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勿恼,末将愿往!必砍下韩非之头,以献主公!”
刘岱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一脸的横肉,满腮帮子的落腮胡子,黑漆漆的脸膛,要不是手里倒提着了一口大刀,乍看上去,真跟那个黑张飞差不多。此人姓周,名简,刘岱麾下出了名的勇武有余,智谋不足的家伙。
刘岱刚要点头,那边韩非见到他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怎么,刘岱,这就想要动手了不成?”
“怎么?韩非小儿,你莫不是怕了不成?哼,如果怕了,现在让开道路,本太守还不与你为难,日后还好相见。可若是你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本太守不客气了!”刘岱一愣,见韩非没头没脑的这般说,还以为韩非是不愿开战,是怕了自己,当下不由得就说道。
“怕?能令本将军怕的人,好象,还没出生!至少,不会是你这叫刘公山(刘岱,字公山)的!看来,眼高于顶的,不仅仅是你的属下,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刘岱手下,自你开始,都是一路货色!”韩非毫不客气,指着刘岱的面门,骂道:“本将军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王者之师!想你等一路追杀而来,大军早就饥饿疲惫,如此军队,又能挥出怎样的实力?本将军纵然是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也!刘岱,本将军与你半个时辰,去埋锅造饭,好生将养体力,要不然,本将军怕你死了,等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憋屈!哈哈……本将军要这一战,败你败得心服口服!让天下人见识见识,莫要小觑我冀州之雄壮!”
“好好好……”刘岱被气得浑身直哆嗦,颤抖着手指点指着韩非。说道:“好你个大言不惭的小儿!既如此,韩非,你待我军饱餐了战饭,再来与你绝一雌雄!既然是你想寻死,本将军就绝无不成全于你之念!”
一想到大军一日一夜的奔波,水米未曾打牙,此刻。能休息上片刻,吃上一顿饱饭,却也是一件美事!
刘岱乍听见韩非所说,本能的以为这其中有阴谋在,可仔细一想,却现怎么都是完全有利于自己一方。想了数条的理由,刘岱也没有想到任何理由拒绝食物带来的诱惑!
突然,他想到了一事,遂向韩非说道:“哼,该不是你韩非想趁着我军造饭之际,派军突袭吧!”
“哈哈……”韩非哑然,随即大笑着道:“你刘公山什么时候见我韩非说话不算过?本将军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吐口吐沫那就是个钉,言出必践也!你只管放心去吃你的饭去吧,你刘岱可以为小人,明面一套,背后一套,我韩非却还不屑为之!我可怕天下人在后面戳我的脊梁骨!”
“你……好!你就等着后悔吧!”刘岱猛的一甩袍袖,拨过马头。回到了本阵中,气急败坏的喝道:“传令全军,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随本太守一举击溃韩非!谁若是杀了韩非,必将名扬天下!”
听到终于能休息下吃口饭了,兖州军不禁一阵的欢呼。当即忙碌开来。
至于能不能名扬天下……
好吧,眼下,饭最是重要!
“主公,末将总觉得有些不对。这里面,好象是有着韩非的阴谋!还请主公小心则是,莫要中了韩非的奸计才是!”王彧总觉得韩非这话里头,好象是别有用意,但是,想了半天,却也抓不到头绪,可又忍不住,遂向刘岱提醒道。
本来,刘岱现在就看王彧有点不顺眼,要不是这个乌鸦嘴,韩非又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至于功亏一篑?此刻,再听其居然质疑自己令大军吃饭休息的命令,加之被韩非讥讽的有些难堪,此一刻,正愁没处泄,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喝道:“就你事多,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里面怎么就有阴谋在了?若是说之不出,给本太守退到一边去!”
王彧自然是想不出什么,要不,他也不是王彧了。此刻,挨了骂,也只好唯唯喏喏的退到一旁,不过,心中的那丝不安,却是更加的强烈起来。
究竟这韩非是什么用意呢?
据说,这韩非素来爱兵如子,对自己手下的士卒可以说是呵护倍至,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拿自己手下的士卒生命开玩笑的,更能充分的利用没一丝对自方有利的因素,铸造完美的胜利,其断然不会给敌军这样的机会!
那,这次又是为什么?莫非,他韩非转性了不成?
听了韩非的话,不只是王彧这里不明就里,即便是韩非大军一方也是瞠目结舌,显然,对韩非的举措十分的不解,让敌人吃饱了饭再打仗,这……怎么提高内上去有点滑稽呢?这,简直和资敌没什么区别啊!
