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
安慕君和南平君到来,抬眸看向上方的牌匾,开口道:“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南平君眸光一亮,这些时日在外奔波,可是让他想死美妻泓仪了,
此时听到安慕君的话语,他直接推门而入,便看见了一位熟悉的身影,“泓仪…?”
看见熟悉的姬妾,神情有些诧异,因为泓仪的孕肚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怀中有一个襁褓。
隐隐猜到了什么。
“夫君?”泓仪回眸就看到日日夜夜思念之人,神情错愕了片刻,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泓仪漫步而至,一双美眸含泪,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若非怀中襁褓,她早已拥于夫君身上,
苦苦期盼的夫君,终于是回来了。
“夫君你看,”此时她意识到怀中的小家伙,手臂微动,襁褓露出一张圆嘟嘟的小脸,
“这是…我的?”南平君道,眼眸一直注视着小家伙的脸颊,十分可爱。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的,莫不以为是别人的?”泓仪语气一沉,神情不善。
“嘿嘿,口误口误。”南平君看见泓仪的神情,颤颤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泓仪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小家伙。”南平君看着襁褓中的小脸蛋,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地捏了捏,
小家伙也和南平君对视,充满了好奇的一双眼睛扑闪,口中喏喏直笑,逗得他满脸笑意。
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伸手翻了翻包裹幼儿的襁褓,想看看是男孩是女孩,
“你做什么?”泓仪问道。
“让我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南平君细心地翻看襁褓,神情一更是满心期待。
哪知此时,泓仪伸手拍了拍他,顺手将幼儿抱走,“别看了,是女孩,小心让她着凉。”
“又是女孩啊。”南平君神情有些沮丧。
“怎么,你还重男轻女?”泓仪神情又是一僵,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只要是我的,我都喜欢。”
南平君岂敢承认,可见到她仍旧一脸冷淡的神情,眼眸一闪,不由迈步靠近,
“我错了。”连忙认错、神态诚恳的道:“夫人尽可家法处置,要是还不行,今晚我可以通宵。”
挤了挤眉,明显意有所指。
“你在胡说些什么。”泓仪轻呸,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一天就没个正经,
还有人在呢。
“咳咳。”旁边的安慕君尴尬地咳嗽了下,这让南平君神情一滞,
这才想到和他一起回来的安慕君。
“二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南平君冷冷的问道。
“…”
安慕君眼角抽了抽,从进来开始,就没有他说话的机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才有些尴尬。
不过,此时看眼下的情形,他留在这里会更加不合适:“我过来看看,没事我就回去了。”
“兄长。”
泓仪没好气的撇了南平君一眼,开口让安慕君停下了脚步,“之前泓仪因身体不便,姐姐和子钰就都搬了过来,一直在这里照料泓仪。”
“姐姐正在里面安排膳食,兄长和夫君回来得正是时候。”泓仪开口道。
“华欣也在?”安慕君脚步停了下来,华欣,正是他那夫人之名讳。
“正是!”
泓仪额首。
随即抱着幼女走向里面,开口:“姐姐,你出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听到了。”
话落,一位美妇从里面出来,其实不用泓仪呼唤,她刚才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谈话,
这才走了出来。
转眼间,一位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正是她的夫君,安慕君
华欣没有凄然泪下,端庄秀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笑意,心头的巨石这才放了下去,
她轻轻地开口:“回来啦。”
一句简单的话语,足以表明她内心的想法。
“嗯,我回来了!”安慕君回应道,和她对视着。
“回来便好。”华欣笑了笑,又说道:“膳食一会儿就好,稍等片刻。”
话落,她迈步走了进去,原本沉重的步伐,此因为夫君的归来,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我来帮你。”安慕君看着她的背影,连忙迈步而出,一同走了进去。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姐姐照顾我们母女…你也去帮忙。”此刻,泓仪眸子落在了南平君身上。
“这…”南平君沉吟,“我进去,怕是有点不太好。”
不过当他看见泓仪的神情,也只能点了点头,迈步走出,哪知还没有进入厨房,就有一道声音传出,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南平君听到二哥的话语,嘴角微抽,刚踏出的步伐退了回来,回到了夫人身边。
“喏喏。”
泓仪忍不住掩嘴一笑。
“对了夫人,我家女儿就啥名啊?”南平君看着泓仪怀中的女儿,开口笑了笑。
“我暂时叫她小怡,本名还没取,就等夫君回来,给我们的女儿取名。”泓仪看着怀中的幼儿,笑道。
“我之前倒是想了这个名,不过都是…”南平君刚说到此处,语气迟疑,因为他想的都是男名。
谁知竟是个女孩。
一时间竟有些拿捏不下,想不到一个好名字。
也无法让人想到,一向威名赫赫的南平君,此时竟被一名字给难住了。
“不过都是什么?”泓仪好奇一问。
“要不…”南平君听到夫人的追问,眸光看了看她一眼,说道:“叫她翠花?”
