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宫,大殿!
“大王,末将于使馆附近,截下来一封书信。”尚武迈步到来。
侍俾将之转呈至王台。
“嗯。”秦曌看了一眼,并未有多少意外,旋即放在案桌上,道:“最近在巡城军营,如何?!”
“巡城军内,都是一众长辈,末将学到了很多,仍在向他们学习与借鉴。”尚武回道。
这他们,自是指巡城军的众多将领,大多都是从前方战场退下来的沙场老将,
有很多需要他学习借鉴之处。
秦曌闻言,抬眸看向他,“你现在比之往日,谦虚了不少啊。”
昔日与他随行,尚武极为好战。
便是在琅琊山历练,也时常与天降等人比武,可谓是好战到了极致。
因而…见到眼前谈吐颇有几分稳重的尚武,略有些惊诧,不过,这也实属好事。
稳重一些,才能步步为营、也能走得更远。
“嘿。”尚武一笑,颇有几分憨厚的回道:“以孟方为首的那些老家伙,都是在生与死之间磨砺出来的沙场老将,我不谦虚点都不行啊!”
“你倒是诚然。”秦曌听到此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即使不在军营,也能知晓一个大概,想来尚武在那些老家伙手中,吃了不少亏。
“对了,寡人听说,你最近收了两个实力很不错的副将?”秦曌骤然一问。
“是!虎大龙与虎二龙,这二人实力不错。”尚武回道。
昔日于茶楼便看上了俩人,因此,便将俩人带去了军营。
“有惜才之心,自是很好、也很难道,不过,也要防备一些心怀叵测之人。”秦曌开口。
“末将明白。”尚武额首。
秦曌眼眸思索片刻,旋即道:“多培养一些可用的忠心之人,且要身材高大威猛的猛士,将来,寡人对你们,另有重用!”
尚武眸光一亮,自是明白大王话中用意,当即拱手:“末将明白,会尽心挑选一些强劲的悍卒与猛士。”
“嗯,退下吧。”秦曌一挥手。
“诺!!”
……
一天天时间过去,三十万秦军兵马离开岷山,这个消息自是瞒不下去,开始向周边列国传去。
邺州,乃九州其一,与中州、禹州、沐州、衍州毗邻,接壤的四州皆都多年纷争不断,战火纷飞。
而在不久前,中州凝一,秦王朝,彻底将中州凝一。
禹州,梁王朝也悍然发起猛烈进攻,诸国不断落败,而沐州楚王朝霸凌一方,令诸国莫敢不从。
衍州太衍王朝,昔年弛阙一战而稳定乾坤,目前倒是极为安定。
邺州,临安王朝,国都,邕安!
临安王朝,一眼望去,恢宏壮观的群宫,屹立于邕安,这便是临安王朝的王宫,
邺州之人都称王宫,因为在这片天地,只有一座王宫,而九州列国则称之为临安王宫。
无数做群宫矗立于邕安正中,气势恢宏磅礴,给人一股厚重的岁月气息之感。
王宫,大殿!
“大王!”一位身影迈步走出,是临安定一国之相,独孤浩渺,也被人称之为独孤相,亦或者临安相。
“中州秦王朝,发兵三十万入稽州,助疾宣攻打乾金。”独孤浩渺拱手回道。
“中州,自秦王曌即位,这才过去多久,便先后平定了五合与八荒,而今秦凝一,又迫不及待的发兵去往稽州…还真是虎性不改进攻他国。”
一位位朝臣,彼此议论。
王台上,一位身披王袍的中年男子,正是临安王朝之君主,也称临安王。
听到众人之言论,临安王抬手,众人话罢,便见临安王开口:“诸位之心,寡人知晓。但诸位也要明白,秦王以结盟之约,发兵三十万击退乾金,以巩固其与疾宣的结盟之约。”
“若我临安轻易出兵、或无理出兵,则容易落人口舌,于礼于国不合。”临安王开口。
“大王所说有理。”独孤浩渺思索片刻,“而今,秦王以结盟之约,助疾宣击退乾金,不过,臣另有忧虑,一旦秦军入驻稽州,且取得最终胜利,那是的稽州…只怕,便是秦王说了算呐!”
“可,疾宣王昭告天下,以结盟之约,请秦王出兵襄助…在这表面上看来,秦王出兵完全是无奈之举,若我临安出兵阻扰,则必须另寻一个理由,否则,极易落人口实。”一人开口。
是临安的一位大将,樊甸!
