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殿!
随着秦曌的话语落下,这一刻,所有朝臣的眸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神情有欣慰等各种神色…
心思各异!
当然,他们也明白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还是先要解决王朝之内患,安慕君和南平君公然剑指京都…。
这是王朝如今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秦曌自然明白这一点,随即看向众朝臣,开口道:“父王在世之期,命我即位大统,各位可有何话要说?”
“臣等拜见大王!”一位位朝臣躬身道。
这一句话,足以表明态度。
包括左丞相、穆太尉以及御史大夫在内的三公,此时,无一例外的躬身作揖,纷纷向秦王示意臣服。
要知道就目前的局势,以公子曌唯一的王室公子身份,再加上先王遗旨,如今就连王玺也都在公子曌的手中,
这意味着秦王位,再难有人动摇,若有人胆敢违逆旨意,便是与王朝为敌。
等同于造反。
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必将引起朝臣共愤,群起而攻之。
在这样的大势下,即便在场之人有着各自的心思,但他们可没有气魄成为出头鸟。
此时,秦曌将每个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他不在乎质疑,因为每一位君王上台,都避免不了类似的问题,
便见他开口道:“既如此,便昭告天下,将父王遗体葬入王陵。”
左丞相眸光一闪,昭告天下么…
“大王,不可!”而在此时,便听一道声音响起,众人的眸光看去。
开口之人,正是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
秦曌眼神也落在他身上,便见御史大夫傅卫俞连忙走出,开口道:“大王,如今先王离世之事,天下还未知,一旦此事昭告天下,必将动摇民心呐。”
“何况如今安慕君和南平君剑指京都,危在旦夕,此事若是处理不当,我秦王朝之国力必将折戟半寸。”傅卫俞道。
“是啊,大王!”不少朝臣相继认可的道,对于御史大夫之话,显然不少人都认同。
“那御史大夫认为该如何做?”秦曌道。
对于御史大夫之话,他并未有半点意外,也很欣慰他能如此为王朝着想。
“回大王!”
傅卫俞开口回应:“如今王朝极有可能爆发内战,眼下当务之急,大王应及早登基王位,昭告天下秦王已定,方可让安慕君和南平君知难而退。”
“至于先王…”便见傅卫俞沉吟,又道:“臣以为,秘葬足矣!”
虽然如今秦王之位已定,朝臣皆知,可天下人却不知其中隐秘,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借此动摇了民心…
那么这一场内乱,将会更加麻烦。
“望大王慎重。”太尉穆瑰夏道。
“臣等附议。”不少朝臣也都随之躬身。
秦曌并未开口,而是将眸光看向了沉默的左丞相身上,看着他道:“相邦至今未言一语,不知如何看待此事?”
正思虑其中利弊的左丞相眼神一愣,没想到大王竟然会问他,而且,作为一国相邦,他处理事情比一般人要更加敏感。
尤其是朝堂之事…
对于这个问话,以及大王的眼神,他似猜测到了什么,随即迈步走出,回应道:“回大王!老臣支持大王的建议,将先王葬入王陵。”
“相邦。”众朝臣的眸光都看了过去,随即就要争论,何况以丞相的眼力,不应该看不见这些风险。
不过还没有说完,只听左丞相继续道:“但老臣以为,大王带孝即位也不可推迟,同时调令军将南下,以应对安慕君和南平君之变。”
秦曌眸光平静,沉思了片刻,扫视在场众人,宣布道:“寡人决定,由相邦与太尉俩人抽调长矛军、长戟军、盾军、重弩军、弓箭军、投石军、战车军合计三十万精锐南下迎击主力。”
“大王圣明!”众朝臣躬身道,不过开口之人,大多都为主战迎敌一派,自然,有人主战,也有人神色各异。
“南下?”左丞相听到此话,神色随即凝滞了片刻,他没想到大王竟会任命他与太尉一同南下迎敌。
除此之外,他也在猜测大王此举是否有什么用意,又或者,是为了支走他这位相邦?
不知,不解。
“大王,老臣虽是丞相,但对兵家之事并不…”左丞相道,不愿离开这座京都,因为他的根基在京都,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曌打断,“怎么,相邦不愿为寡人分忧?”
他的语气平淡。
左丞相心头顿时一沉,感受到大王的语气,便只能顺从地道:“老臣谨遵大王安排。”
无论是否如他猜测,以眼下的情况,他必须应下。
“甚好。”秦曌眼神平静,又继续道:“如今王朝内乱,二叔安慕君以及三叔南平君来势汹汹,且不遵旨意,按秦律,本当属死罪…”
众人心头一凛。
“然,我秦国子民本是一身,若与之开战,则无疑是自斩我秦国之手足,剜我秦国之耳目,与兄弟相残无异,寡人不忍于此,既昭告天下,凡投诚者升迁,可回家乡与亲朋好友同聚,一意孤行者重罚,其余无罪。”
秦曌道。
“诺!”
