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的话提醒了我。
他说得有道理,城隍爷那可不是一般的阴差。
换算成现实中,少说也得是个市级领导,哪能说杀就杀。
更别提,我姥爷只是无相狱的四个守门人之一。
虽然我不懂这无相狱的守门人算什么级别的阴差。
但终归是个看大门的,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
“你的意思,我姥爷骗我?压根就没有这个人?”
老狗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我接着道:“可我亲眼见过啊!”
“他就死在我面前,我还摘下过他的面具看过他的脸!”
“亲眼见过?”老狗皱起眉头:“这就奇怪了,他长啥样?”
我细一回想,道:“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四十来岁大叔的长相。”
老狗又想了想,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和王管家长得有几分相像。”
说真的,他要是不这么问,我还从没把脸谱男和王管家联想在一起过。
经老狗这么一提醒,我脑海中将两个人的脸重合之后,还真觉得有几分相像。
瞧见我一脸惊讶的神情,老狗明白,自己说对了。
同时,他也激动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说说看!”我忙问道。
老狗不紧不慢,喝了口水,这才缓缓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你别把王管家当成一个人,你就把他当成一个职位!”
“就好比这家医院的保安,如果没干好,医院是有权利将其辞退的。”
“辞退后,医院可以再招新的保安,王管家就是这样。”
“你所看到的王管家,其实就只是一具空壳。”
“只需要将魂魄填充到空壳中,他就成了一个活人。”
“这个魂魄,可以是张三的,也可以是李四的。”
“先前你看到的那个脸谱男其实就是王管家。”
“只不过当时的他,体内的魂魄还不是如今这个!”
“在他死后,换了个魂魄,才变成了现在你所认识的这个王管家!”
说到这,王管家笑着回忆当初:“我说怎么这么奇怪,明明上次在你带王管家来店里抓我的营业执照之前,他还不是什么阴差。”
“那次突然成了阴差,给我吓个半死,差点以为魂要给他勾走了,好在补个营业执照就没事了。”
我也想起上次王管家在店里抓老狗拉皮条的那件事,捂嘴偷笑。
转而又道:“可他上一个魂魄不是城隍爷吗?不比阴差厉害多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老狗摇了摇头道。
“反正,那次之前,我见王管家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这一年时间,说不定之间都换过好几个魂魄了,谁知道呢。”
老狗这番话的本意,是想让我不要太过操心王管家的事。
反正王管家就是个空壳,里面的魂魄死就死了,大不了换一个。
可我担心的就是这点,魂魄都换了,人还会是之前的那个人吗?
见我依旧愁眉不展,老狗觉得奇怪,说我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都跟你解释这么清楚了,死就死了呗,大不了换个魂魄!”
“再说了,这次的事挺多人帮他的,说不定他还不用死呢。”
我摇摇头,想起什么,问道:“不对!你是不是跟我在这瞎扯呢?”
老狗有些生气:“哪能呢?我这可都是通过我英明神武的大脑认真分析得出的结论。”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脑萎缩,想不出来就知道问别人!”
“你才小脑萎缩,你全家都小脑萎缩!”
“那你大脑萎缩行了吧?”
“滚!”
“唉好了好了,我真没跟你瞎扯!”老狗正色道。
“那张喜才的事怎么解释?”我问道。
“大舅也说过,张喜才是十多年前王管家刚上任阴差时结下的恶果,他不可能骗我吧?”
我这话一出口,反而轮到老狗疑惑了:“国栋哥真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道:“那些魂魄,会继承前者的记忆吗?”
“不会。”老狗摇头,陷入冥思苦想之中。
他似是不愿服输,毕竟,若是大舅所言非虚,那他刚刚所有的猜测都将被推翻。
半晌过后,突然,老狗激动地一拍脑门,道。
“我知道了!这次是真的知道了!”
“是分魂!是王管家体内的那些分魂!”
“那些分魂肯定是当年消灭其他魂魄时残留在他体内的!”
说完,老狗看向我,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亲眼见过!”
“王管家的体内,不止有着寻常人的三魂七魄!”
“他体内一共有二十九缕分魂,主魂却只有一个!”
“二十九缕分魂?不是三十六吗?”我道。
“三十六?”老狗疑惑道。
“对啊!王管家跟我说的。”我点头,想起佳佳初次碰见王管家时的场景。
“那时候,佳佳都快被吓死了,王管家说他体内有三十六缕分魂,还问我要不要看,我没看。”
“也对,差不多反正!”老狗肯定道。
“我上次见到他体内的分魂,还是三年前之前。”
“这些时间,多出七缕分魂,很正常。”
“这些分魂,都是没消灭干净残留在他体内的!”
“分魂的意识肯定会对主魂有所影响!”
“或许,就是某个分魂带着张喜才的记忆影响了如今的主魂,让主魂误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做的,所以才想着了结此事。”
“如果真是这样,那大舅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我道。
“因为没必要啊!”老狗摊手道。
“说好听点就是,不想让你插手。”
“说难听点就是,关你屁事!”
“国栋哥肯定有他自己的解决方法,不需要你插手。”
“当然,我说的情况是在这件事没有其他变数的情况下。”
“变数,你指的是那个刘医生,刘国林?”我道。
老狗赶忙撇清关系:“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我反正没见过那个刘医生,他有没有问题,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都不清楚,得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