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楚新慧，你有没有听到同事们私下的传言？”宋琳琳见楚新慧来了，笑嘻嘻走过去。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八卦新闻了！楚新慧无奈看了她一脸，微微抿嘴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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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琳琳见她不感兴趣的表情直撇嘴，“敷衍。”不过，她还是兴致勃勃地解答，“秘书处的那个萧嫣，还记得吗？”

楚新慧点点头，萧嫣吗？她对那个女孩子有些印象，很漂亮，聪明，圆滑，待人处事很有一套……“她，怎么了？”

“哎，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啊。”宋琳琳一副不信她的样子。

楚新慧打开自己办公桌前的文件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要发现什么啊？”

宋琳琳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也不卖关子，“萧嫣跟杨总有一腿，上次小谢去送文件时不小心撞到他俩的正在～你懂的啊。”最后还甩给楚新慧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楚新慧翻页时手停顿了下。

“还有，听说她手里好些客户都是她利用身体得来的呢，哎，楚新慧你说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呢？真是恶心。”说到最后，宋琳琳一脸嫌弃地摆头。

听着宋琳琳的话，楚新慧想到初次和萧嫣见面时的情景，那时，就觉得她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子，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性格虽有些争强好胜，说话也不好听，但却光明磊落，想到这，她笑着摇摇头。这也不关她的事，别人怎样她也无心操劳。

办公室的门开了，众人瞅到，连忙坐回自己的位子。

出来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本名杨鹏飞，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杨总出来巡视了一圈办公区，最后，停在楚新慧的桌前，扣了扣桌，“楚新慧，来我办室一下。”

宋琳琳的办公桌在她旁边，听到这话，她轻踢楚新慧的椅子，用口型问道，“什么事？”

楚新慧不知道杨总叫她的原因，遂向宋琳琳摇摇头。

楚新慧进办公室后，发现萧嫣也在里面。她半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一边的眉眼，看不出神情。当她进门的时候，萧嫣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这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楚新慧收回视线，没再看她，朝杨总微微颔首，“杨总。”

杨总微微的咳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楚新慧，“楚新慧啊，我知道你一直是咱们公司最稳妥的一个，只是平时展示的机会比较少。”

听到这个，楚新慧在心里微微思忖，稳妥就是说她这两年里毫无事迹，既不出错也不出挑啰，但口头还是恭维道，“杨总客气了。”

杨总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就看你抓不住得住了，咱们公司与延泰有一个洗发水案子，本来是萧嫣负责的，但在后期沟通中存在些问题，公司决定还增添一名负责人，与她一起负责，萧嫣跟我推荐了你。你来公司时间也不短了，平时业绩大家也有目共睹，所以，公司想指派你和萧嫣一起再去和延泰的李总沟通沟通。”

楚新慧从余光中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嫣，她什么表情也没有，静静地站在那里。

楚新慧看着杨总，应允道，“恩，好。”

总经理见她答应，似乎很欣慰，接着又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话里话外要是谈成的话暗示升职加薪，“今天晚上七点，威凯酒吧701包厢，李总会在那里，你们晚上就去那里找他吧。”

出了办公室，宋琳琳立即凑过来，“怎么，老总找你什么事啊？”

“延泰的案子有些问题，杨总让我和萧嫣一起去见李总沟通一下。”楚新慧有些头疼。

“不会吧，为什么让你跟着去，这也不是你的案子啊。”宋琳琳皱眉。

“谁知道呢。”楚新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宋琳琳撇嘴，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晚上，小心点啊。”

延泰的李总，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要说服他，只有一个办法，而这是她最不愿用的，看样子，又得开始准备投简历了，楚新慧略眯眼，盯着前方办公室的门。

晚上7点，楚新慧和萧嫣准时出现在威凯酒吧门口，萧嫣穿着红色抹胸裹臀短裙，面带浓妆，头发是蓬松大卷，显得一张巴掌脸极其精致。白嫩的肌肤，修长的大腿，在五光十色的灯光映衬下显得那么诱人。

楚新慧看着她想：投其所好？

她自己穿着很保守的正装，萧嫣看着她的衣着，在进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这样，永远都无法在这个刻薄的世界生存下去！”楚新慧闻言转头看她，昏暗的灯光淹没了她的神色，身形有些顿住，里面有人出声叫她们赶紧进去，楚新慧敛眉，跟在萧嫣的身后。

灯光闪耀的包厢，延泰的李总正左拥右抱，眯的看不见眼球的眼睛调笑着怀里的小姐，笑得啤酒大肚都一颤一颤的。看见她们来了，他笑着咧开大嘴，推了推身旁的人，那两个小姐识相的出去了。待人走了后，他热情的招呼她们坐过去。萧嫣马上迎上前，坐在李总的身边，楚新慧自然而然的坐在他们的对面的沙发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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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你这最近是忙的把我都忘了吧。”萧嫣的声音带着魅惑，拿起桌上的酒递到李总的嘴旁。

