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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身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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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高长寿不准备玩花活儿了。

七步成说,已是经典,逼格已经装完了。

这次,那就…他突然看向杜晖,投过去了一个莫名的笑容。

“呵呵,民为一国之根基,长寿重视之至,请上笔墨纸砚!”

高长寿大手一挥,来到桌案前,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几行诗,很快跃于纸面。

高长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

见这一幕,张垚与杜晖对视一眼,心中乐开了花。

没一会,高长寿便站起身来,“我答完了各位!只是……”

说着,高长寿微微有些遗憾,“许久不曾提笔,稍显生疏,还望各位考官见谅!”

“呵!”杜晖冷笑一声,心虚吧你。

他快步上前,一把抓起桌案上的麻纸,暗道:“装,劳资今天让你装个够!”

甚至都不用看,杜晖便高高举起麻纸卷,绕着考场走了一圈,随即高声道:

“本诗君作为此场考核主官,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刻意降低考核难度,试图唤醒这位衙内的良知!”

“但,万万没想到,此子……竟无耻到如此地步!”

说罢,他义愤填膺将考卷拿在胸外,“此诗乃鄙人所作,他竟敢当着诸位的面,冒名顶替,以此作答!”

“痛哉,痛哉!”

这几声高呼,顿时惹得下方尖叫连连,张垚安排的人也趁机开始躁动起来。八壹中文網

“不光是这篇,连师说也是此子买的,无耻啊!”

“抄袭?吾等文人雅士,耻与为伍!”

高长寿眯了眯眼,故作焦急,“杜,杜晖,此诗是你所作?”

“哈哈哈!高长寿,没想到吧!”杜晖得意忘形,大声笑了出来。

张垚见状,立马干咳一声,“咳,大胆高长寿,竟敢行抄袭之行!”

“恕本官直言,你之品行恶劣,进不得我学子监!”

他这话一出,场上顿时安静了些许。

孙尚用审视的目光扫了扫高长寿,眼中露出一阵失望之色。

见他们都跳了出来,高长寿大笑出声。

“哈哈哈,张垚博士,你们真是好手段啊!”

“休要胡言!”张垚脸色一变,微微瞥了瞥后方的那位老人,急促喝道。

高长寿撇了撇嘴,一把抢回自己的诗篇,指着上方道:“既是杜诗君所作,那么就请诗君上前解释解释,此诗的后半联……为何没有呢?”

“啊,什么?”

又是一阵骚乱。

杜晖猛然抬头,冲了过来。

只见,麻纸上,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大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高长寿本想抄写全篇的,但前半部分现在写出来,那就是杀头的罪。

而刻意留了半联,就是等着这位诗君送上门来呢。

而这杜晖也太自信了,凭他高长寿脑海中的数百首经典,哪一篇拿出来,不吊打他?

至于花了百两银子,哼,迟早得让这货吐出来。

“哎呀,杜诗君,不会自己写的诗,自己接不下去吧?”

高长寿刻意高声讽刺道。

杜晖此刻涨红了脸,迟迟没有言语。

不是他不想做答,而是,此时真的没有灵感。

这下,围观之人都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杜晖在撒谎!

“简直岂有此理!杜晖,你身为助教,怎敢糊弄我等朝廷命官?”

孙尚站了起来,面色微沉。

杜晖吓得双腿一软,张垚也是心中震动不已。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先前还和他聊得火热,看似不声不响的礼部侍郎,竟然向着高长寿。

“不,不,孙大人,这就是下官所作,高长寿在撒谎,是他在蒙骗诸位!”

杜晖冷静过后,想到了脱身之法。

既然没人知道后面半联是什么,那他又怕什么?

他可是诗君,在这学子监,除了祭酒大人,谁在诗赋上的造诣高过他?

“哦?”孙尚眉头一皱。

张垚也连忙帮腔,“对,对,此子想借此洗脱抄袭之嫌,真是可恶至极!”

“哈哈哈,杜晖呀,杜晖,你可打得一手好算盘!”

“哦,对了,还有你,张垚!”

高长寿缓步逼近,舔了舔嘴角,面露寒光道:“你们做不出,不代表本少做不出!”

“两个傻逼,听好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轰!

场外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怎会,怎会……”

杜晖和张垚傻眼了。

“敢问,张垚,张博士,小生的考核通过了吗?”

高长寿低下头,盯着张垚的双眼。

此时,张垚害怕极了。

不单单是害怕高长寿接下来的报复,还有接到的秘旨…

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一个高长寿算什么?

想到夏元帝的秘旨,张垚又重燃信心。

“哼!高长寿,纵使你通过了诗赋一轮。但在策问方面,二对一,你本次的考核仍是失败!”

“噫吁!”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再次发出了不屑的起哄声。

但张垚此刻已然铁了心,也不在乎面子不面子了,直接就要当众宣布,道:“高长寿考核……”

“通过!”

这时,后方传来一道厚重的男声。

“啊?”

张垚脸色大变,忙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祭酒大人,您这是……”

孙尚、孙之维以及一众助教和监生均起身站立,为后方的老者让出了一条通道。

“老夫倒是觉得,仅凭一篇师说,学子监就应当有其一席之地!”

张垚闻言,脸色又是一变,“可是,他本为学子监除名的监生,怎可再入?”

“的确如此!”

老者眯了眯眼,又道:“再做监生,的确于礼不合!且以高小友之才,可为人师!”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张垚惊了,连一众助教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祭酒,不可啊!”杜晖哭丧着脸道。

老者转头看向这位诗君,冷哼一声,“有何不可?”

“倒是你,无德无品,不太适合继续待在学子监了!”

“啊,不,杜晖再也不敢了!”

“哼!”

“张大人,您快给祭酒大人说说啊!”

张垚阴沉着脸,不敢出声。

要知道,眼前这位祭酒大人,在学子监掌事已有四十余年了。

认真算起来,连当今皇帝,都曾是他的弟子。

老者认真打量了高长寿一番,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在上京城的名气,可比老头子我都大咯,呵呵!”

望向眼前这位七旬老人,高长寿不敢托大,深深鞠礼。

“况老先生,晚辈惭愧,一身恶名,哪里能与先生相提并论!”

“哈哈!世上之人,皆追名逐利,倒是你,卓尔不群,不愧为高相之子!”

高长寿笑道:“世人皆被浮名累,闲来湖畔羡渔翁!”

“好,好,好!”

况修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大赞三声。

“小友!可愿入学子监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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