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比老狗实力强上许多的赶尸匠?
说的不正是之前老狗为了对付别墅里的那头婴尸。
拿关有夏淼魂魄的尸骨片喊来的南派赶尸匠长老吗?
可即便真是他,他又是如何知晓巷子这边的事?
难不成,老狗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如此看来,事情就变得极为棘手了!
我忙告诉老吴头有关南派赶尸匠长老的事情。
老吴头顿时紧张得整张脸皱在了一起。
“要真如你说的那样,眼下,老狗岂不是有危险?”
我气急,说道:“我早都说了,老狗有危险,你们非不信!”
老吴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这事,我们管不了。”
“为什么?”我不理解,瞎子都死了,他现在说管不了?
老吴头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孩子,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像我们这些人,在道上被统称为散人,属于是行内最下等的存在。”
“赶尸匠,虽然是下九流,但也属于下九流里的名门大派,虽比不上茅山龙虎之流,却也颇具规模。”
“一名南派赶尸匠的长老,我们对付不了,就算能对付,我们也不敢,因为那后果,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承受得起的!”
“像我们这些人,大多是了无牵挂,只想待在这巷子里,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度过自己剩下的日子!”
“这次的事,若非涉及黄三的安危,我们也不想管,所以,你能懂吗?”
我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点头道:“嗯!我懂。”
“好孩子!”老吴头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
看得出来,在巷子里,老吴头的话语权还是挺重的。
他将那枚鬼头戒交给了我,之后,散去了巷子里的其他人。
剩下的事,他们已经不打算再管,即便事情已经涉及了黄三的安危。
但因为对手太过强大,又是南派赶尸匠,又是陕北的巫家,他们选择独善其身。
“孩子,你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站在巷口,老吴头对我说道。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若能顺利解决,我们也好继续在这巷子里生活下去。”
“若没法解决,那我们也只能另寻别路,离开这里。”
“行!我知道了。”我没再说什么,接过鬼头戒,转身离去。
说实在的,这大晚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想抓内鬼没抓到不说,反倒还把老狗给弄丢了。
还引出了所谓的陕北巫家和南派赶尸匠。
我这会是一个头,十个大。
在巷口踌躇半晌,我斟酌了下路程。
最终决定,去医院找大舅,原因也很简单。
我没得选择,要么回家,要么去医院。
医院的路更近一点,而且医院里有大舅。
事态紧急,我不确定回家后,能否等到王管家和姥爷回来。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刚刚巷子里发生的事,越想我越觉得不对劲。
瞎子尸变,肯定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瞎子应该早就死了。
而且我对阴魂鬼物的感知,是在瞎子给我按摩之后。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用银针封住了我的窍穴,让我丧失感知。
在这之前,我感知是存在的,无论是阴魂还是活尸。
我都能感觉得出来,所以当时那位,一定是活人不假!
但他不一定是瞎子!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瞎子,后面尸变的那个,不是!
如此一想,我顿时整个人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巷子里的人,有危险!
想到这,我想要回去巷子,告诉老吴头他们,要他们小心。
可我这一转身,刚好瞧见在我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个人!
深夜的街道上,很是空旷。
夜风拂过,百米之内,只有我和他。
见被我发现,他倒也不避讳,迈步朝我走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转身要逃!
巷子距离医院一共两条马路。
当时我已经来到第二条马路前。
原本,我穿过马路,拐过街口前方就能看到医院的灯牌了,然而并没有。
眼前依旧是一条空旷没有行人的街道,身后跟着我的那人依旧在不急不缓地走着。
他脚步很重,每一步踩在地上,我都能清醒听到。
我有些慌了,加快了步子,可当我穿过这条马路后。
前方,依旧是一条马路。
这下子,我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我刚刚穿过的这三条马路,都是一个样的。
我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鬼打墙!
当我发现这点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摸向了我。
这一触碰,令我是浑身冰凉,身子一颤,打了个哆嗦。
我猛地回头,心中早已默念好了咒诀,一掌拍向来人。
但我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别这么紧张嘛。”他说道。
我看清来人后,有些发懵。
来人竟是老吴头!
“你怎么来了?”我开口问道。
他说:“你一个孩子,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走吧,我陪你去医院!”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医院?”我反问了句。
老吴头理所当然道:“你大舅不是在医院?你难道不是去找他的?”
“你怎么知道我大舅在医院?”我接着又问,同时身子缓慢向后退去。
眼前的老吴头,明显神色不对,他笑道:“黄三告诉我的。”
“黄三告诉你这事做什么?”我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你管这么多干嘛?走,医院就在前面,我陪你过去!”
他不愿解释,笑着朝我走来,我冷笑一声,右手再次轰出!
他又想伸手阻挡,但这一次亮起的,是我右手掌心处的金光咒!
金色的光芒划破长夜,撕碎了周围的黑暗!
当我看清眼前的一切后,我发现自己正站在距离巷口不到百米远的地方。
而我的面前站着的,也并非所谓的老吴头,而是瞎子!
对!
就是那个刚刚诈尸被众人围殴致死的瞎子!
他正冲我咧起干裂的嘴角,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