这事就不劳烦孙道长你了，林家人，会帮忙处理的。”
孙博赶忙拒绝：“那怎么行？这是我接的单子……”
说完，孙博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脸尴尬地道。
“我这都干一半，而且负伤，医药费都没人报销，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
“你找谁接的单子？”赵警官反问。
“刘主任啊！”
赵警官耸耸肩：“对嘛？你总不会还想着，他能给你钱吧？”
孙博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换言又道。
“这不，还有肉联厂的厂长吗？”
“我帮肉联厂驱邪破煞，到时候找他要点报酬，想必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赵警官脸一冷，淡淡说道：“我已经让局里的同事去通知刘厂长了，他说他在外地，最迟明天下午就会回来。”
“我怀疑，刘主任这件事，与他那舅舅厂长，有着不小的关联，如果调查清楚，他估计也得进去。”
“孙道长，这么看来，你的这单生意，怕是白接了，节哀顺变吧。”
“啊！”孙博的整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孙博依旧坚持自己体格强健，无须住院，众人也没阻拦。
没过一会，赵警官就被他的同事给接走了，孙博也自行离去。
我心系刘端公，提议去停尸间看他最后一眼，王管家同意了。
等到了地方，原本医护人员是要陪同我一起进去的，可王管家却说不用。
医护人员拗不过，便没跟着，我走入停尸间，看着病床上被白单盖着的刘端公尸体。
想着这段时间刘端公为了我，身陷龙潭虎穴，最终，却落得这步田地，我内心充满了愧疚。
由于这段时间，我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对于尸体，早已麻木。
加上农村的习俗，就是人死之后，至亲之人需要在其下葬之后，最后敬仰一番逝者遗容。
刘端公没有亲人，又是因我而死，我觉得，这个过程必须由我来做。
于是，我上前一步，伸手掀开白单，然而，就是这一掀，我傻眼了。
因为白单之下盖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刘端公的尸体！
这是个陌生男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我愣住了，直到外头的医护人员喊我，我这才木讷地走出停尸间。
“你说你这家长怎么回事？人小孩都被吓傻了，你还非说他胆子大，要他一个人进去！”
见我出来，那医护人员冲着王管家劈头盖脸一通骂，王管家也是不解，好奇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我仔细回想，从我刚刚在病房门口偷听，再到刘端公跳楼被送去抢救，直到这会，才是我真正看到刘端公面相的第一眼。
莫非，在这之前，我听到看到的那个人，就不是刘端公？
可声音不会骗人，我听到的，就是刘端公的说话声。
回到医院大厅，我让王管家在这等我，自己则跑上了二楼，来到大舅的病房。
大舅正在屋里看书，见我闯进来，好奇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将刚刚在停尸间里看到的告诉大舅。
大舅脸色一变，笑着说：“你看错了吧？死的人就是刘端公。”
“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那个人不是刘端公！真的，大舅，不信我带你去看！”
“不用！”大舅摆摆手：“我亲眼看着他跳楼自杀，他就是刘端公，不用看！”
“可是大舅……”我还想说些什么，大舅直接打断了我：“小杨，那就是刘端公！”
“怎么？连大舅的话，你都不信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大舅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他似乎是想用眼神告诉我什么，我浑身一震，陡然间想到了什么，我同样盯着大舅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问道。
“大舅，你确定刚刚跳楼自杀的那个人，真的是刘端公？我们村的那个刘端公？”
“对！就是他！”大舅肯定道：“小杨，他已经死了，你就别再打扰他了。”
“几天之后，大火一烧，就只剩黄土一抔，这世间，便再也没有刘端公这个人了，知道吗？”
“嗯！”我点头，随后退出了病房。
我已经明白了大舅的意思。
这招，名为金蝉脱壳！
刘端公死了吗？
应该是没死！
而大舅之所以这么说，为的，就是想营造出一种刘端公已经死了的假象。
至于原因为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大舅与刘端公一定有着自己的考量。
回到大厅，我与王管家碰面，他也没去过多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个管家，确实敬业。
上车后，我摸着口袋里的瓷瓶，想着尽快救活村长，顺便，看看元雪。
我便问王管家能不能送我去找老狗，王管家没有拒绝，十分钟后，车子便停在了老狗店铺所在的巷子。
当时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十点，巷子里黑黢黢的，大多铺子都已经关门了。
零星开着的几家，铺子门口全都挂着白灯笼，亮着诡异的白光，看着怪渗人的。
王管家领着我走进了巷子，来到老狗的店铺门口。
铺子已经关门了，我敲门，喊了两嗓子。
无人回应。
我又敲了几下。
嘎吱一声，门开了。
一张眼窝凹陷，眸子死灰的男人脸孔，探了出来。
他上半身赤裸，嗓音尖锐，小声问我：“有事吗？”
“老狗在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关上门，不一会，屋内传来脚步声。
再开门，便是老狗，他同样赤裸着上半身。
“你咋大半夜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瓷瓶，递了过去。
“蛟龙血，我来救村长的，顺便看看元雪。”
“行！那你等等。”
老狗关上门，再开门，走出的是先前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