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州,自沧澜君率残众败退邯州,整个稽州,便落入了秦军的掌控之下。
南平君亲率百将,迅速掌控稽州。
毕竟,庞大的土地及人口资源,是强军的主要需求,也是一个王朝能否强大的根本…他深谙此理,也无需京都降诏,就已下令百将率军平定所有残余势力,
迅速掌控了这片大地,除却宣辄,整个稽州…已然纳入大秦版图。
此刻,广业,自沧澜君溃败后,这座原属乾金的都城,已然成为了秦国大军的驻扎地。
包括黑骑上将军穆清羽,也在广业城内。而原乾金王朝,正式宣告亡国。
此时,秦军临时处理军务地,褪下了甲胄的南平君,看着京都的方向,眉心微凝,一直在等待着京都的来信。
“南平君,京都有诏。”一名军卒快跑而来,将一份竹简交于其手中。
看着手中竹简,将之拆开,看向里面的内容,这才暗松一口气,“所幸,二哥无事。”
周围众将闻言,神情缓解,彼此对视,俱都露出一抹笑意来,“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昔日两军交戈时,安慕君以身犯险,才取得了此番胜利,然而却也因此负重伤,生命垂危…
所幸眼下,听到了好消息。
“大王有诏令?”此时,数位身披重甲的将军阔步走来,说话之人,正是黑骑上将穆清羽。
“如你所言。”南平君将手中竹简交于对方,道:“大王诏令,命你率黑骑返回京都。”
“那大将军?”穆清羽看着他,说道。
“稽州,本属我京都后方,今已入大秦之手,这片领地,自是需要有人驻守。”南平君语气停顿了下,虽也想返回京都,与妻女团聚,但他很清楚…这片土地,须有大将镇守。
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可有何需要我转手之物?”穆清羽没再多说,看着这位秦国的大将军,改口说道。
闻言,南平君迟疑了下,半晌,将一封信函交给了对方,道:“将此函,交于泓仪。我便感激了。”
“应该的。”穆清羽将之收好,回应:“定将此函,亲手交于兄嫂手中。”
说着,转身离开了此地。
见穆清羽背影消失许久,南平君方才收回眸光,道:“齐廊、单生、杨献、孙武、李胜…”
“在。”众武将抱手道。
“你等各率兵马三万,至稽邯五城,以广业为中心,与我一同驻守稽州,安使大秦稳固。即刻执行。”
“诺!”
……
中州,京都。
京都城门处,众人进进出出,有人头戴斗笠,也有中尉军卒盘查过问。
此时,一人牵着一马,来到了京都。
“秦都。”看着这座庞大的城池,耗费了这么些时日,终于是来到了秦国的都城。
来人,正是不远万里而来的晏茯。
扫视京都城,正欲牵马进城之际,口中轻咦,他似感受到了什么,眉心忽然一凝。
看向远处,一位头戴斗笠之人,进入了城中,看着那背影…晏茯眼神在变化,露出一抹沉思…
“前面的,前面的,赶紧让让,挡着人了,不知道么?”身后忽有抱怨声响起。
晏茯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牵马进城,可之前的那人…已不见了踪迹。
“有点意思。”晏茯口中沉吟。
不过想到眼下,先找一客栈暂居下来,看着秦王宫的方位,自语道:“以我的身份,想要面见秦王,几乎不大可能,若潜入王宫…不说能否成功,即使真见到了秦王,只怕…也难以取得其信任…”
“若从小吏作起…实属耗费时间。”晏茯语气停顿了下,一时间,心头思虑万千,“秦之朝堂,三公并立。左经纶贵为相邦,总览政务,权倾朝野。穆瑰夏则主管军事,乃武将最高长官…我既入庙堂,自以庙堂近君…”
说到此处,顿然明了,笑了笑道:“看来,得先去拜访这位相邦大人呐。”
……
落日已归栖山,明月高升,为这片天地平添了一份美感,然却无人注意到,一位隐藏于黑暗下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在秦王宫内,没有一人发现,
哪怕是卫尉、禁卫也未曾察觉。
此时,京都宫。
秦曌刚为安慕君举办了一场盛宴,毕竟,这是昔日应下的事,刚回到了寝宫。
“安慕君,应该好转些了吧。”不知何时,一位着白琉璃衣裳的佳人已经到来,为他褪下外服。
正是夫人武瑶。
而今的武瑶,已褪去了往日的少女气息,平添了一份女人才有的成熟,虽然面对外人或官吏时…仍旧那般清冷,但面对秦曌时,却多了一抹柔情。
“嗯!二叔为大秦赢得金宁大捷,为我大秦扩张领土万里,奠定一统九州之基础,今日为其摆宴…十分值得啊!”秦曌笑了笑,道。
“你啊…一天总是这般忘我的操劳政务…”武瑶从一旁拾来早已备好的解酒茶,眸子看着他,轻声道:“来。”
“此生得一夫人,夫复何求啊!”秦曌惬意的饮下解酒茶,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笑道。
“你又贫嘴了。”武瑶撇了他一眼,不为所动,眼前这家伙这么些年了,贫嘴的功夫…是一点也没落下。
“谁让眼前这位绝色佳人,既是我的师姐,又是我的夫人呐。”秦曌摆了摆手,正欲示意侍俾退下,哪知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大王!前方有国书至…”
此话落下,当即让秦曌皱了皱眉,不满道:“真会来事,扫兴。”
“去吧!我为你备好夜茶。”武瑶推了推他,看着他柔声笑道。听得此话,秦曌纵然不舍,也只好放开怀中佳人。
“也好。”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她笑了笑,绝美的脸颊上…浮现倾城之美,刹那芳华,“去膳房。”
“诺。”侍俾欠身。
武瑶与诸位侍俾走在行宫廊道内,去膳房为曌备夜膳,殊不知,在她们不远处,忽有黑影一闪而过…
武瑶停下了脚步,眸子看向侧面的廊道,除了军士,并无一人,这让她美眸微凝,
“是我的错觉?”
