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重雪照例去上课。

胖橘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不见。

薛以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阳台盛满今天阳光，五颜六色的多肉在阳光下格外的好看。

这是江重雪养的，搞艺术的都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尤其是美术系的，这是江重雪的习惯，以前他喜欢把这些练习静物素描，后来不画画了这个习惯也没改。

当然这些薛以辞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江重雪喜欢这些，所以特意给他买了不少放在阳台上。

好在阳台够大，不然还真放不下。

江重雪不在家胖橘格外的乖巧，他依偎在薛以辞身边，眯着眼打着呼。

薛以辞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随后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对方几乎是秒接。

“大少爷你总算想起我来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计划还执不执行了！”

“当然执行了，怎么你们想要放弃？”薛以辞懒洋洋的回答说。

“开什么玩笑，等很久了好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选个良辰吉日呗。”

“再等等。”薛以辞看着趴在膝盖上的蠢猫，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么蠢的东西？是因为它这一身毛吗？

“行吧，反正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对方答应的也很爽快。

“你说，如果末日爆发，这个世界会变得没那么无趣吗？”

“那是当然，我很好奇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人类会往哪方面进化，会像电影和小说里那样觉醒异能吗？”

“听起来还算不错。”薛以辞淡声回复。

如果文明崩毁，火种熄灭，道德，法律制度崩塌，这个时候把一个人关起来阻碍会不会少一些。

本来这个计划是打算用在关知月身上的，现在换人也没有关系。

“叮黑化值增加10点，目前为八十点，请宿主注意！”

正在上课的江重雪手一顿，当机立断直接收拾东西跟老师请假走人。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薛以辞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旁边，只剩下在阴影里。

听到门口的动静薛以辞看过来，胖橘见去而复返的江重雪尤为高兴，但是这次江重雪没有搭理他。

他径直走过去，抱住江重雪，他很少主动，他对这种事没有太多的兴趣，薛以辞也足够为他考虑，虽然会占一些便宜，但是都是点到为止。

“薛以辞，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感到安心？”他与他鼻尖相抵，声音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会离开我吗？”薛以辞捧着他的脸，轻声问。

“不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江重雪毫不犹豫给了答案。

“先生，你再爱我一些好不好，不要看别人，不要对别人笑，不要对别人太温柔。”

“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把你关起来。”

“好，我以后只看着你，只喜欢你，如果我没有做到，你就把我关起来。”

“你不怕吗？”薛以辞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不是吗？我也相信你以后也不会伤害我，你把我关起来无非就是好吃好喝的养着我，除了不出门什么都行。”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江重雪笑出了声。

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了，薛以辞很想告诉他，他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怪物，他把疯狂囚禁在名为道德与法律的笼子里。

只要这个世界一崩坏，他身体里的怪物就会侵占他的身体。

“我是个怪物。”薛以辞忍不住说。

“我们都是怪物，我们天生一对。”江重雪郑重其事的说，神情严肃得就像在讲婚礼誓言。

“叮，好感度增加20，目前为95。”

“叮，黑化值降低四十，目前为四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江重雪一直紧绷着的身体蓦地放松下来，他靠在薛以辞身上，一时间觉得有些疲惫。

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浸出泪水，就这么靠着薛以辞睡着了。

薛以辞小心的抱紧怀里的人。

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一些真实。

随即心里又涌上无尽的恐慌，如果江重雪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他无法想象他会怎样。

……

江重雪发现，即使他表现得足够喜欢他，薛以辞还是惴惴不安。

他似乎在担心什么。

江重雪还以为薛以辞还在纠结萧元江的事，一边吐槽这位大少爷的小气，一边约萧元江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学长就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把我往外推吗？”萧元江坐在他对面，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分外可怜。

江重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他低咳一声说：“抱歉啊，我知道这样的理由你很难接受，但是我家那位有些小气，而且惭愧的是我无法拒绝他。”

“而且，我的手已经不能画画了，我也画不了你喜欢的画了。”

江重雪试图说服萧元江。

“学长的恋人是薛以辞吧。”萧元江突然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记得他没有跟萧元江说过。

“我跟他六岁就认识了，但是从小一直不对付，我讨厌他，他讨厌我。”

“我们彼此明争暗斗，所以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是我，我也知道他的真面目。”

“学长，你就没有想过你的手其实是因为他才废掉的？你所经历过的一切伤害都是他造成的？”

江重雪用极强的控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学长很聪明，很多事情不用我特意说出来就会想明白不是吗？”萧元江褪去了大男孩的模样，他慢条斯理的搅动着咖啡，神情称得上冷漠。

“他极端，偏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有道德，什么都没有，他连最基本的共情能力都没有，他就是个没感情的怪物。”

“这样的薛以辞，学长也会喜欢吗？”萧元江歪着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

叮铃……咖啡厅的门铃响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江重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萧元江看到来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呵……”江重雪轻笑一声。

萧元江有些惊讶他还笑得出来。

江重雪撩起额前的头发，露出琥珀般的眼睛，他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抬着下巴，嘲讽的看着萧元江：“萧同学，请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达到你那可笑的目的以此来满足你可怜的自尊心。”

“你说薛以辞是个怪物，那么你呢？”

“你是个什么东西？”

“虚伪，自大，扭曲，令人作呕。”

“的确，薛以辞也就那张脸能看了，但是我就喜欢他的脸，至于他是怎样的人我无所谓。”

“现在你得到满意的答案了吗？”江重雪冷笑道。

“很满意。”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难看的神色，萧元江好心情的笑了，他站起来离开了咖啡厅。

等到萧元江走之后，江重雪才坐直身体，捂着脸久久没有说话。

薛以辞就这么看着他。

他知道江重雪很会演戏，但是没想到这么能演。

他走过去，坐到江重雪的面前。

察觉到对面的动静，他以为是萧元江去而复返，江重雪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又上来了。

“还有什么事？”他的语气和态度可以说得上恶劣。

但是等他看清楚来人之后，江重雪愣住了。

“薛以辞，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