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侯!”
“武安君!”
这一刻,秦王朝与东华王朝的两位大将,身处各自的阵营,却都将眸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隔空对视。
彼此都是各自的对手。
“四方侯伏闻?”武安君手中大戟挥舞,一位位军卒被宗师级的强大真气,震得口吐鲜血,身体都被掀飞。
说着,他手握大戟,看着前方的东华封侯大将,“曾数闻四方侯,不仅是东华的一员大将,深受东华王信任,以往战绩更是出众,众将不能及也。就连我大秦的国夫人,亦是落于你手,使之身陷上和,让大王与夫人,远于两国,久久而不能相见。”
听得此话,四方侯远远的凝视着对方,道:“秦国武安君之威名,昔日,本侯亦有耳闻,这些时日下来,数度交戈,本侯方明白白柯兄,不愧是能让秦王授予武安之尊誉的秦国大将军。”
“大王授予武安,是欲让白柯率领秦国大军,以武功定世,初闻时,我既惶恐亦荣幸,幸能得武安之君名。”白柯手握缰绳,凝视对方说道:“然既如此,白柯,唯有以己之才能,来报谢大王的重任。”
听到此话,四方侯不免轻呵:“武安君白柯,本侯承认,你,的确是有些兵家之大能,但我东华与秦之战,孰胜孰败,犹未可知,或许最后,本侯以取你这秦国武安君之首级,成就我四方侯,威加四海。”
“只怕是,你没这可能了。”武安君意味深长的道。
他身处众将领之中心,没再继续与其多说,因为,身旁已有副将驾马而至。
“大将军,孙武将军命我来报,已成功劫了四方侯的后勤补给,且已拿下云天关,断了四方侯的后路,目前,他只有邯山岭这一条路可选。”来人抱手道。
武安君看向身旁,“龙骑八字营,是否进展顺利?”
“还未回报!但,按时辰来看,应早已与东华虎骑交上了手。”身旁有副将回道:“此外,李胜将军,同样按照大将军之军令,已先一步,率军出发。”
“一切以本将军军令行事。”
“诺!!”
此刻,东华军阵营。
刚从前方退回军中的四方侯,就迎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位军卒慌慌张张的跑来,“大将军,大事不好了,后方来报,朝中补给我方的后勤粮草,遭遇秦军袭击,损毁大半…”
“你说什么!?”未待对方说完,四方侯当即脸色一冷,气愤的拧起了对方的胸甲,同时,听着军卒的再次回报,想起刚才武安君说的那句话,这让得他脸庞越发的冷淡。
“武安君白柯!”四方侯声若寒尘,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军卒,恨不能以武安君之血来解他之恨。
身旁的副将脸色凝重,“大将军。粮草乃军队第二生命,然而眼下,我方后勤粮草被毁,无疑是让大军受到了生命威胁,末将建议,须改变策略,退回东华,方可再次图谋退秦。”
“不急不急,让本侯好好的想想。烦躁,乃军中大忌。”四方侯压制情绪,抬手道。
“报!”然而这时,又有一人到来,抱手道:“大将军。我方虎骑与秦军龙骑于梅竹岭交手,虎骑不敌,误中了秦军的奸计,十万虎骑,损失殆尽,上将军柳宗他…他…”
这让四方侯脸色微变,忙问道:“上将军他怎了?”
“上将军,丧于秦将之手。”来人抱手道。
听闻这个消息,四方侯脚步不稳:“我十万虎骑啊…!”
身旁副将脸色凝重,再次建议:“大将军,撤吧。”
“大将军,若让秦军龙骑与武安君汇合,届时,我东华大军,愈将陷入劣势,情况也必然更加糟糕。”又有副将抱手。
四方侯怎会不知此理。
可,还没等他开口,又有染血的骑兵快跑而来,“大将军,我军后方,昨晚有一支五万兵马,趁我东华与秦军交战时,绕开我方主力,致云天关失守,落入秦军之手…”
“什么?!”身旁的一众将领,皆是脸色骇然。
云天关,那可是邯州与云州的第一大关口,进可攻,退可守,昔年,承启与东华,时有交戈,承启便是以云天关为要隘,据险而守,抵挡了东华数次进攻…
但在前些年,自承启衰败后,秦军大举来犯,欲经邯州而攻东华,而这原本是承启防守云州多年的云天关,因此,顺理成章的落入了东华之手,
四方侯本欲以云天关为要隘,将秦军止步于邯州,防止将战事牵扯到东华本土。
而今,竟哪成想……
不仅没有退秦,反而因云天关的失守,使他们丧失了退回东华的选择,当然,仍可以退,只是,要绕道邯山岭。
“大将军,我们已无后勤粮草,坚持不了太久,若待秦军龙骑与武安君汇合,必使我方陷入劣势…”
“必须要撤了,”
“大将军!”一位位将领抱手道。
“咳…”四方侯听到这一个个消息,忍不住胸膛起伏,气血翻涌,可,仍被他强行咽了下去,传令道:“传我军令,以邯山岭为路,向东华后撤百里,同时快传上和,务将此事上禀大王,调令粮草来援。”
“诺!!”一位位将领抱手离去。
这时,四方侯上了马,看着秦军的方向,神情微冷:“毁我粮草,断我后路,武安君,你一招暗度陈仓、釜底抽薪,本侯今日,算是领教了。”
“但这,绝不会结束。”说着,他正欲一扯缰绳,率军离去,哪想竟又有信卒快跑而来,让他眉心紧了紧。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上和来的信卒…莫不是,大王的诏令?在他沉思间,信卒来到了身前,呈出一份竹简说道:
“大将军,上和,侯府来函!”
