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摇了摇头,收敛回心思,继续看手中的卷宗。越看,他就越感到好奇;越看,他对韩非的兴趣就越浓。如果从卷宗里看,韩非这几月在冀州所作所为,似乎并无出奇之处。但如果仔细考虑,就会现正是因为没有出奇之处,才是最大的出奇之处。
从剿匪,到清河郡平定叛乱,几乎每一步都是谋定而后动。乍一看,韩非是受父亲之命,为民剿匪,为冀州平乱,而且,他都胜了,更是胜的令人拍手叫绝。一场场的胜利,看上去是冀州势力的强横,还有就是韩非的运气不错,但实际上,一场场的胜利,通过剖析,田丰都会现,每一步,韩非都是谋划好了的。
就是在这样逮捕声不响下,表面上,冀州得到了大乱以来未有过的安定,韩馥治理有功,冀州军强横……可田丰却看出,收获最大的,却是韩非!
正是一场场的战斗,使韩非完成了练兵的计划,而其最大的收获则就是赢得了冀州百姓的民心!
君不见,冀州有不知韩馥这一州牧者,却无有不知韩非这大汉龙骧将军者!
可以说,韩非在几个月间,将自己形象最为光彩的一面,深深地植入了冀州百姓的心中,提起韩非,人们只有称赞,只有感恩戴德。
这个韩非,不简单呐……
在看罢所有卷宗之后,田丰靠在车厢上,陷入沉思。
韩非其人究竟如何?
看他步步为营。绝不会是简单的谋略之士,更不可能是以前盛传的一勇之夫。
这人,很有意思……
……
夜色降临邺城。
“奉孝。都察的确切了?”有些昏黄的灯光下,韩非坐在那里,对面,正是他倚为手臂的郭嘉。
经过张仲景与其师傅的调理,几个月后的今天,郭嘉的身体状况明显的得到了改善,以前总是苍白的脸如今也见了红润。精力在不食用五石丹后,随着身体的强健,越的旺盛起来。年轻的脸上,显得英气了起来。
对韩非,郭嘉感恩肺腑,只是将这份恩情。深深地埋在了心中。
“主公放心。绝无半点的差错,只等主公令下。”郭嘉面含杀气,一脸的凝重。
韩非点点头,“那么,就杀吧……”
……
“侯老,如今我们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黑夜,在邺城城外的一个庄园中,有一间之点着数盏油灯地屋子。偌大的屋子被几点摇晃的灯光映衬地格外阴森。屋子里有两个人正在交谈着,当摇晃的灯光在他们的脸上晃过时。显得十分的诡异。
两人中一名中年人的声音低低传出。似乎,在说着不可告人的话语。
他的对面是一个须皆白的老人,平日里显得和蔼可亲地面容在此时却有一种别样的狰狞,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这个韩非小儿还真的很有一套,不但有法子剿灭了所有的匪寇,还轻易的平定了清河的叛乱,让这些贱民皆心向与他。不但如此。还趁机将我等的佃客以安置流民的名义拉走大半,让我等吃了这个暗亏。难怪,难怪他年纪轻轻,就闯出了这等的声名,此人端是瓒儿的一大劲敌,果然很有一套!”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郭嘉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直至他派人反复查证了几遍之后,终于无奈的选择了相信。当他将这事禀报给韩非的时候,郭嘉对韩非震惊的表情却是丝毫也笑不起来,毕竟,当时,他的表现比之韩非还要不如。
经过郭嘉的多番查证,终于弄清了眼前这两人的来路,年老之人姓侯,名梁,正是北平太守公孙瓒的岳父大人!公孙瓒正妻侯氏,正是这老者的独生女儿!而那中年人,姓刘名纯,乃是公孙瓒三个结义兄弟中卜数师刘纬台的亲侄儿!试问,在听到这样的消息,韩非、郭嘉又怎么可能不震惊!
公孙瓒竟然将他老丈人弄到他韩非的眼皮底下!
