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同舟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宫女有问题,但是我们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你去问问王爷?”
摄政王走的时候,那岩神像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不能说也不能做。
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宁同舟想,摄政王多数是了解了什么事情,却因为身份限制罢了。
莫东言抬头,仰靠在椅子上,有些颓丧。
“你以为我不想吗?算了,王爷这人精明着呢,他让咱们大理寺来查就知道咱们啊,一定会将所有的线索都查出来的,晚些时候我亲自去一趟王府,还不能走正门,我是大理寺少卿啊,去摄政王府不走正门,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因为规矩限制着,又因为兹事体大,皇后的死因不明,摄政王妃是嫌疑人,他们身为审查官,不能跟嫌疑人身边的人过多接触,今日摄政王过来旁听已经是极限。
要是被人看到他随意的进出摄政王府,即便是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也会被人留下口舌。
莫东言一阵烦躁,坐在位置上甚至还有些许的委屈。
宁同舟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是不走正门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既然王爷知道什么,便去问就是了,你不去问,就这么无厘头的查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宁同舟倒是想要检查一下皇后的尸体,那可是皇后啊,是他们能够碰的吗?
莫东言叹息,深感自己交友不慎啊。
“你说说,我怎么就认识了王爷这样的人呢?有事情的时候就将我推出来,现在我又要爬墙去找他,之前王妃帮他的时候,可是跟咱们通气儿啊,说的可多了,可王爷就爱卖关子。”
这就是夫妻俩的不一样吧,莫东言感叹归感叹,他还是乖乖的起身活动筋骨。
他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坐了整整一天,将皇后身边的人彻底的审问了一遍,一次次的确定他们的供词,之后又让他们分开一个接着一个上来,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啊。
“你自己盯着吧,我换个衣裳去一趟王府,你就当不知道就是。”
宁同舟但笑不语,就当什么没看到。
莫东言跟他共事这么久了,自然对他的一些习惯有些了解。
便挥了挥手下去,换了衣服后,踮起脚尖,朝着王府飞去。
进入霍危楼的书房时,感觉周围多了一些守卫。
“怎么回事?”
霍危楼正在书房里下棋,在他来之前像是自己在对弈。
“王爷,您居然还有心思在下棋?”
有些时候莫东言是真的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还能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下棋的时候,他过去看了一眼,死局!
他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霍危楼的对面,看到了白子又了破绽之后,他马上拿起黑子放下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王爷,这一招如何?”
霍危楼嘴角微微扬起,抬眸看向莫东言颇有深意。
“不错。”
莫东言眼皮一跳,他莫名的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被这个男人给算计了。
“王爷,您又在算计我?”
霍危楼将棋子一一归纳到棋篓里,将暗了一下一个开关,棋盘切换,成为了一个正常的桌子。
随后,霍危楼将茶具什么的端上来。
“别着急,你都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说说,这件事情之后,你觉得,谁才是最大的得利者?”
最大的得利者?
莫东言一脸兴奋的看着霍危楼,迅速的喝了霍危楼给自己倒的那杯茶,兴致昂扬的说道:“王爷,您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又或者说,知道是谁对皇后下手,陷害王妃的了?”
霍危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并没有,本王只是做一个猜测罢了,你觉得,皇后死后,谁才是这件事情的得利者呢?”
得利者?
莫东言想到了云贵妃,道:“云贵妃?皇后死了,即便不能成为继后,但是这位云贵妃就成为了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了,你说呢?”
霍危楼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云贵妃是太后的人,若是这件事情是她动手的,为何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个时候动手呢?这么多年了,云贵妃一直都在跟皇后斗争,却一直都落了皇后一些,你以为她有这个脑子?”
莫东言有些不高兴了,那不然他说什么呢?
“您在这里说了半天,结果不是云贵妃还能是谁?云贵妃的脑子不中用,但是太后的脑子可以啊,若非如此,太后又岂会稳坐这个位置呢?”
霍危楼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的品尝着。
“不是,太后没有必要,皇后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甚至是可以轻易的拿捏皇后的命脉,云贵妃只知道争宠,她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就拥有了一切,也不是云贵妃,再继续猜。”
虽说,这件事情首当其冲的就是云贵妃。
但霍危楼一听到莫东言说的时候就直接否决了。
“那还能是谁?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谁知道这凶手到底是谁啊?”
莫东言烦躁的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那个叫做梅香的宫女,她知道。”
梅香?
莫东言眼睛闪过惊喜,可也想到了今日梅香的态度。
“她不愿意说,我也不能用刑,我能怎么办?”
