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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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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鸯察觉出宁玉荣的怒色,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冲撞了,当场解释本应是最好的时机,可是她心系王吟松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打定了主意要尽早脱身。

于是她蹙起眉,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面色是隐忍的痛苦,不等宁玉荣询问,就先告罪,涩然道自己肚子不舒服,需要回去。

宁玉荣明显不信,但明面上还是得顺了陆行鸯的意,她看着陆行鸯往回走的身影,眸光愈沉。

——若论心机,茵茵是半点也比不上的吧?

陆行鸯回到自己的棚子,有两三个掌柜瞧着她打招呼。她一一应下,不经意地扫过王吟松的位置,状似疑惑,问王掌柜人呢?先前见他坐在这里,还想要和他再说几句话呢。

有一个掌柜性子爽快,当下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说王掌柜去那边了,说是有些闷,出去转转去了。

陆行鸯“哦”了一声,去自己原先位置上坐着,先前放着的竹筒里还有一半的水,在天光下明明照耀着。八壹中文網

她盯着瞧了片刻,忽而福至心灵。

如果说,竹筒能装水,两者调换,水是不是也可以载竹筒?

方才王吟松所去的方向,若记得不差,再走些路,是有一条河流的。顺流而下,也就、可以出山了吧?

春日阳光和煦,陆行鸯却无端觉得冷,她静默地坐在那里,思绪纷乱,既懊恼自己在最初没有想到这一点,又隐约希望所猜有误。

最后,她起身,笑着对其他掌柜说自己忘了带件东西,先回去一趟。

少女粉面薄妆,笑容明艳,露出顽皮的神态,向坐着的各家掌柜眨了眨眼,娇俏又明媚。

她说:“各位掌柜帮我打掩护呀,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先溜了,又得费一番口舌了。”

这话引得商人们哈哈大笑,他们相互看了几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稀奇之后的愉悦,于是朗声应下了。

陆行鸯回以一笑,转身快步朝庄子处走了,等到她确定自己身形已经消失在众人视角,眸光微动,敛眉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凭着记忆,来到了王吟松走的那条路上。那原本有人为踩出的小路,但陆行鸯怕王吟松原路返回两人撞见,于是令辟了一条,踩着过膝的杂草慢慢艰难前行。

走了约有一柱香,陆行鸯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迅速反应过来,蹲在了一棵树后,杂草随着她的蹲势向她靠拢,将她隐秘藏起。

来人步履稳重,行到此地,忽而咳了一声,吓得陆行鸯心中一颤,继而心跳如鼓,下意识握紧了拳。

是王吟松。

她竖耳细细观察,传来的步履声平缓又有节奏,不像是发现了异常的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等王吟松走后,陆行鸯从几米之外的树后站起身,目光沉沉,看着前者消失的方向。

而后,她快步朝前走去,离得近了,走了没多久,隐约水流声便传入耳中。

那里果然有一条河!

陆行鸯心神动荡,也无需思虑什么了,清澈河水卷席着泥土的清苦味,扑面而来,她忽而鼻头一酸。

早该想到的,若是陆路不通,也只有水路一条了。

在这里放一只藏着机密的竹筒,随着河水汇集到下游广阔的湖面上,任谁火眼金睛,也不会注意!但有心准备的人,伪装成渔民在下游湖上打捞,又岂会找不到?

是她太天真,也太自作聪明了……

陆行鸯低着头,凝视自己满是泥泞的鞋面,心中荒凉一片。起初她成竹在胸,如今她感到局势脱手,自己掌握的从始至终,不过一场与自己的博弈。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会有补救的机会吗?

陆行鸯闭了眼,在心中近乎无声地质问自己。

她背负的是陆家的存亡兴盛,她在心里竭力询问自己,要不要堵上一把?

