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能成为绿茶的人,脸皮子早就操练的厚成铜墙铁壁了。顾墨绿上辈子追求者无数,自己又追过无数明星偶像,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但不得不承认,斯南让她有从未有过的心动。
顾墨绿伸手推了推,却摸到一张脸,骤然睁开眼睛,就看见斯南正穿着一身白衬衫,笔直的站在那里,神情淡漠,眉若远山,眸若星月。
顾墨绿婀娜着身子坐起来,“斯南同志,我脸上有花吗?”
斯南双眸含笑,俊朗的脸上闪烁着微光,“我爸回来了,带你去见见?”
顾墨绿:“……”
斯国庆本来在部队里开会,接到方芸的电话,说斯南带了个女孩和一群娃娃回家。立马撂下手里的工作赶回来。
顾墨绿跟着斯南下楼,刚过了拐角,就看见客厅里坐了一帮人,这架势,基本上是结婚拜堂的规格了。
顾墨绿没想过结婚,她只是馋他的身子……
斯国庆身子骨硬朗,气定神闲的问:
“这个姑娘是谁?你妈说是你女朋友,怎么也不带给我们看看。”
斯南面不改色心不跳,“恩。”
顾墨绿忽然想起来,斯南私底下压根没有说过要谈恋爱的事情。男人是惯不得的,有些规矩刚开始的时候不立起来,就会惯的他翘尾巴。
随即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走到斯国庆身边,“斯叔叔,很高兴认识您,您往这一站,气质真是太好了。其实不瞒您说,斯南真是太善良了,好几次都帮了我,要不是他……”
顾墨绿把斯国庆逗得直乐,笑得嘴角咧到脑袋后面去了,“太好了,臭小子终于有人要了,姑娘啊,你多大了?”
斯南打断他,“老头子,你不知道不能打听女孩子的年龄吗?”
方芸正在莳花弄草,“老头子,我们墨绿跟南南可有缘分了,见面好多次了,感情也不错。”
斯国庆清了清嗓子,“你个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说吧,想什么时候办事,我跟你妈替你先准备上……”
事情到这一步,顾墨绿觉得自己再不出手的话,就控制不住了。
“斯叔叔,我爹娘刚去世,我要替他们守孝,暂时不想结婚!”
此话一出,全场咋舌。
包括斯南在内,欲言又止。
斯国庆给斯南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上却说,“这怕啥,到时候让斯南去打个报告就成了!”
顾墨绿带着东东去院子里散步,斯国庆眼睛一瞪,跟旁边的瑞叔说:“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瑞叔行了个板正的军礼:
“报告司令,那姑娘姓名:顾墨绿,年龄:18岁,家中有三个弟弟……”
十八岁啊……
斯国庆牛眼瞪了一眼旁边的斯南,“老牛吃嫩草,无耻至极!”
斯南:“……”
斯国庆慢悠悠走到斯南身边,凑到他耳边说,“老牛,自己抓紧点,争取年底抱孙子!任务严峻,抓紧落地!”
斯南:“收到,爸,我现在就去给你造孙子!”
……
双河县,顾家门口。
原本1个小时的车程,陈文道一家四口偏偏走了三四个小时才到,不为别的,就为了省车票钱,坐到一大半的时候下车,只需要花一半的车票钱。这种便宜,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占不是人!”
陈文道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拐杖,此刻正拿在手里,酝酿了一路,要从哪里开始骂。
陈寇和陈集兄弟气势汹汹,满身的力气不知道往哪里撒。
一旁的赵桂花双手捂着身上的老帆布包,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你们干啥?”
胡大婶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吓得四人一激灵。
赵桂花挺了挺胸,抬起下颌说,“找顾墨绿!”
胡大婶快人快语,指着顾家茅草屋的废墟,“你们瞎吗?没看见他们家房子塌了?难不成能变成耗子住在地底下?”
陈文道恬不知耻的开始表演,“胡翠花,这么多年了,你是顾家什么人,叽叽歪歪个什么鬼?我找顾墨绿说话,赶紧告诉我,人在哪儿?”
陈寇长得奇丑无比,一双龅牙从嘴唇下伸出来,眼睛却极小,举手投足透着算计。
“胡大婶,这事儿是躲不掉的,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去找村长,找马厂长,她顾墨绿胆大包天了,爹娘死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家里的长辈,是当我们死了吗?”
陈集急了,抡起拳头,直接冲到胡大婶面前,两人就隔着一尺的距离。他怒气冲冲的喊,“老贱妇,快说!”
铁蛋扛着扫把,迈着小腿冲出来,“你们想干什么?!不许欺负我娘!”
铁蛋怒发冲冠,身高只到胡大婶的腰部。
胡大婶似乎早就料到陈家人会是这个反应,临危不乱的说:
“我跟那丫头不熟,只知道她跟养父母那边闹翻了,没回去,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过……双河县一共就这么屁大点地方,你街上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何必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大吼大叫。”
顾墨绿早就跟胡大婶交代过了,那胡大婶跟陈文道也是老相识了,以前每次他们来顾家打秋风,胡大婶都是全程冷眼旁观。
要怪只怪顾母太软弱了,总是狠不下心跟他们断了,害了自己,也害了他们。十几年,养的他们目中无人,横行霸道……
陈文道一行四人没想到顾墨绿会来这出“金蝉脱壳”,为了躲他们,连房子都给拆了!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寇气呼呼的说,“爹,我饿了。”
从顾家出来,他们就直接去了建材厂。马厂长已经“恭候多时”了。
陈文道倚老卖老起来,换了一副嘴脸,堪比唱戏的。对马厂长说:“我年纪大了,本来可以不来的,但是怕墨绿那孩子处理不好事情,特意过来一趟,我妹妹命苦啊,四十来岁就去了,唉……”
马厂长静静的给他们倒了几杯水,甚至还从食堂打了饭菜来。
陈集和赵桂花埋头苦吃,只有陈寇心急火燎,满心满眼都是那即将到手的红蹭蹭的“大团结”!
马厂长似有若无的接茬,“是啊”,“恩”,“对”……
陈文道穷尽毕生演技,眼看着天色就到傍晚了,他便说:“马厂长,那体恤金和救助金……于情于理,都应该交到我的手里。”
马厂长终于等到重点,“顾家大舅啊,这真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那钱,已经被墨绿拿去花啦!”
花了?!她是买坦克了还是买飞机了?!
那么多钱,转个眼的功夫就花掉了?!
陈文道根本不信,把马厂长打过来的饭菜全部吃完,又打包了一份带走。下一站直接去了顾墨能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