泓仪神情一滞,白皙的手指紧了紧,一双美眸怒视着他,开口呵斥:“你才叫翠花。”
说话之时,声音都拔高了许多,若非怀中襁褓,早一拳轰他脸上了。
“咳咳。”南平君咳嗽一笑,“这名字,确实有点俗气了。”
“这是俗气么。”泓仪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一天只知带兵打仗,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就连取的名,都让人听不下去。”
“我还会犁地。”南平君嘀咕。
“你给我闭嘴。”
泓仪胸脯忍不住起伏,神情上满是羞恼之色,脸颊上也不由浮现一抹嫣红,
干脆转过身子,不理这个糟心家伙。
“还是我自己来取吧。”
泓仪看向怀中的女儿,这才重新露出一抹笑意,嘴唇轻启:“子怡怎么样?”
“子怡?这名字好啊。”南平君口中沉吟,随即竖起大拇指,开口道:“不愧是夫人,取的名字都这么有意境。”
虽然,他也不知这名字好在哪,但,总之好就是了。
“让我来抱抱我的子怡。”南平君手掌伸出,虽是在说女儿,但实则却抱向了大人。
“你走开。”泓仪又岂会不知他什么心思,直接错开身,不给他半点面子。
“我…”南平君看着夫人的背影,“好,我走开。”
迈步走向里面的厨房,想去帮二哥和兄嫂,哪知房门还没有进入,又再次传来了二哥的声音:
“给我滚。”
南平君神情僵硬,脚步停在原地,这下可好了,进也不是、离开更不是,
“唉!”孤身一人靠着房门上,唉声叹气。
……
太尉府。
在朝会结束后,穆瑰夏便回到了府邸中,甚至就连一旁太尉夫人的话语都未回应,就回到了房间内。
“你父亲怎么了?”一中年女子开口,眸子看向后面的穆清羽,也是她的儿子。
“阿母,父亲没事,您先去准备膳食吧。”穆清羽道。
“这…”老妇眼眸看了看房间,片刻后方才说道:“多与你父亲沟通,他在朝堂多年,有些事可能比你敏感。”
虽然不知晓因为什么,但夫君可是太尉,而能让夫君都愁眉不展的,也只有朝堂之事。
“我明白。”
穆清羽点头,随后进入了房间,就看见父亲的背影,此时看着前方的一副画像,
是他穆氏先祖的画像。
“父亲愁眉不展,是因为今日封爵一事么?”穆清羽迈步走来,站在父亲的身侧,看着上方的画像。
穆瑰夏不语,只是看着先祖的画像,半晌过后,方才道:“清羽,你以为何为臣之道。”
“臣之道?”穆清羽皱眉,思量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孩儿不解。”
“臣之道,分两面,共九类。”
穆瑰夏语气停顿了片刻,说道:“从国家层面去看,可分四类臣,分别为态臣、篡臣、功臣和圣臣。而从君主层面去看,则分五类,可为顺臣、忠臣、谄臣、篡臣和国贼;两面共九类臣,每臣皆不同,结果尽不相同。”
此话一落,穆清羽眸光微凝,似明白了父亲之意,可随即他又道:“以大王之心性,不像是猜疑之辈,父亲会不会多虑了?”
“清羽,你还是没能明白我的意思。”穆瑰夏看着画像,“自古以来,凡功高盖主、权力极盛之辈,到最后,无一可安度晚年,俱是下场凄惨之结局。”
“我本是太尉,执掌全国军务,这样的位置本就极易受君主猜忌,而今又有爵位加身,对于世人来说,可谓风华无双…”
穆瑰夏沉吟道:“清羽你首先要明白一点,大王是王,身边能人太多,可同样,必然也有不少心怀叵测之辈,若有人在大王耳边诋毁两句,引起大王的猜忌,那么这一日,离我穆氏一族…覆灭不远亦。”
“这…”穆清羽迟疑,听到父亲的话语,无法回应,因为父亲说得没错。
自古以来,凡功高盖主者,皆是凄惨的结局。
“或许大王不是猜忌之辈,但我们身为臣子,即使不能让大王放心,也要想尽办法让大王安心,唯有如此,才能走得更远。”穆瑰夏道。
话落,他又开口:“清羽,去将那件物品取来,我要现在就去面见大王。”
“父亲,那可是…”穆清羽自然知晓指的是什么,可那是他穆氏一族的族之瑰宝,
又岂能…
“清羽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只有让大王安心,才能更好的为大秦效命。”穆瑰夏道。
穆清羽看着父亲的眼眸,也见到了父亲眼眸中的坚决,点点头:“我这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