“樊甸说得极是。”临安王语气停顿了下,道:“九州列国,纷争不断,伐交频频。只要秦军不触及列国之间的底线,也什么大不了的,同时也可消耗秦军兵力。”
“自然,我临安也要监视秦军,若秦王敢行灭国之事,那么,他秦王朝也就活到头了,我临安就可名正言顺的攻打中州。”
临安王思索片刻,随即眼眸扫视众人,道:“传令武威君,我临安兵马向中州靠近,给秦国以威慑。”
“诺!”
……
邯州,这里与稽州毗邻,也是九州凝一州的强盛王朝,承启王朝。
又与乾金王朝频繁,有着极好的关系往来。
秦军发兵三十万攻入稽州,不仅是临安王朝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是承启王朝,也是一样。
“大王!疾宣王派遣使节去往中州,请了三十万秦军,按照书信所需之时间,秦军,此刻怕是已到了巴鲁江。”一位朝臣拱手道。
在他面前,有一位身披王袍的男子,负手而立,深邃的眸子扫视这片群宫,
正是承启王!
承启王没有回应,背负双手,遥望这片群宫,“乾金王,怎么说此事?”
“驻我承启的乾金使节,已得到乾金王回信,说我王无需上心,区区三十万秦军,改变不了大局,疾宣王朝败局已定。”朝臣拱手回道。
话落,承启王沉吟:“这乾金王,看来,很是自信啊!”
“乾金即使与疾宣因金宁一战,双方都死伤惨重,可其兵力仍旧有不下六十万,疾宣败局已定,这让乾金军在很大程度,气势更盛。乾金能有此信心,并不意外。”朝臣回道。
“再则,稽州又是乾金的大本营,秦军入稽,虽有三十万秦军,只怕也讨不了半点好处。”
承启听到此话,并未言语,遥望前方,半晌后,方才说道:“密切关注吧,若寻到一个理由,便发兵入稽。”
“臣明白。”
承启王一挥手,朝臣旋即拱手离开。
遥望这片广阔群宫,又抬起眸光看向一个方位,沉吟:“稽州…”
……
中州,西南方位,这里是巴蜀之地,而今已然成为了秦国的巴郡与蜀郡。
巴蜀是中州的边疆,与稽州毗邻,只要过了巴鲁江,便是疾宣王朝之地界。
落日,即将西下!
巴鲁江一侧,作为疾宣使节的余保,早已先行至此等待秦军到来。
骤然,地面开始轻颤,越来越剧烈,便见视线中有一支身披甲胄、手执枪矛的精锐铁骑到来,
数十万兵马为首的,正是安慕君与南平君,身后率领的便是秦国的三十万铁骑。
一眼望去,手执枪矛,玄色的盔甲散发着凛冽之感,杀戮之气迎面而来。
“这里,便是巴鲁江了。”南平君遥望前方一条江河,这是中州与稽州的边界。
他们一侧,是中州。
而对面,则是疾宣王朝所在的稽州。
“是啊,这便是巴鲁江了,只要过了巴鲁江,便是稽州地界。”安慕君回道。
“安慕君、南平君,在下可算是等到二位了。”余保连忙迈步靠近。
打量了一番,旋即有几分疑惑,并未见到另一位主将,看向二人问道:“穆清羽将军没来?”
“他在后方断后。”南平君平淡的道。
“原来如此。”余保额首,眼眸思索片刻,但也没多想。
毕竟,三十万骑兵太多,一眼望去都是骑兵,又怎会看得过来。
“眼下,疾宣是何局势?”安慕君一问,虽不可能信任余保,但当前疾宣王朝的局势,得要查探清楚。
乾金兵马都在何处,需要以怎样的战术应对,是正面战还是打突袭?这些,都是一个需要慎重思考的问题。
话落,余保立即让人将地势图拿出来,指向疾宣国都宣辄,道:“而今,乾金主帅蓟昌君亲率六十万兵马,自北向南,一路过金宁,攻破我疾宣防线,直指宣辄而去。”
“我王正调令全国之兵力,阻挡乾金之行军速度,但就目前情况而言,时间一长,必然无法拦下这六十万乾金军,届时,宣辄将直接面临乾金之威胁。”余保回道。
“蓟昌君…”安慕君闻言,眼眸沉思片刻,倒是和他了解到的情况,如出一辙!
