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着吗你?”老狗瞥了他一眼,不再搭理,全然没有对待我大舅时的那副恭敬态度。
王管家面色平静,走到老狗身前,王管家还想将他扒开,谁知,王管家只是把手掌摊开,放到他眼前。
仅此一眼,老狗整张脸都僵住了,身形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脸上的怒意,转瞬间化作讪笑:“哎哟喂!原来是判官大人啊!失敬失敬!”
老狗匆忙起身,对着王管家连连鞠躬致意:“小的不知是判官大人亲临,实在抱歉!”
“大人您放心,今天过后,我肯定去补个营业执照,以后一定守法经营。”
“嗯!”王管家满意地点点头。
“啥营业执照?”我在旁听得一脸懵逼,适时问道。
王管家淡淡说道:“他除了赶尸匠外,还是个皮条客,阴间的皮条客。”
“啥是皮条客?”
王管家刚要解释,老狗连忙打断道。
“就是拉皮条的。”
“啥是拉皮条的?”
“哎呀,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呀?”
“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乖啊!”
王管家想了想,觉得老狗的话有道理,便不再多说。
转而,又对着老狗说道:“看在你帮小杨照看媳妇的份上,我饶你这次,东西拿来。”
老狗不情不愿地将装有蛟龙血的瓷瓶拿出,王管家接过后交给我,接着问道:“河子村的村长,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我已经把蛟龙血注入他身体里,如今刚刚成效,不得不说,这蛟龙血当真是至阴至阳之物!”
“不过比起真正的龙血,效果肯定是要差上一些的,我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村长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要等多久?”我问道。
“说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蛟龙血这玩意。”
“想要彻底恢复,得等蛟龙血的效力贯彻全身,这一过程,快的话也估计七八天吧,慢的话大概得三五个月吧。”
“你放心好了,等他恢复过来,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国栋哥,让他转告你的。”
“行!”这之后,老狗殷勤地拿了块特殊的肥皂,把刚刚沾在我手上的黑色黏液洗去。
我问过后才知道,这黑色黏液,是尸油与尸液的混合物,必须用这种母乳做成的肥皂才能洗掉。
临行前,我又去楼上看了眼元雪,问老狗,知不知道元雪什么时候能醒?
老狗说他只懂人尸,像元雪这种龙尸,并不了解,让我去问大舅。
下楼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痒痒的,挠了下,并不在意。
跟王管家回去的路上,我想到刚刚的事,好奇问他,他是什么判官。
王管家倒也不瞒着我,说他是阴间的判官。
我说,阴间的判官不是城隍爷吗?
王管家笑了笑。
“城隍爷,是一个地方最大的判官。”
“我比他低一级。”
“黑白无常?”这是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差不多。”
“那你是人是鬼?”我好奇道。
“你觉得呢?”王管家笑着反问。
我摸了摸他开车的手臂,是热乎的。
“你是人。”
“你见过我的同类。”他说。
“是那个,戴着脸谱面具的男人吗?”
“对。”
我愈发好奇,我姥爷家里,居然有两个活人判官。
想起之前,我姥爷对待死去脸谱男的态度,我又问了句。
“是我姥爷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吗?还是之前就是?”
“是老爷干的,老爷赏了我一口饭吃,他如何对我,我都没有怨言。”
“那我姥爷是干嘛的?和我大舅一样,也是天师道的?”
王管家摇摇头:“老爷的事,我不好多说,你如果想知道,可以亲自问他。”
“我要是能问他,还问你干嘛呀?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对我的态度。”
“老爷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得了吧,他就是刀子嘴,斧子心,特别是对我。”
“他骂我是他养的狗你知道吗?”我愤愤不平道。
王管家却一脸笑意:“能当老爷的狗,是一种荣幸。”
我翻了个白眼,得,敢情是小爷我不识抬举了。
路上,我又连续问了王管家好几个问题。
这其中,有包括我妈的,若说如今,我对大舅姥爷他们,已经有了个大致的认识外。
我妈,这个除了我爸外,与我最亲近的人,我对她的印象,依旧是一片模糊。
再加上先前大舅在病房里,与刘端公对话时透露出来的信息,无疑是在告诉我,我妈也并非常人。
可这王管家,但凡涉及林家人的问题,他都是闭口不答。
其他的倒好说,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当然,除了拉皮条的意思他不肯告诉我之外。
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姥爷早已从警局回来,他在客厅里将我训斥了一顿。
主要是斥责我不经允许,进入肉联厂驱鬼的行为。
我这才明白,王管家说我姥爷刀子嘴豆腐心的意思。
但王管家可能是会错意了。
姥爷对我的担忧,并不像寻常姥爷对待外孙的那般担忧。
更像是一个主人,对待自己跑丢的宠物。
一番痛斥过后,姥爷让我早点休息,明儿一早,还得去肉联厂处理后续的事情。
我简单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觉,庆幸的是,直到这会,佳佳也没出来。
不知道是还在昏迷,还是怎的,但她不出来,是件好事。
否则,我光是安慰这小妮子,今晚怕是就不用睡了。
忙活了一天,我早已是精疲力竭,刚躺上床,便沉沉睡去。
可当我睡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被子里有个滑溜溜的东西,正爬来爬去。
开始,我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做梦呢,可后来,那阵触感愈发强烈,甚至有几次,它想要钻进我的裤子,都被我拦了下来。
当我意识到,这东西不是做梦,而是现实中存在的时候,我猛地坐起,掀开被子一看!
“妈呀!”我吓得大喊了一声。
只被子里,一条白花花的小蛇,正趴在我腿上,吐着信子,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