“哎呦，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啊，我最近忙得都快忘了自己家门朝那边开了啊，再说，我就是忘记自己叫什么，也不能忘了我们萧美女不是吗？”说着，李总将酒接了过去，肥手快速地摸了一把。他还将另一只手放在了萧嫣露在外面的大腿上，不停地抚摸，揉捏着。

楚新慧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对面的人，嘴角一直带笑。直到看见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楚新慧赶紧低下头，装作从桌上倒酒喝。

谁知那李总看过来了，满口黄牙咧着，“褚小姐，坐的那么远干嘛呢，来，过来坐，别拘束……”

楚新慧一听这话，手一顿，酒水就洒在衣服上，她笑着赔罪：“李总，不好意思啊，我先去洗手间。”

那李总眉头有些不耐，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萧嫣附在他的耳边有些不满，撅嘴抱怨道：“李总，你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呢。”

立刻，李总的注意力被萧嫣拉过去了，“哎哟，怎么会呢，李总我可是天天念着你的……”

楚新慧趁这空隙，赶紧起身向外走。

整理好衣服上的痕迹后，不太能看不出酒水印，楚新慧站在洗手间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这样看着，一直一直这样看着。

这样的眉眼，牵动一下嘴角，还是很熟悉，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变成连自己都陌生的样子……她慢慢伸出手，抚摸镜子中自己的脸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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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楚新慧发呆的时候，萧嫣也进来了。

萧嫣扫了楚新慧一眼，接着对镜子补妆。

楚新慧垂下眉目，从镜子中她看到萧嫣颈脖上的痕迹……一直延续到看不见的地方，那一片雪白的皮肤有些发紫。

萧嫣拿出了两只口红，对着镜子比较颜色，像是自言自语：“合同我已经拿到了，待会你就先回去吧。”

楚新慧听到这话有些愕然：“什么？”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当萧嫣抹好口红，要走的时候，楚新慧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向杨总推荐我”。

这样帮我。

萧嫣似乎轻笑出声：“我看你顺眼呗。”说完后就淹没在跳舞的人海中。

色相牺牲，当然得捞够本，她，不过是顺手而已。

楚新慧回味着刚才萧嫣说的那句话。慢慢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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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繁华都市，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生活方式，为自己的人生努力，付出我们愿意付出的，得到我们认为值得的，不管是怎样的一种手段。谁都没有资格高谈阔论别人的人生。你得到的只是你付出后的回报，无论是否等价，唯一的标准是你是否在意。

楚新慧站在洗手间门口良久，想了很多，最后，撒然一笑。看时间，也该走了。没想到，一回头便坠入了这样一双漆黑神秘的眼眸，一瞬间，楚新慧的心仿佛经历了大喜大悲，而后归于平静。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她看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眼前的灯光忽明忽暗，他似乎瘦了，黑了，原先单薄的身躯早已健硕挺拔，原先青涩的眉眼早已成熟硬朗，面容刚毅，嘴巴紧紧地抿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疏离感。

楚新慧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她清楚地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平静无波。这一瞬间，楚新慧的心情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时间仿佛此刻浅搁，一瞬间，记忆电闪雷鸣，她又想到当年她提出分手时的情景。

狭小的空间，楚新慧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气氛甚是诡异。

多年不见，但毕竟是认识的，在她刚想说点寒暄的话时，没想到，他在她猝不及防时候转身，走了。

“你真的认为，你们之间会有结果吗？你妄想，我告诉你，时言是林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他的妻子注定与他门当户对，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样，敢高攀我们家，麻雀终究是麻雀。”

楚新慧到现在还能一字不落的回忆出莫食言母亲用鄙弃的语气对她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是那种不屑一顾，极度蔑视与厌恶。

还有母亲哭着对她说，褚家就是再穷，也不会这样糟践自己的女儿。

后来，楚新慧就跟莫时言分手了。那年夏初，他们分手分得很凄惨。

或许他们注定情深缘浅，一如当年，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两条平行线。楚新慧对自己笑了笑，也不再为那个走掉的男人扰神。

过去的永远都过去了。

楚新慧从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到莫时言。

因为搞定了延泰的那件案子，杨总非常高兴，发了她丰厚的奖金。一帮同事起哄让楚新慧请客吃饭，楚新慧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

找餐厅的事就落在宋琳琳的身上了，谁让她精通七里八方。宋琳琳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餐厅，格调还不错，下了班后，一群人乌拉乌拉往雅味涌去。

