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的脸,稍作迟疑,王主任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
“抱歉啊小道士,我实在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放什么狗屁?”我瞪着王主任怒道。
“你一个大人会听不懂我这个小孩子在说什么?”
“你踏马是大脑残疾还是小脑发育不健全?”
“别跟老子拽那套酸词,老子不吃那套!”
我也是被逼急了,一股脑就骂了过去。
王主任显然是被我给骂懵了,愣了好一会才说道。
“小道士,冷静,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我冷静不了!人都要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死人?怎么回事?”王主任问道。
“到时候再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我心急如焚,哪有工夫和王主任在这打太极。
我快走几步,瞧见王主任还站在身后,便催促道:“赶紧的!”
王主任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噎了回去。
这之后,一路无言,我俩回到五楼,来到那扇铁门前。
王主任还想拖延时间,让身旁的同事帮着打开铁门。
我恼了,道:“你要是再废话信不信我今晚就让我养的小鬼去找你!”
要么说有的人就是贱,你不拿出点手段来威胁,他就是不听话。
被我这么一吓唬,王主任明显老实了许多。
他接过钳子,亲自上前将锁给撬开,然后退后了几步,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伸手摘下门上的符箓,霎时间,一股冷意袭来。
推开铁门,粉尘散落,门内漆黑一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我摆了摆手,扫去眼前的灰尘,一步踏入其中。
与我想象中一样,门后是一条笔直向上的阶梯,通往那不存在的六楼!
我刚要继续往上走,身后就传来王主任担忧的询问。
“小道士,你确定要上去吗?”
“废话!”我头也不回,踏上阶梯。
“唉!”王主任叹了口气。
“我看你是有真本事的,不想拦你。”
“但你能不能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道。
王主任交代了身边的同事,不许让外人靠近这扇铁门。
随后,他转身小跑,头也不回地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神情冷漠,继续迈步登上台阶。
有了刚刚的那些事,王主任在我心中,早已没有了信任可言。
我朝着六楼走去,转过台阶的拐角,眼前出现了一扇木门。
木门是十多年前的老款式,破破烂烂,像是被虫蛀的。
门栓是锁死的,上面的螺丝早已伸手。
我伸手轻轻一掰,就把铁片给抠了下来。
吱呀!
轻易便推开了木门,我进入六楼。
这是一层与五楼大小相同的楼层。
一样的长廊,两侧同样的病房,同样的科室,同样的护士站。
只是比之五楼,这里落满了灰尘,角落都是蜘蛛网,显得无比破败。
然而,如此明显的一层楼,我在医院楼下的时候,却根本看不到。
这点很不寻常,有了前车之鉴,我没有盲目在楼层中瞎逛,而是退回到楼梯口。
右手催动金光咒,我这才看清了木门的地上,散落着的符箓。
符箓共七张,看似杂乱无章,散落遍地。
实则,这些符箓摆放的位置极其讲究。
当然,我是不懂这些的,至少,那时的我不懂。
但我懂得试探,我拿脚蹭了蹭这些符箓,发现符箓是被粘在地上的。
我一下就懂了,于是赶紧退回到五楼的铁门外。
正好这时,王主任走了过来,他怀里揣着个牛皮纸袋,里头鼓鼓嚷嚷的。
走近后,王主任瞧见我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问道:“你刚刚上去了?”
“没有。”我否认。
一旁的医生却插嘴道。
“王主任,他刚刚上去了,才下来。”
我瞪了那人一眼,他立马璧山了最。
“你上去了,还能安然无事地下来?”
“看来你还真是有道行的高人。”
“拿,这个给你。”
王主任将怀里的牛皮纸袋塞给我。
我接过后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面罗盘。
“这是干嘛的?”拿出罗盘,我问王主任。
他说:“这是当年那名道长留下的法器。”
“道长说过,刘国林的怨念太重,没法超度,所以只能先用阵法禁锢。”
“原本,那名道长的想法,是想将刘国林的魂魄禁锢一段时间。”
“待到刘国林的怨气散去之后,再由他来亲自超度。”
“可那名道长回去之后,半年时间,便过世了。”
“这也导致事情的后续也没人处理。”
“这枚罗盘,还是当初那名道长死后,他的弟子送来的。”
“说是能用来破除道长当年设下的阵法,但是有个要求。”
“破除阵法,就代表刘国林彻底挣脱了封印。”
“必须得有足够控制住刘国林实力的高人,才能破除阵法。”
“否则,破除阵法,必将会给医院带来莫大的灾难。”
听完后,我反问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王主任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我一遍。
“你确定,你刚刚上去过,又安全下来了吗?”
“嗯!”我点头。
“那就对了!”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上去之后,没被阵法困住的人。”
“先前找到那些个所谓高人,上去之后就被阵法给困住了!”
“还得麻烦我去拿罗盘解救他们,你比他们都要厉害!”
看着王主任认真的表情,我没再废话。
时间不等人,我拿着罗盘再次上楼。
当我重新回到那扇木门前。
罗盘上的指针突然剧烈转动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木门砰砰作响。
透过木门,我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走廊扭曲模糊,直至彻底消失,变为了医院的天台。
我推门走了出去,看到在天台的正中央,矗立着一间钢筋裸露的房间。
这间房,像是被硬生生地从建筑里挖出来的。
房间的墙壁上,印有斑驳的手术室三个大字。
四周阴风呼啸,我能感觉到从那间房屋里传出的冤煞之气。
这股气息,浓郁至极,不比上次我在肉联厂地下室里见到的那名女鬼要差!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可还没等我靠近。
突然,房间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双血红色充满怨恨的眼睛!
这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令人汗毛直立,浑身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