错觉么…?可如今的她,耳力与修为早非往日可比,但也正因为如此,让她暗生凛冽。
莫不成,真是错觉?还是…
她的眉心微凝,作为修武之人,多年养成的习惯,早已让她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警惕。
尤其成为他的夫人…
“夫人,怎么了?”侍俾疑惑不解。
“郎中令。”武瑶眸子思索,看向一处说道,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我不知你是否有所察觉,但保卫大王之安危,是你的职责。”武瑶看着来人道。
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中。
……
议事殿。
王台案桌,秦曌看着手中的这封文书,是从临安发来,其发信方,自然是临安王。
至于文书的内容…
“果真如此。看来临安是做足了所有筹备,还真是另有所谋,至于太衍王…与临安关系自来密切。可这夏王…?”秦曌语气停顿了下,沉吟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利之所至,余之不足道耳。”
“此事若成,其水师本就断绝了我中州以南海域,而今若如此,其国力必然又再壮大…我大秦的压力,可不小啊。”秦曌合上文书,平静道。
想要一统九州,难度不亚登天。
可即使这一路充满了棘刺,他也会披荆斩刺,不懈努力,纵使终其一生,也要九州一统。
方不负历代先王之宏愿。
在他沉思之间,一股寒风拂过,烛灯忽明忽暗,寒意袭来,这让他眸光微凝…
“嗡…”刺耳的声音响起,大殿内的一个个烛灯熄灭,随侍的侍俾刚察觉到不对,正欲呼唤时,剑光闪过,噗嗤的一声,血光乍现,那名想呼唤的侍俾被杀。
“噗嗤…”
黑夜中,一位黑衣身影闪烁,速度太快,快到可怕,数位侍俾连话都来不及说出,就带着惊栗的目光,倒在了血泊中…
借着月光,秦曌看到了血泊中的尸体,眼神变得冷漠,但还未待他震怒,刺客已来到了台下。
“你是什么人?”秦曌凝视着对方,浑身感受到一股压迫感,这是来自于实力的巨大悬殊,
此人,很不简单。
“杀你的人。”刺客不愿多说,因为很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须抓紧时间,一旦错过,再难有可能,冷声道:“秦王,你的死期…到了。”
寒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让人如坠冰窖,朝王台的方向杀来,直取秦曌性命。
这一切,来得太快。
“大王驾前,岂容放肆。”
一道冷漠的女声传来,响彻大殿内外,秦婉儿立于王台上,一身真气远非昔日可比,内力已至化境,又居郎中令,专司保卫秦王之责。
“嗡。”面对这位顶尖刺客,她手握法杖,裹挟着强劲的内力击出,将其震下了王台,可同时,她也因此后退了一步,不由暗惊,然而吃惊的不止她一人,还有刺客…
“何人胆敢在王宫造次。”
一位身披甲胄的将领到来,统领扶余岸察觉到动静后,率领巡逻的禁卫军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大殿,
“小心,你不是他对手。”秦婉儿开口喝止,却还是晚了一步,刚交手的瞬间,数名军士被杀,就连扶余岸也身中一剑,胸膛上的甲胄都在顷刻间破碎了,强大的罡劲将他身体都击飞,
“轰。”殿门四分五裂,砸落在殿外。
“统领。”
“咳咳。”扶余岸胸膛上有着一条血淋淋的伤口,染红了甲胄,口中咳出鲜血,仍旧大声呵斥道:“快,有刺客,保护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