听到此话,四方侯看着他,皱了皱眉,侯府来函?莫不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说道:“念。”
“诺。”信卒拆开竹简,念道:“父亲,孩儿的手臂,没了…”
念到此处,让信卒话语停顿,看了看马背上的大将军,同时,四方侯眉心一凝,心头不禁一沉。
当即,他接过了竹简,看了起来。
函中所述,大概是说他伏兴安的手臂,怎样在太后寿宴上,被秦王的夫人,给斩断了一臂,当然,刻意添油加醋了一番,抹去了调戏秦王的夫人,多了点他是无辜的…
父亲,你一定要回来为孩儿做主啊。
孩儿要让那个女人…
“秦王武夫人!”四方侯手掌用力,紧撰着竹简,眼神很是冷淡。
当然,以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再以兴安那东西的混账德性,多半又是去言语调戏了秦王夫人。
可,他作为东华四方侯,一代封侯大将,扬威于九州,何其盛名!但现在,他儿兴安,竟在上和,自家的都城,太后的寿宴,还是当着王权贵胄的面,被一女人给斩断了手臂…
这无疑是在打他四方侯的脸。
“咳…噗!”本就因近日战事而郁结的四方侯,气血翻涌,此时,他再也压制不住情绪,一口鲜血咳出,
“大将军…大将军…”
……
秦军阵营。
“大将军,四方侯大军,开始撤了。”一众将领看着前方,“我们是否追击?”
“追还是要追的,但要小心,以免中了四方侯的计谋。”武安君语气停顿了下,又叮嘱道:“无需刻意,正常追击,将四方侯大军引入邯山岭,后由李胜大军在前,孙武率军辅助,我们在后,将其合围在邯山岭。”
“末将明白。”
“届时,待四方侯入围,敌军发现后,必然全力反攻…”武安君眼神看着前方,“即刻传令孙武李胜,我不要他们的伤亡人数,本将军,只要那两座关口,但凡他们守不住,让一个兵卒跑了出去,那他们便自刎于失地,以报大王之恩典。”
“诺!”
……
中州,京都。
“启禀大王。”晏茯在下方说道:“我秦军与四方侯所部东华军在邯州开战,大将军武安君,有兵马四十万,还有十万龙骑,黑骑等各大骁勇善战的将领配合作战,又以武安君之将才,指挥得当,或可取得此次大捷。”
“不可大意,须时刻关注。”
“臣明白。”晏茯语气停顿了下,“此外,全景焕与秦齐两位将军,已离开了京都。”
这时,王台上。
秦曌仍看着手中竹简,过去了片刻,又似许久,他骤然说道:“虽然,未取大捷,当是慎言,可若我大秦…真若取得此次大捷,晏丞相以为,下一步,大秦,该如何图谋?”
言语间,似随口而说。
但,晏茯可不会相信大王是随口一说,思索当今之局势,还有列国的国力,他沉吟了下,道:“而今天下,列国称霸,若东华衰,则取其夏,然以夏之国力,非我大秦所能匹之,因此,秦之图谋,唯取一方…”
说到此处,语气骤然停顿,看了看王台上的身影,眼神略有所思,旋即作揖:“大王,臣,会安排好的。”
“注意尺度,不可冒失。”
“臣明白!”
……
京都,中尉。
原本被中尉孟方羁押的张百昌,今日,让全景焕提了出来。
“将军大人,我们,是要去哪儿…?”张百昌看着身前的这位秦将,神情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因为在这些时日里,他可是没少在中尉军中遭受磨难,那简直就不是人能过的日子。
几度昏厥,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去你该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