“主公,这……”
见韩非回到本阵,众人都是不解的问道。即便是随军的军师郭嘉,平日里自诩才智过人,但是,此刻,也不禁为韩非的举措而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怎么,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啊,呵呵,也不想想,我什么时候做过吃亏的买卖?尔等稍后便会知晓!”韩非自信的笑了一笑,说道。
看着胸有成竹的韩非,众人心中虽然依然是想不明白,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出自对韩非的信任吧!至少,现在看上去,韩非和正常一般无二,没有一丝的异常,那就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举措!
如果,如果张仲景在这里,或许会猜到我的用意吧……韩非暗道。
“公台先生,史将军,你二人方才说,桥太守在临危之前,曾令你们投靠我?”韩非看了看安置完大军来到自己一边的陈宫、史逵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将佐,说道。
“不错,我家主公临危之时,却是如此交代的,只是我等一直被刘岱追杀的甚紧。得不到半点的空隙,直到此刻才能执行我家主公的话,来此投靠,还望韩龙骧能看在我家主公的面上,不吝收留!”史逵深深一礼,说道。
坏了!
一旁的陈宫,此刻。听到史逵如此说,脸色顿是一变,心中不由暗骂史逵这莽夫好是不会说话!
果然,就见韩非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不快的说道:“哦……既然是桥太守的遗言,那本将军自然当对尔等照拂一二!这样吧。本将军不日就请明我父亲大人,就将这汲郡暂繁阳县借于尔等,供你们休养生息之用,你们看如何?”
他娘的,当老子这是什么慈善机构不成?既然说是投奔老子,又不认老子为主,当老子我头大不成?算了。给你个繁阳县,同袁绍继续周旋去吧!不诚心投靠,不认我为主,老子才不会把你们这些不安的因素带到内地!
繁阳县,正是与兖州接壤的存在,若真到了那里,他们这些人,呵呵……
“啊……”
听了韩非的话。史逵顿时就傻眼了,这和当初在兖州逃亡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地临衮州,刘岱那可是随时都可能攻打过来!而且,我等是投奔于韩非,他怎么……到了这时,这史逵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笨死了!
陈宫心中暗骂不止,好好的一件事。愣是被史逵这个愣头青给办砸了!陈宫想到这,忙上前说道:“陈宫拜见主公!还请主公不要责怪史将军的口无遮拦,他也是因为被仇恨所蒙蔽,心念先主。一时不曾反应过来而已,我等俱是真心投靠主公,还请主公勿要责怪于他!”
虽然陈宫对投靠韩非有点犹豫不定,但是,眼下的局势却容不得他多想什么了,若韩非一怒之下真丢下他们不管,那下场可就……
命没了,还谈什么啊!
“公台先生,快快请起,”果然,一听陈宫这话,韩非的脸上顿是多云转晴,展颜一笑,说道:“如此,却是我会错意了,还道各位是想找我借一块地方栖身而已,却不曾想到……史将军心念先主,乃忠诚之士,我韩非赞成还来不及,又怎会有怪责之意?”
一般韩非称“我”,那就代表了自家人,而自称“本将军”,就是区别对待了。
这时,史逵才是如梦方醒,感情,是自己的称呼上出了问题!也难怪,自己一口一个“我家主公”的,也怪不得韩非会如此想!史逵心下暗骂自己不已,忙上前拜倒,说道:“史逵拜见主公!逵先前言语多有不当,还请主公见谅!”
“我等拜见主公!”那几员将佐都是以史逵马是瞻的,当下,跟着称道。
“起来吧,你我也不是生人,日后更是在一帐下,何来的如此客气?”韩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郑重的说道:“这刘岱也是一欺世盗名之徒,竟然将桥太守一家老小全部……哎!着实可恨也!等我这边事了,腾出手来,必为桥太守他讨还一个公道,以慰其在天之灵!”
韩非这话,无疑是史逵现在最想听到的,当下,不禁感激的说道:“全赖主公,否则大仇不报矣!主公若伐刘岱,吾愿为先锋!”
“刘岱嘛……迟早是要灭掉的,不过,却不是现在!”韩非点点头,安抚陈宫、史逵二人道:“公台先生、仲道将军,你们也一路奔波,先行休息,看我如何破那刘岱,为尔等出气!”
“我要亲眼看着刘岱落败!主公,末将愿阵前观战!”史逵咬牙切齿的说道。
“主公,我等也愿观战!”那几员将佐也一同说道。
“好,既然你们愿意,我也不强求。现在,你们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吧,要不然,这身子是受不了的。”韩非点点头,说道。
“主公,属下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陈宫在一旁突然说道。
“哦?公台先生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会给刘岱他们休息吃饭的时间,而不趁着兖州军疲惫而给予迎头痛击,是吗?”韩非见陈宫点头,不由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公台先生也是才智过人之辈,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至于其中的妙处,待你们休息过后。就能体会到一半矣!至于另一半,呵呵,稍后战场上,公台先生只管欣赏便是,现在嘛,还是好生的休息才是!”