那个宫女明显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也知道他们大理寺不可能将她如何,所以在回答的时候,一副泰然处之的态度,就很让人怀疑。
加上霍危楼这么一说,他也猜到了什么,可是又能如何呢?
“梅香那个宫女确实是知道内情,她是皇后的贴身宫女,皇后发生什么只有她最清楚,可现在的问题是,梅香不肯说,我们又无能为力,难道您有什么办法?”
想到了之前吓唬碧清的事情。
霍危楼摇头,再一次否决。
“梅香跟碧清不同,碧清胆子小,容易被蛊惑,别人三两句话就吓着了,对了,之后那个碧清的小丫鬟,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莫东言想到了那个丫鬟,摆了摆手说:“还能如何处置?对外说碧清受惊过度死了呗,反正那丫鬟胆子小别人都知道,又让人将她连夜送走,送到了偏远之地,又让她带着面纱生活,给了她一些钱后,就了结了,不是吗?”
不过这都是王妃的想法,她觉得碧清有些可怜,回去也是死,不如将人送走。
他只是照办而已。
霍危楼嗯了一声后,将茶杯放下。
“梅香显然不一样,她这个人没什么害怕的东西,胆子也不小,你想要将人吓唬恐怕不行,本王倒是觉得你可以试一试,盯着她。”
盯着?
莫东言眼睛一亮,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知道了,谢谢王爷提点。”
霍危楼笑了笑,没说什么。
只是,莫东言还是有些奇怪。
“王爷,您这院子的人防着谁呢?”
霍危楼的手一顿,莫东言眨着眼,觉得自己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那边的人过来了?”
他说的是老王妃那边的,霍危楼点头。
看来不只是过来了,还让霍危楼相当的不愉快,导致他加强了院子的看守。
“啧,美人恩果然受不得啊,说起来,那天晚上王妃为何忽然离席呢?还是去御花园转悠,最后遇上了皇后,这一切,似乎也都是算计好的。”
沈心玥离开霍危楼身边,在上林苑遇上了皇后,跟皇后攀谈。
那么这期间,就有人故意做了什么,让沈心玥心生不快。
霍危楼想到了那天老王妃那边的人说的话,以及沈心玥那小心眼,听到了自己跟别人的事情,多少会有些不喜。
“本王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你回去吧。”
嗯?
这算不算是一种卸磨杀驴?
“王爷,您这样是不是不好?”
霍危楼又睨了一眼,只是这一眼里,他看到了警告。
莫东言双手一抬,投降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走,真的是,不就是说中了什么,您啊,还是想着怎么跟王妃解释吧,你们两个人相处也是奇奇怪怪的。”
莫东言嘟囔着离开,最后离开了摄政王府。
回去之后,他跟宁同舟说了一下霍危楼的提议,之后笑道:“还是王爷高瞻远瞩啊,要咱们盯着那个叫做梅香的宫女,现在,只要知道她跟谁见面,又说了什么,一切似乎也有了开头了。”
莫东言跟宁同舟说着紧张,宁同舟却皱着眉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排了人去盯着梅香。
莫东言也在在明面上做一些调查,让别人都看到他们审问了凤仪宫的众人之后,就开始别的路去调查了。
为的也是为了放松某一些人的心态,让他们以为,事情已经查不到他们的头上之后,就可以安心的部署下一步决定了。
皇后的事情,霍危楼提醒了莫东言,说着整件事情的不简单。
甚至是,这一次皇后的死,应该是挡了谁的路了。
莫东言带着心思去查着这件事情。
没多久,盯着梅香的人就传话回来。
说梅香去跟皇后的堂妹,温碧君见面了。
温碧君?
莫东言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
宁同舟同样蹙眉,他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怎么?宁大人认识这位温碧君温小姐?”
宁同舟点头,说:“之前我听说,这位温小姐自请给皇后守灵,二人姐妹情深的事情传遍朝野,而且,就是她一口咬定,是摄政王妃杀害了皇后娘娘,说王妃是凶手的人。”
之后才是梅香,梅香在温碧君后面指认了沈心玥,却因为被霍危楼堵的说不出话来,王妃才跳过一劫。
不然等待着王妃的,就是诏狱的刑罚了。
所以在知道梅香跟温碧君见面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感觉到意外。
莫东言也在琢磨了霍危楼的话。
最大的得利者?
“之前王爷提醒了我,说皇后的死,背后一定有人得利,不是云贵妃也不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