没想到，楚新慧在餐厅里看到了莫时言，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她望过去，正好看见莫时言给身边女生夹菜的动作。虽然他的表情淡淡的，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性情寡淡，这个人定是他喜欢的人，否则，他不会这样亲密……

他喜欢的人吗？楚新慧看着他们，随即，垂眸，缓缓，转过头去，不再去看。

宋琳琳见楚新慧停下，有些不解，在旁边轻推她：“怎么了？”

楚新慧垂着头，“没事，走吧。”

楚新慧啊楚新慧，是你亲手将他推出去了，如今，他的温柔不再属于你，摇了摇思绪，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以为他对她的影响已经消失，却没想到，被藏在心底积年累月的思念此刻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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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新慧定了一个包间，一大群人涌进来后，也不显得狭小，大家都坐好后，就开始点菜。

席间，同事敬酒，楚新慧也没推脱，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宋琳琳都有些担心她，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楚新慧笑了笑，神色清明，两颊嫣红，黑眸带水，看着宋琳琳：“我没事，今天高兴。”

宋琳琳见她说话连续，神情自若，以为她的酒量很好，最后也没拦她，也加入到劝酒大军中。

……

散场后，宋琳琳本想叫楚新慧一起回家，没想到跟她说话挺对答如流的，人却一直没站起来。楚新慧还一直对着她浅浅的笑，见这情景，宋琳琳心思活跃，立马拍腿到，坏了，醉了。这酒品还挺好的啊。

宋琳琳上前去扶她，移不动，再抱，还是移不动。楚新慧正正经经坐着，看到宋琳琳的各种动作，乐不可支的笑道。宋琳琳有些心累，望着此刻笑眯眯的纯真如孩童的楚新慧，哭笑不得。就在宋琳琳思考怎样将楚新慧带回家的时候，包间里来了一个长的挺帅的男人。

宋琳琳刚开始还以为是走错门的，没想到，没想到他直接朝着楚新慧走来。

更没想到，刚才死活挪不动的楚新慧一见这个男人立马站了起来，有些不稳，男人上前接住了她歪歪扭扭的身体，然后，楚新慧在那个男人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甜甜的，亲昵的叫了一声“阿言”。

宋琳琳见这画面双目微瞠，表情有些凌乱，妈呀，这是怎么回事？！想到这，宋琳琳立刻抬起头看那个男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有些皱眉。但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楚新慧的身体，好像是为了免得她滑倒。他腾出一只手，理了理楚新慧额上的碎发，动作却极为轻柔。

莫时言见楚新慧醉成了这个样子，俊眉紧蹙。看了眼旁边的女人，略微沉思，道：“麻烦你帮我送下楚新慧。”

宋琳琳早就被他英俊的面容给吸引住了。听到这话下意识答道：“不麻烦，不麻烦。”

莫时言将楚新慧抱了起来。宋琳琳拿着她跟楚新慧的包包，跟在后面。

来到停车场。宋琳琳跟着他来到一辆车旁，一看，在心里咋呼——卡宴！好家伙，高富帅！

莫时言让宋琳琳将后座车门打开，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护着楚新慧放在车座上，慢慢挪动她，确保她不会掉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莫时言皱着眉头，将外套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宋琳琳站在旁边，看着他轻柔的动作，眼睛一下一下扫描着他，心里泛着嘀咕，这个男人什么来路？

莫时言看着已经醉倒茫然不知的楚新慧，又看了看宋琳琳，沉思片刻：“我送楚新慧回家，麻烦你带路。”

宋琳琳笑眯眯地搓了搓手：“不麻烦，不麻烦。”上车后，她系安全带时，向后看了看楚新慧，当事人睡得很是安详。又瞅了瞅旁边的人，带笑介绍着自己：“你好，我叫宋琳琳，是楚新慧的同事兼好友。”

莫时言偏过头微微颔首：“你好，我是莫时言。”

宋琳琳心里突了一下……莫时言，这个名字，好熟悉……她缓缓偏头，不敢偏得太过，用余光望着身旁开车的男人。难道他就是那个青年领袖那个杂志上的封面人物？楚新慧认识他，看上去他们交情还挺深的。宋琳琳的心思转了几圈，想了会儿，还是回过头问楚新慧吧，她的心都快要好奇死了。

车内一下无声。

楚新慧是一个人租房住，到她家楼下后。莫时言将她抱扶着出来，宋琳琳急忙下车一旁等候着。

宋琳琳以前来过楚新慧家里，此时也熟门熟路地领着路。

宋琳琳从楚新慧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错开身，让莫时言进来。莫时言抱着楚新慧进了卧室，没过多久，他就出来了，跟宋琳琳低语几句好好照顾她，就径直离开。

宋琳琳不懂他们这是什么局面，只能少说话，嗯嗯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