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朝斯莱特林那一桌看过去,看见桌旁坐着一个幽灵,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血人巴罗正好坐
在马尔福旁边,马尔福对这样的座位安排不太满意,哈利看了心里觉得乐滋滋的。
“他怎么弄得浑身都是血”两莫特别感兴趣。
我从来没问过。”差点没头的尼克拘谨地说。
等到每人都敞开肚皮填饱肚子以后,剩下的食物就一股脑儿地从餐
盘里消失了。餐盘又都变得光洁如初。过了儿,布丁上来了。各种
口味的冰淇淋应有尽有,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
哈利取过一块糖浆水果馅饼,这时话题又转到了各自的家庭。
我是一半一半。”西莫说,“爸爸是一个麻瓜,妈妈直到结婚以后才
告诉爸爸自己是个巫师。可把他吓得不轻。
大家都哈哈大笑。
“那你呢,纳威”罗恩问。
“哦我是由奶奶带大的,她是巫师。纳威说,不过这么多年来我们
家一直把我当成麻瓜。我的阿尔吉叔爷总想人不备,想方设法道我露手魔法一有一次他把我从黑湖码头推了下去,差一点儿把我淹死
结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直到我八岁那年,有一天我阿尔吉叔爷过
来喝茶,他把我的脚脖子朝上从楼上窗口向下吊着,正好我的艾妮叔婆递给他一块蛋白蛋糕。他一失手,没有拿稳我。我自已弹了起来—飞过整个花园,摔到马路上。他们都高兴极了。艾妮叔婆甚至高兴得哭了起来。你要是能看看我接到入学通知书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了,你看,他们原以为我的魔法功力不够,不能进这所学校呢。我的阿尔吉叔公先备地给我买了一个蟾蜍。哈利的另一边娅妮和赫敏正在议论他们的功课(“我真希望直截了当,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对变形术特别感兴趣。你知道,把一样东西变成另一样东西,当然,应该是非常困难—”;“你应当从小的东西变起,比如把火柴变成针什么的—”)。
哈利浑身热起来,想睡觉,但他又抬头看了看主宾席。海格正举杯狂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头上裹着可笑的围巾的奇洛教授正在跟一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斯内普说话。而斯内普呆呆地看着娅妮。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斯内普老师的视线越过奇洛教授的围巾直视
哈利的眼睛—哈利顿感他前额上的那道伤疤一阵灼痛
“哎呀!”哈利用一只手捂住前额。
怎么了”珀西问
“没一没什么。”
灼痛像来时一样,刹那间就消失了。挥之不去的是哈利从那位老师
目光中得到的感受,他觉得那位老师对他没有一点儿好感。
&"斯内普教什么。&"
斯内普教授,教魔药学,但他不愿意教这门课大家都知道他眼馋奇洛教授的工作。斯内普对黑魔祛可是大大在行。”
哈利注视了斯内普片刻,但斯内普漫有再看他。
最后,布丁也消失了,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礼堂里也复归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
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
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邓布利多那双闪亮的眼睛朝韦斯莱孪生兄弟那边扫了一下。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
法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
不想痛苦惨死的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哈利哈哈大笑,但笑的人毕竟只有少数几个。
“他不是认真的吧”哈利悄声问珀西。
“不可能,”珀西朝邓布利多皱起眉头说,“可奇怪的是,凡不准我
们去的地方,他通常都说明原因,比如,那片林区里有许多危险的野兽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我想他至少该对我们级长讲清楚的。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
哈利发现其他老师的笑容似乎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将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就飘飞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
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邓布利多说,“预备,唱
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大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大家七零八落地唱完了这首校歌。只有韦斯莱家的孪生兄弟仍随
着《葬礼进行曲》徐缓的旋律在继续歌唱。邓布利多用魔杖为他们俩指挥了最后几个小节,等他们唱完,他的掌声最响亮。
“音乐啊,”他擦了擦眼镱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
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跟着珀西,穿过嘈杂的人群,走出礼堂,登上
大理石楼梯。哈利的两腿又像灌了铅似的,不过这次是因为他太累,而且吃得太饱。他实在太困了,因此当走廊肖像上的人在他们经过时喁哐私语,指指点点,当珀西两次带领他们穿过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时,他甚至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吃惊。他们哈欠连天,拖着沉重的脚步又爬了许多楼梯。哈利正在纳闷,不知他们还要走多久,这时前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边,一捆手杖在半空中飘荡着,珀西向前迈了一步,于是那
手杖纷纷朝他飞来
“是皮皮鬼,”珀西小声对一年级新生说,“一个专门喜欢搞恶作剧的幽灵。”他又抬高嗓门说:“皮皮鬼——显形吧。
回答他的是响亮、刺耳、像气球泄气似的噗噗响声。
“你是要我去找血人巴罗吗”
噗的一声,突然冒出一个小矮人,一对邪恶的黑眼睛,一张大嘴,盘腿在半空中飘荡着,双手牢牢抓着那拥手杖。
嗬嗬嗬!”他咯咯地奸笑着,原来是讨厌的一年小鬼头啊太好玩了
他突然朝他们猛扑过来。学生们一下子惊呆了。
“走开皮皮鬼,不然我去告诉血人巴罗,我可不是开玩笑西大呼道”
皮皮鬼伸出舌头,不见了。手杖正好砸在纳威头上。他们听见皮皮
鬼腾空而去,飞过时盔甲铿销作响。
“你们应当对皮皮鬼有所防备。”珀西说,领着大家继续朝前走,“血人巴罗是唯一能降住他的,他甚至连我们这些级长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们到了。”
走廊尽头挂着一幅肖像,肖像上是一个非常富态的穿着一身粉色衣
服的女人
“口令”她问。
“龙渣。”西说。只见这幅画摇摇晃晃地朝前移去,露出墙上的
一个圆形洞口。他们都从墙洞里爬了过去纳威还得有人拉他
把—之后,他们就发现已经来到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了。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摆满了软绵绵的扶手椅。
珀西指引姑娘们进一扇门,去往她们的寝室,然后再带男生们走
进另一道门。在一部螺旋形的楼梯顶上—他们显然是在一座塔楼
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五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深红
色天鹅绒帷帐。他们的箱子早已送了上来。他们已精疲力竭,不想再多说话,一个个换上睡衣就倒下睡了。
今天的伙食太丰盛了,是吧”罗恩隔着帷帐对哈利小声说,“走开,
斑斑!它在啃我的床单呢。”
哈利本想问罗恩吃没吃糖浆水果馅饼,可没等开口就睡着了
也许是哈利吃得过饱的缘故,他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他头上顶
着奇洛教援的大围巾,那围巾一个劲地絮絮明明,对他说,应当立刻转到斯莱斯林去,因为那是命中注定的。哈利告诉围巾他不想去斯菜特林。围巾变得越来越重,他想把它挂掉,但它却得他头痛一他在挣扎的时候,马尔福在一旁看着他,哈哈大笑:接着马尔福变成了钩鼻老师斯内音:斯内音的笑声更响,也更冷了一只见一道绿光突然一闪,哈利惊醒了,一身冷汗,不停地发抖了
他翻过身去,又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他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