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欢!他怎么来了!
江重雪唤出归墟,慢慢的靠近门边。
只要莫寻欢发现就直接动手。
江重雪把门打开,莫寻欢笑眯眯的站在门外,身后是侍女阿柳。
“阁下有事吗?”江重雪挡在门口,淡淡的问。
莫寻欢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剑,手中的烟斗转了个方向。
“琼华姑娘,伤好些了吗?”莫寻欢的话让江重雪心一沉,什么时候发现的?
“公子要找错地方了吧,这里没有姑娘。”江重雪故作惊讶的说。
莫寻欢拿出一块藏蓝色的鳞片,看向江重雪:“房间里捡到的,颜色倒是挺漂亮的,可惜的是没什么光泽。”
此话一出,江重雪便不再与他周旋,归墟剑发出一声低鸣,江重雪运转灵力,出手凌厉,剑锋扫过莫寻欢的脖子。
莫寻欢收敛笑意,拽着身后没反应过来的阿柳后退几步,可是剑气依旧伤到了他,他摸上脖子,血珠滑落。
他看着指尖的鲜红,微微垂眸,倒是他大意了。
“师兄倒是挺放心你的。”莫寻欢脸上笑意更深,只是说出的话带着无尽的凉意。
莫寻欢身后的阿柳从袖中抽出软剑,将莫寻欢挡在身后。
“退下。”
“可是公子……”阿柳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莫寻欢打断。
“我亲自会会他。”话音未落,莫寻欢手中的烟斗便向江重雪飞过来,烟斗烟雾弥漫,江重雪抬手在空中画出印痕,金色的阵法凭空而现,将烟斗挡在外面。
二人你来我往,江重雪实力可想而知,但是莫寻欢竟也不落下风。
过了上百招之后,院子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地上全是冰冻的痕迹以及剑气留下的剑痕。
阿柳站在远处看着自家公子逐渐不敌有些着急,但是又不敢违背莫寻欢的命令,只能干等着。
莫寻欢收回烟斗,现在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不迫,衣服凌乱,气息也不太稳,而江重雪依旧稳如泰山,表情都没变过,出手一次比一次更稳更快也更狠。
有时候还会学习他的招式,随后举一反三,要不是莫寻欢足够警惕,现在已经被江重雪制服了。
一个战斗天才,剑修都这么疯的吗?
见莫寻欢不动手了,江重雪乘胜追击就要将其斩杀。
莫寻欢连忙跳上墙头,一边喊着:“琼华姑娘,你不打算说话吗?”
“江公子,放他一马吧。”琼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她脸色苍白,十分虚弱,身上和脸上的疤痕也消失不见,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来。
“琼华姑娘……”江重雪的剑依旧没有放下来。
“他就是小孩子脾气,不要跟他计较了,他师兄回来会教训他的。”琼华浅浅一笑,声音如林间的山泉,带着沁人的凉意,总能让人沉下心来。
卞文彦?教训他?
江重雪对此不置可否,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琼华姑娘劝说贵归劝说怎么还损人呢。”莫寻欢在墙头找了个位置坐下,说。
“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什么情况吗?”江重雪收回剑。
“很简单啊,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所以想要毁掉。”莫寻欢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你是极乐宗的少主吧。”
“这个跟我的身份冲突吗?”莫寻欢不解。
江重雪看着他,莫寻欢的疑惑是真的,似乎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那其他人知道吗?”江重雪看着莫寻欢身后震惊的阿柳,想必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家公子会这么想吧。
莫寻欢这个时候才想起阿柳,他看向阿柳。
阿柳咽了咽口水,慌忙跪下:“奴婢对少主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少主,定会全力帮助少主达成所愿。”
“她现在知道了。”莫寻欢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江重雪,像是在挑衅。
“对了,琼华姑娘,你心心念念的大师姐已经攻到山门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她?”莫寻欢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琼华说。
琼华眼睛一亮,但是又很快的灰败下来。
她现在还没有资格去见她。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江公子,你可以送我上露月台吗?”琼华下定决心,问江重雪。
“可以,但是琼华姑娘你去那里做什么?”露月台是极乐宗最高的地方,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极乐宗。
“你送我上去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说着她又看着莫寻欢“你答应过我的,不会食言对吧。”
“我很讲信用的。”莫寻欢晃了晃手中的烟斗,笑着说。
“那就麻烦你了。”
江重雪见琼华执意如此也不好多问,背上琼华就往露月台方向走去。
“阿柳,传我命令,将地牢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出来。”等他们走远之后,莫寻欢收了笑意,命令阿柳说。
“遵命,少主。”
阿柳领了命令就走了。
卞文彦走在极乐宫了,刚才莫寻欢还在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就在他认真的找人的时候欢乐宫方向传来打斗声。
莫寻欢发现了!
卞文彦下意识的想跑,但是想了想,又咬着牙回了欢乐宫。
等他赶到之后,只看见莫寻欢坐在墙头,闭着眼睛晒太阳,地上一片狼藉,江重雪不见踪影。
卞文彦一下就着急了。
他跃上墙头,问莫寻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说完之后又有点怂,他刚想再说句话缓和一下,莫寻欢就睁开了双眼。
“死了,尸体被阿柳拖出去喂狗了。”莫寻欢淡淡的说。
“莫寻欢!”卞文彦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很在意他的死活?”莫寻欢不理解,他总是这样,看到有人受伤会忍不住帮忙,还会偷偷的把人救走,借着把人打死扔出去的名义把人送出极乐宗。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谁也不知道,但是这些莫寻欢都看在眼底。
明明他们一起长大,为什么他会不一样呢?
哦,看到自己受伤晚上还会偷偷送药,自己修为不够被父亲责罚,他还会偷偷给自己送吃的。
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
有时候莫寻欢会很想知道卞文彦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也会想要把他那愚蠢的善良抹去。
最后他放弃了,这样也挺好的。
“谁说我在意了。”卞文彦就像被掐了脖子的猫,支支吾吾的反驳,但是这样的反驳在莫寻欢眼里太过苍白,毫无说服力。
“那你这么着急作甚?”莫寻欢歪着头,存心要逗他。
“他是我的人,我都没动,你凭什么动他!”卞文彦气坏了,他一向护短的,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唾弃自己这个臭毛病。
但是他忍不住!
当初他被宗主打的半死关起来的时候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给他送饭,饿死他得了!
免得现在糟心!
“你的人啊……”莫寻欢一边点头一边拉长了声音。
卞文彦自暴自弃的坐下来,他不管了,这个小疯子要干什么他不管了!
看着独自生闷气的卞文彦,莫寻欢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里满是笑意。
“师兄,我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有屁快说!”卞文彦没好气的说。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在极乐宗只有竞争对手,没有朋友,更别提兄友弟恭了。
他六岁学会杀人,杀了自己的兄弟,成为宗主唯一的儿子。
所谓的师兄弟不过是他的磨刀石,他赢了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宗主,输了就是极乐宗后山那些狼群的食物。
其他人也知道的,他们出手的狠辣程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人都想活着。
他见过卞文彦杀人,又快又狠,虽然不会折磨人,但是下手从未犹豫过。
莫寻欢以为他对自己也会一样。
但是卞文彦放过了他。
真是稀奇。
“你叫我一声师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