众朝臣明白,大王这是要劝降安慕君和南平君,可这两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劝降的。
秦曌自不会解释,也不会告知众人,父王生前派人入安南两州收买人心之事,
后将眸光看向左丞相以及穆太尉俩人的身上,开口道:“至于即位之事,寡人决定推迟带孝,直到彻底解决安南两州兵变之事,再另行择日举办即位大典。”
“大王…”太尉穆瑰夏还想开口,可当对上大王的眼神,他便明白大王已经是决定了,再难改变。
只得躬身道:“老臣遵旨!”
……
南域三十六城!
一处名为南州的大城,这里是南平君的封君之地,也是南平君的属地主城。
此刻,南州!
轰隆隆!
一支足有数十万的大军行进,使得地面都在剧烈的震荡,尘土飞扬。
这便是由安慕君和南平君,俩人麾下用于镇守安州以及南州组成的属军,足有四十万之多。
也是此次平定南诏诸国的秦军。
这一支大军,则是分别由其麾下的两位主将率领前行,至于安慕君和南平君,已经率领数万轻骑赶赴京都。
“我之前听说了一个流言,不知是否当真。”为首一位身穿黑金盔甲的主将,开口道。
眼神看了看周围,语气都带着几分谨慎。
“我也知晓一些。”另一主将回道。
一时间,俩人都沉默了下来。
若流言属实,对于秦国是一个残酷的打击,对于他们这些秦将,又何尝不是如此。
“难不成,大王真的已经…”
主将不语,显然默认了一切。
“可按照王位继承人来看,第一继承人是公子曌,而非…”主将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言语慎重,小心祸从口出!”一人道。
“那我们这一次真的要与京都决战么?那里的人,可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啊!”为首一位身穿黑金盔甲的主将,开口道。
同为秦人,又怎愿内战,可军人偏偏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致使他有些纠结。
“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只能这样了。”主将语气一叹。
一时间,俩人又陷入了沉默。
“将军。”此刻,一道声音响起。
便见一位副将骑着战马而来,说道:“有人求见两位将军一面。”
“见本将?”俩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但出于谨慎还是开口道:“将之带来。”
“诺。”副将离去。
不久,一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篷的身影来到两位主将身前,只听来人道:“见过董、吴两位将军。”
“你知晓我们?”俩人神情一滞。
“安慕君和南平君麾下的两位将军,在王朝早已如雷贯耳,在下岂会不知。”蓑衣人道。
“你既知晓我们之名,那么想来,你本身也是非凡之人了。”董将军眸光微凝,紧盯着头戴斗篷的蓑衣人。
“无名之辈,谈何非凡。”蓑衣人意有隐藏。
“无名之辈?将斗篷摘下来。”两位主将听到此话,眸光变得锋锐,紧盯着来人,直觉告诉他们,此人很神秘。
同样也很危险。
哪知,蓑衣人自信的道:“我敢摘,你们未必敢看。”
“狂妄!”吴将军直接将腰间秦剑拔出,剑锋直指对方,冷声地道:“再不告知你之来历,休怪本将拿你首级下酒。”
作为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说话之时,语气都充斥着杀伐之气。
“呵呵呵…”蓑衣人的斗篷下传来笑声,可这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心头直颤。
“装神弄鬼。”董将军一声冷呵。
“嗡。”秦剑一挥,绽放一股锋锐之气,将蓑衣人的斗篷掀开,露出一张轮廓,其口唇微动,吐出了几个字:“我是…”
话语未落,蓑衣人手掌已经探出,将掀开的斗篷重新戴回了头上,时刻都充斥着神秘之感。
而此时的董、吴两位将军早已神情僵滞,只因为蓑衣人说出的几个字,着实让他们震惊不已。
片刻,似反应过来之后,惊诧道:“你真是来自大王麾下那最神秘的一卫?”
天下有传闻,秦王麾下有三卫,分别是负责镇守王宫、护送大王出行的禁卫军,以及督察天下事务的翰庭卫…
除了这两卫,就只剩下那最后一卫,然而这一卫比之前两卫,可是最具有神秘色彩的一卫。
秦锐士。
没有人知晓秦锐士到底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晓在什么地方,只知每一人俱都是王朝最可怕的人才,精通各种神异手段,甚至无孔不入。
是秦王的一把刀。
曾一度让得整个天下,为之感到恐惧。
“呵。”蓑衣人听到问话,并未多说。
只见其手指一颤,随后两封信函掷出,落在董吴两位将军手中,道:“在下劝两位将军一声,选择务必谨慎,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话落,一阵黑烟忽然袭来,笼罩蓑衣人的身体,随即在两位将军的注视下,消失在这片天地。
“不愧是出自秦锐士,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神秘。”
看着这一切,两位将军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然而,他们似意识到了什么,眼眸随即看向手中信函,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