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俩人撕打,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身体在地面踉跄而滚,随着彼此一脚,使俩人再次分开。
“秦曌,你这个小赤佬比我还狠,过去还真是小看你了。”
安慕君嘴角溢出血迹,眼神狠狠地紧盯着秦曌,面容上尽是怒火,没想到这个小赤佬,竟是如此的狠辣。
“父王曾言:示天下以重器,王者大统,谓以王道治天下之君主,需一手执法,恩威并举,才可使王权永固、山河长存。”秦曌气喘。
手掌捏了捏下颚,咽喉处感到一阵气血翻涌,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拳拳夺命,可真狠啊!
“我秦氏宗族亦有法,宗族之间不得同室操戈,严禁自相残杀,你这样做,将族法置于何地。”安慕君拳头紧握。
昔日的大侄子,怎如此的无情。
“我乃秦王,万事以国法为先,族法在其后,若两者产生不可避免之碰撞,身为王,当以国法治天下。”
秦曌语气停顿了下,又道:“二叔、三叔率我秦军兵变,若大战在即,双方同为秦人,一旦交战又何尝不是自相残杀!”
族人是人,可天下人,又何尝不是。
“混账。”安慕君咬牙切齿,却又无言以对。
眼眸盯着秦曌,他也很清楚,呈口舌之利是说不过小赤佬的,随即身影冲出:“我今天非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宗族之法。”
“宗族之法,在于一偶,终难成大器;国法,才是大势所趋,才是国之根本。”秦曌同样不甘示弱。
轰…
一场大战爆发,俩人都用尽了力量,在地面上翻滚,衣袍都破碎了,好不狼狈。
随着时间推移,秦曌虽强,但安慕君可是战场老将,精通各种博弈争斗,
没过多久,秦曌被安慕君压制在墙壁上,以手臂之力将其锁喉…
“小赤佬你小时候都不这般,为何现在如此狠辣?”安慕君眼眸赤红,手臂疯狂地使劲,将秦曌咽喉紧紧地锁住,无法动弹。
“咳咳。”秦曌脸色因为强烈的窒息而变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开口:“二叔…三叔率军兵变…我身为秦国的王…只能从秦国的立场出发…”
“狗屁的立场!我只知你不尊族法,圈杀王族,这个罪将伴随你一生,洗也洗不掉。”安慕君眼眸冰冷无比。
此时,他的心中只有汹汹怒火。
“秦法严苛…严以律己…我不在乎污名…这样做至少能保住你们的名声。”秦曌胸膛剧烈起伏。
“荒唐、谬论。”安慕君朝着他怒吼,大声呵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侄儿的命…都在二叔手中…只要二叔稍微用力…侄儿就可以去见父王了。”秦曌语气停顿,“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二叔。”
“说。”安慕君满心愤恨。
“我想知道…祖地天水陵内有什么…父王离世的真相又到底是什么?”秦曌咳嗽。
但话音刚落,身后臂弯用力,使他脸色通红,无法喘息。
只听安慕君冷声道:“小赤佬,到了现在竟还想玩这些把戏,你以为二叔是吃素的么。”
这一刻,他好不气愤。
先王离世的真相,对这小赤佬就这么重要么,若是如此,又为何对南平君是这样的无情。
“我想知道父王离世的真相。”一向平静、温和的秦曌,此时仿佛也动怒了,大声一吼。
安慕君不禁有些动容,可一想到隔壁的三弟,眼眸又变得冰冷,充斥着寒芒,臂弯用力,使秦曌脸色通红,似无法喘息。
对于秦曌的问话,他没有回答。
秦曌也没有追问,又说道:“二叔可知,九道原一战,你为何会败得那么彻底?”
安慕君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让他怒火更盛,“董起、吴战潜藏在我们身边多年,有他们两人相助,你很自豪是么?”
