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瞪大了眼睛,听到警察说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半晌后像是领悟过来了随即大叫一声,“不,我不去,我要回家,我不跟你们走。”
说完话后她赶紧回到自己座位上,死死地扒着椅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警察看到周母这幅无赖样儿冷哼一声,径直在周母附近空座坐下,不再说话,由不得她不去。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不管现在多么强硬,待会就会成软脚虾。
周母心里慌成一团,脸上浮现出惊惧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她不就是想将自己丢失的钱找回来吗,她没错啊,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要把她带回去接受调查呢。
不,不可以这样,她还要回家呢,家宝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做饭呢,她可不能被带走了!
周母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偷偷瞟向坐在她附近的两位警察,见他们好像没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便偷偷起身想要离开座位。
在她起身的一瞬间,两位警察的眼睛同时睁开望向她这边,目光犀利尖锐。
周母胆子被吓得一颤,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只好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想去上厕所。”
一位警察看向另外一位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前去。
周母见自己无法摆脱他们,只好苦着脸去厕所。在厕所里浑浑噩噩站了二十分钟后,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推门出去。
门一推开的一瞬间,门外聚集着上厕所的一推人,纷纷向周母发出抱怨声,怨她占用厕所时间过长。
要是放往常周母面对这种情况,那肯定是要和这群人吵上一吵,但如今的周母早已歇气成了个鹌鹑,哪里还和别人吵得起来。这方的她,像是落水狗一般夹着尾巴行色匆匆离去,一言不发回到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后周母望着车窗玻璃外面飞快向后倒退的景色,心脏像是被一根透明的鱼线狠狠的绞住,又闷又疼,连带着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周母双手相互交缠,死命的抠弄,一道道血痕显现在枯瘦得犹如干硬的老槐树枝的手背上,浑浊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车窗玻璃,布满深深皱纹的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急色。
坐在周母附近的两位警察神神在在大喇喇的,一派自然自在,公事公办。
其他的乘客自从见警察上车了后,便一直跟附近的乘客小声嘀咕周母的事情,时不时就向周母发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而处于事情中心的女孩,早已被列车长派去的女性乘务员接去了卧铺车厢。
女孩自从到了卧铺车厢后,便是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
随行的女乘务员从同事那里了解到女孩身上发生的意外事件的来龙去脉,对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无妄之灾,她极其怜惜女孩,故一直跟在她身边轻声细语安慰,开导。可女孩眉间的愁色一直凝结在心,难以平静下来。
乘务员见安慰许久后仍没有效果,便自觉地停止说话,改成静静地陪伴着她。
女孩在沉默了十分钟,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颤抖的嗓音如同受惊的雀儿,细细柔柔,低低小小,“姐姐,我能不能回去啊,我不想去首都了,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和刘邵平叔叔说说,让他把我送回老家啊。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女乘务员卢霄是被列车长派过来帮助女孩挪座位,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孩只是一个普通乘客,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得到列车长的特殊关照,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听到女孩提起列车长的名字,卢霄抿了抿唇,对于她寻求帮助的事情,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她细细打量了下女孩,望着女孩破旧的棉袄,凌乱的头发,瘦弱的身体,也不知道她和列车长是什么关系。
听她说话的语气,和列车长应该是认识的,但是列车长家里情况挺好的呀,应该也没有这么穷的亲戚。即便女孩是列车长的穷亲戚,按照领导的平时做派,也不至于给她特殊关照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给与关照那为什么不在女孩上车的第一时间就将人安排到卧铺车厢,反而是由得她坐硬座,发生了这档子事后才将人安排过来。
总感觉这女孩的身份有些神秘啊!卢霄摸了摸下巴猜想。
想了一会儿卢霄摇摇头,将脑海里的思绪摇散,即便她对女孩的身份涌起强烈的好奇,她也不可能大咧咧地去询问。谁叫她面前的女孩实在是太胆怯了,脸上的仓皇惧色像极了迷路的小鹿。她都感觉她要是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将人吓出泪水来。
想了想后,只道:“你先休息一下,我现在去找列车长,会将你的想法传达给他的。”
女孩细声细气地应声,怕卢霄没听清楚后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卢霄再次看了瘦弱的女孩一眼,随即转身去寻找列车长。
穿过三节车厢后,卢霄在靠近休息室的一节车厢找到领导,随即将女孩的想法说给他听。
列车长听完,眉头微皱,道:“我知道了,我去跟她说,你先去工作吧。”
卢霄积极道:“好的,领导。”
列车长端起茶水杯,向女孩的车厢走去。
卢霄望着列车员离去的背影,疯狂地想跟着领导的步伐一起走,无奈胆子小啊,哪敢去听他们的谈话。瞄了半晌后,遗憾地撇嘴,转身去忙工作。
这方列车长来到女孩的车厢,站在走道上酝酿了半晌情绪,平日里一贯冷面示人,如今要做出和蔼慈爱的模样,简直别提多别扭了。
将情绪酝酿完毕后,列车长含笑进入卧铺包厢里,笑着对女孩做自我介绍:“你是辛云云是吧,我是这趟列车上的列车长,我叫刘邵平,你应该从段珞那里听过我的名字。”
瘦小的女孩,也就是辛云云,她怯懦地抬起头,眨巴着仓皇的眼睛,怯生生道:“我知道的,段爷爷叫我上车后就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