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调转,就在吃瓜群众以为西村警官会呵斥江崎时,西村警官他......别过了头。
无声的沉默远比回答要更能说明问题。
江崎难得的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发慌,喉结滚动,他干涩道,“如果不介意,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
“小林,这里你先接管。”
“啊?”小林警官有些茫然,他还是第一次见西村警官在这种时候离开。
反应过来后,小林立刻应了声是。
两人顺着铁路走了很远,在刚停住脚步的时候,西村警官直接一拳冲着打了上去。
——他打空了。
看着轻而易举躲开自己进攻的江崎,西村警官怒气更甚,“你还敢躲?”
“我为什么要白白挨打?”错开半步的江崎诱导道,“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解释?”西村冷笑一声,“你当初怎么只通知我,不给任何的解释?”
江崎无奈道,“我真的已经记不得......”
西村警官当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骂你!”
半晌的沉默,江崎一言难尽道,“你应该不会是担心我记起来之后就没办法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了吧?”
江崎更改了他的用词,毕竟他说出的话实在是称不上“骂”。
“屁!要是你还记得,我这一拳就直接打上去了!你敢躲一个,我就敢还你三个!”
他似乎的确是气得狠了,胸膛快速起伏着。
江崎犹豫了一瞬,“要不然你先打,打完再告诉我?”
西村警官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出也不是,压也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你还记得多少?”
能这么说的人一定记得很多。江崎眼神一亮,“你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西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真的从头开始讲起,“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江崎指尖微动,这个时间太近了,而他的印象是在自己世界墓园被困了五年。
不过这倒是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世界与世界间也是有参差的,时间流速不同是很正常的。
西村瞥了江崎一眼,内涵道,“那个时候的你可比现在要狼狈的多。”
江崎举了举手,真挚发问道,“具体怎么狼狈了?”
......
那是三年前的某个凌晨,县城内的路灯已经过了规定的时间而熄灭。
因为某起案件一直加班的西村警官这才开车往家走。
在车灯的照射下,西村成功地看到了旁边水渠里坐着一个人。
水渠的水不深,但这个时间点坐在这里无疑会感冒发烧。
出于好心,西村警官停车下去问了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礼貌地回答道,“我就是静静,警官你可以先走的。”
西村下意识地打量着自己,他没穿警服,周身也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地方,就连车也是自己的车。
这样一番自检下来,西村暗自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的?”
结果那人直接胡乱掰扯道,“因为你身上自带浩然正气。”
这话不是真的,但偏偏这人说的很是真挚,以至于西村认真地反应了一秒。
但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的真假,他的关注点落在了另一方面,从始至终,这人都没有偏头看过自己。
这样的异常在沉默中愈发明显。
什么样的人会在别人搭话时看都不看一眼的?
西村只想到了两种。
一,正在忙的人。这显然不符合这位大半夜出来在水渠里静静的人。
二,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所以提前等待的人。
警局的额外工作和加班向来没法固定,就连西村自己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能什么时候回家。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这人应该在这里泡了挺长时间了。
难道这人是什么被害人家属?
“你是要找我吗?”西村试探地询问着,同时在脑海里过滤着经手的案件。
那人摇了摇头,“不,我是想找一个凶手。”
“找一个凶手?”西村坐在了那人旁边的道口,“你想批发一打也没有啊。”
不是西村想要抬杠,只是这人的语气不像是要找某个凶手,倒更像是什么凶手都行。
西村自觉自己是以幽默的方式回应的,没想到那人却兀自点了点头,“你说,袭警足够把我关进监狱吗?”
“......”西村明白了对方的思路,监狱里那自然就能有很多凶手了。
“你找凶手做什么?”
那人往水渠里一趟,暗沉的眼眸和周身的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的情绪。
他说,“我要看看谁能有本事杀了我。”
这话听起来着实有些高傲,西村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挑衅还是真的寻死。
不过他巧妙地没从这方面出发,只是接话回道,“巧了,我们现在也正在找一个凶手。”
“他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实力强劲。”
这话更像是一种蛊惑,反应过来后,西村就立刻道,“刚刚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无论是挑衅还是寻死,这趟的话都会给这人带来不可挽回的影响。
然而那人却轻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在查的那个案子,凶手只不过是用了些障眼法和机关,算不上什么实力强劲。”
本来还有些困顿的西村完全精神了过来,“你知道手法?”
在这方面,那人的用词很是谨慎,“只是猜测,不一定当真,而且我也不知道动机,不能确定其中的关键证据。”
这些都不重要,查案要的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本着多一种看法多一个思路的心态,西村追问道,“所以是什么手法?说来听听。”
那时的西村想着,哪怕是一个他听过的可能性也无所谓,但没想到对方提出的是另一种可能,而且操作性很大,在没有实践的情况下西村都觉得这种手法是可行的。
不过,在那一瞬间,西村警官职业病地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凶手派过来误导自己的。
于是他大胆地邀请道,“要去我家坐坐吗?”
对方拒绝了他的提议,固执道,“这里很安静,我就待在这里。”
在他们不说话的时候,不再思考问题的西村这才意识到这里的确是挺安静的。
缓慢的流水几乎没有声音,全身湿透的这人也躺在水渠一动不动,像是要将自己溺毙其中一般。
莫名的,西村在那晚做出了第二个大胆的建议,“那,你要去警局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