哪知秦曌道:“其实不仅是他们二人,还有很多都是父王的人,军营之中但凡有点风声,我都尽知,不然二叔以为我为何能那么准确的,得知先锋骑的行军路线。”
“我的身边还有大哥的人?”安慕君脸色冰冷,九道原一战,是他最大的耻辱,数十万大军都没动用,便一败涂地。
这是他败得最彻底的一战。
秦曌没有回应,而是道:“听说过秦锐士么?我秦国最神秘的战士。”
“秦锐士…”安慕君眼神一凝,自然是听说过秦锐士,直属秦王麾下,号称三卫之一,也只有秦王才能调遣。
念及此处,安慕君咬牙切齿的道:“这么说从一开始,我便注定会败了。”
语气除了愤怒,还有着懊恼,同样也在这一刻,让他明白大哥有多么的可怕。
“听闻,二叔率军回返途径南域所属牧郡时,与牧郡之郡守关系极为要好,将一个物品交给了牧郡的郡守,是么?”说到此处,秦曌时刻注意着安慕君的神情变化。
因为,这才是他的目标。
果不其然,当安慕君听到牧郡时,眼眸一凝随之收缩,这一缕异色只是一闪而逝,仍旧让秦曌看在了眼里。
“小赤佬,你好深的心机。”安慕君明白上当,顿时周身气息爆发,怒不可揭。
同一时间,扶余岸和尚武俩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
“动手。”
俩人瞬间出手,秦曌也在过程中被一拳击中,身体连连后退,撞击到墙壁,口中闷哼一声,
“咳咳。”
秦曌脸色略显苍白,直到此时,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大王…”尚武道。
“无妨。”秦曌示意,看着对面被羁押的安慕君,说道:
“其实我得知了几个最佳藏剑之地,只不过王剑非同一般,为避免猜测失误,才在二叔这里寻求一个证实。”
“同时,我也是迫切地想知晓父王离世之真相,只是没想到二叔竟如此的严密,至今未曾透露过一个字,否则,我又何至于此。”
说到此处,秦曌又说道:“但二叔不愧是二叔,若非我动用天下锐士,一点点追寻蛛丝马迹,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人转移了王剑,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秦曌!”安慕君怒吼。
眼眸冰冷无比,若非身体被羁押,不然,他真想一刀劈了这小赤佬。
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其真实目的是查证他的王剑。
“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秦曌看了已经深夜的星空,迈步走出。
“秦曌,你既杀了你三叔,若有胆,便也杀了我。”安慕君一声斥喝,这小赤佬。
“一会儿自有人,让二叔去见三叔。”秦曌离开了京畿府,扶余岸和尚武紧随其后。
“啊!”监牢内,响起安慕君的怒吼。
身体依靠着墙面,神情尽是颓废,没想到,这小赤佬的心机,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好恨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道身影走来…
“安慕君。”是廷尉之人,只见其道:“奉大王之命,让臣前来…”
“到点了么。”安慕君似猜到了什么,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随后他离开了这座监牢,看了隔壁一眼,并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还未多想,就来到了一处房间前。
“什么意思?”安慕君不解。
看了看周围,虽然依旧是在京畿府内,也有着无数廷尉之人,还是层层把守。
可这里的环境,比之外面,要好上不少。
随后眼神又落在了面前的房门上,伸手推开,顿时嘎吱的门声传来,可下一刻,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房间内,案桌上,摆放有许多酒坛和美食佳肴,酒肉香扑鼻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
赫然是南平君,此时正大快朵颐。
见此一幕,他脸色一沉,同时内心也暗呼了一口气。
“二哥?”南平君似有所感,抬眸就看到了二哥安慕君,原本惬意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尤其是看到了安慕君一脸的阴沉,
便见他开口,道:“二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安慕君冷笑,声音泛着冷意,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便明白他被小赤佬和南平君联手给坑了。
这一幕,让他怒火飙升,口德也不顾了,喝道:“妈勒个巴子,我和小赤佬打了一晚上,你可倒好,好酒好肉喝了一晚上,我锤死你个姥姥的软蛋。”
“锤我姥姥?呵,我姥姥也是你姥姥。”哪曾想南平君嗤之以鼻,又说道:“再者,你不也一样是…”
哪知话语未落,便被安慕君一拳打断,“给我闭嘴。”
他的身影冲来,骨骼碰撞的声音响起,俩人都是拳拳到肉。
“二哥,我敬你是兄长,这才一直忍让,你可别以为我怕你。”南平君眼神不善,抓住对方就来个过肩摔。
“好小子!小赤佬也就算了,连你也这般,看我今天不让你明白何为长兄如父!”安慕君大吼。
“来就来,我怕你啊。”
一场大战,拉开序幕…
……
南域三十六城,牧郡,乃是秦国的小城。
此时,夜深人静之际,牧郡城内,有着众多身影赶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隐藏在郡守府外。
不断有神秘人到来,纷纷隐藏在黑夜下,让人插翅难逃。
与此同时,郡守府内,一位身穿盔甲、腰配秦剑、看不见面容的将领进入其中,浑身充斥着阴冷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步落下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朝着里面的寝室而去,不久,他进入房间中,
径直来到了床榻前,看着里面熟睡的身影。
“嗯?”熟睡之人似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眸就看到将领的存在,那股不寒而栗之气袭来,如坠冰窖,
让其心头狂颤,但还是忍着心头的震惊,道:“你是什么人?可知这里是郡守府邸。”
将领没有回答,只是口中平淡的沉吟:“李牧,年岁四七,本地人氏,于秦王暄三十一年秋,胜任牧郡郡守之位。”
“嗡。”话落,腰间秦剑缓缓出鞘,一股无形的杀戮之气释放,迅速弥漫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