“主公胸中妙策,更令陈宫好奇!”陈宫笑了笑。说道:“既然主公如此说,那属下就拭目以待了!”
“哈哈哈,不令公台先生失望就是!”
……
半个时辰,转瞬即过。或许是真的饿坏了,兖军大军一个个狼吞虎咽,吃了个沟满壕平。一个个不住的打着饱嗝。因为时间有限,也顾不得慢慢的去吃,这些将士,几乎是用吞的,将自己的肚子喂饱。
“好了,时间到了,公台先生、仲道将军。你们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吧?可否告诉我,你们现在有什么感觉?”韩非对坐在地面上休息着的三人问道。
“主公……”
听韩非相问,两人忙要站起来回话,可是,却感觉身上一阵阵的酸疼乏力,甚至,都不再有一丝想动上一动的念想。挣扎着在地面上爬了起来,这时。陈宫已然明白了韩非的用意,一脸钦佩的说道:“主公高策,陈宫万不如一也!”
到了这时,即便是再糊涂,史逵也明白了韩非的用意为何。联想自身的状况,自己都是如此,想必那刘岱的大军。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吧!这个主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竟然会想出这么阴损的计策,还另人欣然接受,真真是……
史逵一时间。都想不出该怎么来形容他的这位新主公了!
“哈哈……”韩非畅快的大笑,说道:“此乃小计尔,何足挂齿?接下来,还会有更精彩的等着大家欣赏,尔等只管拭目以待吧!”
其实,这不过是韩非小小的卖弄了下生活的常识罢了。不过,在这时候,人们只注重兵法,对这些常识却给予了疏忽。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就如同一个人,能跑一万米,那是他的极限,但是,到了九千米之时,却已是强弩之末,若要是其能咬牙坚持下去,自然能跑完这一万米。但是,当他跑到九千米,被人告之可以休息之时,当稍做休息之后,再想接着跑完这一万米,却是难上加难,甚至,这一千米,还不同开始那一万米要跑的轻松!这也就是兵法上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不过,这年代没人将兵法用到生活上罢了。
如今的东郡军、兖州军,急行了又何止一万米?此刻休息后,又有哪一个愿意动上一动?也就是史逵这样的人有武艺在身,还能勉强的强自站起吧,至于,那些普通的士兵……
见到史逵、陈宫他们几人的样子,众人此刻都明白了韩非的用意,对韩非口中的更精彩的事,更是充满了期待。
“刘岱!”
韩非催动胯下战马,来到阵中,高声断喝道:“半个时辰已过,尔还不出来送死吗?”
听到韩非的叫阵声,本来,吃饱了饭,正躺在一块铺在地面上的兽皮上休息的刘岱不禁勃然大怒,刚想站起身来,却感觉一阵阵的酸疼袭满全身,一身的疲劳,直令他就想永远这样的躺下去!
刘岱不由得就是愣了一愣,随即便是喝道:“来人,扶本太守起来!”
可是,刘岱喊完半天,却也不见有人过来搀扶自己,刘岱此刻更是怒了,咆哮道:“来人,都聋了不成?快扶本太守起来!”
这时,一个有力的臂膀伸到了刘岱的腋下,轻轻的将刘岱扶了起来,然后,轻声在刘岱的耳边说道:“主公,大事不好,我们怕是中了那韩非的奸计了,士兵经这一休息,却是再难站起身来,主公……我们,我们还是快撤吧!”
刘岱回身望去,却见是王彧,不禁怒道:“你说什么?”
“主公,难道你还不曾感觉到吗?这乃是韩非的一计啊!”王彧指着四周懒懒的堆坐在地上的士兵,说道:“主公,你看,现在的大军,哪还有什么士气可言?依末将看,他们现在恨不得能永远这么休息下去!主公,虽然末将不知道韩非这么做的根据是什么,但是,难道主公你还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变化吗?
身上的变化?
刘岱闻言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自己方才不愿意起来,甚至,全身难受,原来,这就是韩非小儿的用意!好个韩非小儿,竟是令我在不知不觉间就中了他的圈套,怪不得,曾有人说,和韩非为敌,千万不要轻易相信韩非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一个弄不好,就走入了韩非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刘岱看了看懒洋洋堆坐在地面上的大军,此刻,心中只有无限的后悔,早知道……
可又怎么早知道?韩非的这计策根本就摸不到痕迹,足够的诱惑,难道,再来一次,自己就能抵得住诱惑吗?
“王将军,我观你似乎无事,此却是为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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