据查证,这二人中,侯梁在一年多前就来到的邺城,也就是韩馥当做上冀州牧不久,袁绍初任渤海太守的这阵子;而刘纯,则是在虎牢关之战时,被公孙瓒派来此处,二人在邺称城外纷纷置办下了庄园,以贩卖战马为掩饰,刺探着邺城的一举一动。若这二人老实的搞刺探的工作,那也就罢了,二人永远能在邺城安居乐业。可是,偏偏这二人闲不住,隔三差五的找找官府的麻烦,天下大乱,趁着难民涌进冀州,竟然造谣生事,要是还不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引起重视,那才叫怪了。
最先引起注意的,不是韩非,也不是郭嘉,而是中山的甄家。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战马生意,一向是甄家的大买卖,如今出现了一个竞争者,又怎么会不留意?时间长了,甄家变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遂禀告给了韩非,韩非起初也没有太是在意,也就是让郭嘉查了一下。
结果,一查到底,这个结果……
刘纯在其叔父刘纬台死后,就投到了公孙瓒的麾下。公孙瓒坚于刘纯不大为人所知,其又心系邺城的一切动态,这才将刘纯派到了天都,以做监察之用。而侯梁,则是引北平多有战乱,向往冀州的安定,本意是来冀州养老的,可没想到刘纯在公孙瓒那里听说了侯梁也在邺城,经过查访,找上门来。侯梁心系女婿,又自信没有把柄落在冀州韩家的手中,顺理成章的,就做起了引人注意的事情。八壹中文網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做起战马的买卖,甄家就注意到了他们,一早就在他们露出异象后,禀告给了韩非,郭嘉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查探出二人的真实身份,并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再度联系地时候,派人包围了侯梁在邺城城外的这座庄园。
就在侯梁和刘纯在屋内说话的时候,庄园外面忽然闪现出几个黑影,只见这几个人借着庄园外不多的几丛灌木隐蔽身形,快的接近了庄园地外墙。
这座庄园本是侯梁建来养老用的,平日里也只是休闲度假,根本不曾想到会有什么突事件,自然不能跟那些世家修建地坞堡相比,虽然也安排了家丁守夜巡视,但警戒的力量在一些专业人士的眼中就跟不设防没什么两样。
那几个黑影来到墙边,将身体贴在墙上,他们身上那件只露出嘴巴和双眼的黑衣让他们在这黑夜中几乎和墙融为了一体,夜色昏暗,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动静都小点儿,一会先把墙上巡逻的庄丁干掉,然后就让兄弟们都上来!”一个似乎是为的人轻声吩咐着两边的黑衣人。
这时候,庄园墙上巡逻的庄丁也渐渐接近了黑衣人的位置,当这名家丁正走到他们上方时,只看见一个黑衣人突然手一挥,一道乌光急闪而过,那个庄丁一头自院墙上栽了下来。
“嘿嘿!老子的飞剑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那个出手的黑衣人自得的说道。
“他娘的,别跟老子废话,先进去两人,把门弄开。还有,赶紧让其他弟兄们都过来,今天可是绝杀令,一个不留!手脚都麻利点,出了什么差错,老子也护不了你们!”领沉声喝斥道。
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不过,显然,这并未引起庄园内的注意。毕竟,鸟叫声太过正常,更兼之这些家丁本就比不得训练有素之人,更难察觉到什么。何况,见过捉贼的,却不曾见过日日防贼的!真要什么都大惊小怪,那,人也不用睡觉了!随着几声鸟叫的响起,黑夜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粗略估估也有上百人的规模,他们快的朝着刚才的黑衣人这里窜来。
等到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那个领安排了两个人各带着数十人堵门去了,剩下的人则从刚刚打开的大门一拥而入。
冲进庄园的黑衣人不像土匪那样大呼小叫,他们训练有素的以四、五人的小组为单位搜查着庄园中的每一个房间和角落,他们的手中是锋利的钢刀和上好弦的连弩,一路扫荡过去,逢人就杀,毫不手软。似乎,他们杀的,不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一般,如同草芥无疑。
庄园中除了原来就安排在这里的庄丁意外,还有侯梁所有的近支族人,这是因为侯梁担心自己的族人在外惹出什么箩烂,从而引起韩非的注意而做出的安排,除了远在公孙瓒身边的有数的几人,如今他们侯家和绝了后也差不上太多。
侯梁也不是没有护卫力量,公孙瓒也担心自己的老丈人有什么闪失,遂在军中选拔好手五六十人送到了这里,供侯梁差遣。而且因为刘纯的来访,庄园中还有刘纯带来的数十名护卫。虽然这些人单打独斗都是好手,但遇上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黑衣人却连人家的边都摸不着,刚刚举着武器冲了两步就被一支弩箭射杀。
这些黑衣人一声不响,可庄园内的人却不会闭上嘴巴。在一个护卫高声喊出一声“土匪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