“二哥。”一片的南平君开口:“乾金有六十万兵马,我们只能反复突袭,打乾金一个措手不及,若与之正面交战,我们不会有太大的胜算。”
“三弟说得极是。”安慕君闻言额首:“我们既有三十万骑兵,便要将骑兵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才能打破眼前的局面。”
余保听着俩人言论,并未提议,因为他自己深知,这些来自秦国的将领,是不会听从他一个使节的号令。
只要秦军入稽州,解疾宣之围,那他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当然,还要尽量让秦军不向宣辄靠拢,
可不想走一头饿狼,再来一头如饥似渴的猛虎…这也是他选择与秦军随行的主要缘由。
“我们可兵分两路,充分利用突袭战,扰乱乾金军的视线,甚至于将其激怒,才有斩断乾金手脚之机会,随后发起总攻…争取歼灭这支乾金兵马。”南平君道。
“既如此,你我各率十五万骑兵,绕至这支兵马左右,随后对正中发起突袭,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安慕君开口。
“诺!”
南平君转身,率领十五万右军浩浩荡荡前行,踏过这条江河,随之前行。
余保看到这一幕,眉心微凝,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时间,又想不明白是何处不对。
“疾宣使节,我们也走吧。”安慕君骤然开口。
余保思绪被打乱,听到安慕君之言语,开口:“是是,我们这便走。”
旋即对着身旁的随行之人,说道:“你们,先回宣辄,告知大王,秦国兵马已至疾宣,定可击退乾金。”
“诺,大人。”诸人拱手。
余保独自驾马,与安慕君一同,与十五万骑军,直奔乾金兵马而去。
……
就在安慕君与南平君率领骑军,助疾宣讨伐乾金之际,巴蜀之地,正有一支骑兵到来。
弈倩驾驭一辆马车,停在这片山地间,遥望前方的一支披甲执槊的重型骑兵。
正是由穆清羽率领的黑骑,无论甲胄、亦或者战马,都是清一色的玄色。
“这,才是秦军铁骑吧。”弈倩心头微微一颤,眼前这支充满了杀戮气息的铁骑,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怯场。
杀戮气息,太过强烈。
也只有常年在战场上经历无数次杀戮的士卒,才能形成这样的一股杀气。
“家主,他们来了。”弈倩开口。
其实不用她提醒,巴淑也听到了,迈步走下马车,看着前方的精锐铁骑。
“上将军!”巴淑手臂抬起,双手合一行礼。
“长使。”穆清羽自是明白她因何而来,旋即开口:“巴道宗,出列。”
“诺!”
一位披甲执槊的身影驾马而出,秦剑挂于马身,手执一柄比丈八之槊还要长的马槊,充满了一丝冷酷。
可…看见前方的巴淑,赶忙下马,来到巴淑面前,顿时一笑:“姐,你怎么来啦?”
“来看看。”巴淑打量着面前的巴道宗,身披重甲,手执一柄诺长的马槊,欣慰的道:“你现在长大了,父亲若是知晓,想来会很欣慰。”
“那姐姐,便不要阻我。”巴道宗开口。
“不阻。”巴淑眸子看着他。
理解他又怎会阻止他,随后又叮嘱:“上了战场,切记不要莽撞,听从上将军的指挥。即使不能报仇雪恨、即使不能立功升爵,也万不可意气用事。”
“姐姐放心便是。”巴道宗紧握马槊,对着巴淑重重的回应。
“好!万事小心。”巴淑看着他,笑道:“上马吧,姐姐看着道宗披甲上阵。”
巴道宗没有回应,旋即在巴淑的眸光注视下上马,手拉缰绳,这才重新看向巴淑,“姐姐,珍重!”
巴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说道:“万事,小心!”
话落,穆清羽朝巴淑抱手行礼,旋即回眸,一挥手:“全军听令,出发。”
“诺!”
黑骑前行,战马奔腾,趁着夜幕降临,在山路间疾驰,极速朝稽州而去。
“家主,您刚才为何不留下少主?”弈倩语气停顿。
“留?怎么留?别人家的子弟都参军上阵与敌人拼杀,我巴淑的弟弟就特殊了不成?”巴淑语气平淡。
弈倩闻言,赶忙致歉:“弈倩知错。”
看着这支精锐铁骑,渐行渐远,可那比丈八之槊还要长的武器,让她有些不仅疑惑,“家主,他们手中兵器,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是马槊,一种杀伤力很强、又极为珍贵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