下一刻,她抬手按住了酸涩的眼眶,终于动了步子。

陆行鸯沿着河边往前走,像是一步一步踏上已经失去控制的未卜局势。时光的流逝似乎感觉不到了,她一边疾步顺着河岸去往下游的湖泊,一边想着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她想了很多种,也将许多细枝末节联系起来,试图得到有效的利用。后来大抵是因为心急,未顾着脚下,陆行鸯摔了一跤,她跌到地上时仍然恍惚,不明白方才天旋地转因何原因?等到手上的疼痛袭来,陆行鸯才逐渐回神。

跌倒时手掌下意识地撑住,按在了岸边凌厉的细小碎石上,没有破,但是那万千尖锐破势袭来的痛觉依然让陆行鸯感到委屈和难受。

疼痛感让她清醒。

陆行鸯站起身,看着自己潮湿的鞋袜,以及满身的泥泞,忽而一叹。

她承认自己有些天真了,此刻就算王吟松的人还没有打捞,她也能够即时抵达,那下一步要如何呢?总不能让她这个旱鸭子凭着一腔孤勇跳湖吧?

陆掌柜深深蹙起眉,几个呼吸后自甘认命般叹口气,终于往住处去了。离众人回来还有两个多时辰,足够她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再做打算。

山庄中少人看守,但是陆行鸯还是尽可能走些偏僻的小路,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关上门后心中忽然涌上些微悲苦。

太静了。

她面无表情走到浴桶旁,脱了衣裳站到里面,也不在乎凉意,用水瓢舀起一旁放着备用的水桶里的水,便往自己身上浇去。

身体因凉意本能地瑟缩战栗,陆行鸯快速将自己洗漱好,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将脏了的衣裳鞋袜一股脑全扔到角落里,不准备要了。而后拿着自己的牌子出了门,她已有可以出山的准令,守着的士兵很快便放了行。

到了陆家铺子,甫一进去,陆行鸯便和管事对了暗号,让他急速召集死士过来,自己趁着等人的时间,将账册又翻看一遍。

等到死士应召而来,管事向她使了个眼色,陆行鸯心领神会,从一楼大堂施施然起身,转身去了后堂。

死士们恭敬等着,听着她传达最新的命令。

陆行鸯扫视过这些年轻的面容,淡声开了口。

“速去山后的下游湖泊,若是有三两渔人正在打捞什么,解决掉吧,信会在竹筒中。”

其实她的语调很缓,是一贯温和的腔调,但是那些死士听到之后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有一个没忍住,开口问她:“主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因为这是陆行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杀伐果决的话。

他的话引起一直静默在一旁的人的不悦,为首之人很快斥责他,说主子说话你就不要乱插嘴了。

气氛一时静下来,陆行鸯看着后说话的那人,是一个眉目晴朗的少年,她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只好对他莞尔一笑。

但陆行鸯没有隐瞒,对面的都是陆家养的死士,为的都是陆家的利益,况且让他们以命相搏,总该让他们知道所做为何。

“前几日王吟松同我寒暄时提到了酿酒要准备的米粮,我当时未做细想。可是后来撞到了他与丞相的对话,虽不知他们在密谋什么,可近来商界没什么大事,有什么事情能将丞相、王家和陆家都牵扯上呢?我左右思量,认为最有可能的便是他提到的酿酒备粮了。”

“……所以他们秘密传出的信件,一定与备粮之事有关,诸位都知道朝中酿酒工序本就繁杂,若在我们这一项上出了差错,恐怕得跌一个大跟头了。”

“事关陆家利益,还望诸位尽心。”

为首的木靳率先应下,带着其他人走了,时间紧急,陆行鸯也不做停留,快速回了山。

她回去时发现众人已经回来了,可这比预估的时辰早了许多,况且四周是隐约的躁动,陆行鸯便疑惑询问守卫,一人带着明显的担忧,向她吐露实情。

“小公子猎场受了伤!陛下和长公主急匆匆带他回来,召了好多御医,正在瞧。”

听到这个消息,陆行鸯险些站不住脚,双目有些愣神。

顾寻安受伤了?怎么伤的?重不重?

奔波至今的双腿已经酸痛沉重,她觉得走到自己屋前这段路耗了她不少心力,等在屋前的画绣看到她,跑过来又再次小心翼翼告诉她这一情况。

心中绞痛感更甚。

陆行鸯面色苍白,握着画绣的手,问她具体情况。

“主子……”画绣其实不想说的,但是她也明白陆行鸯想知道,“当时顾公子一身是血被陛下扶出来,动静不小,长公主当场就落泪了。我看到顾公子后背都是血,衣裳划破了好几处,听人说,是遇到了虎……”

一颗心猛烈一颤,陆行鸯发着抖,感到头脑昏沉。

她听着画绣的话,却也设身处地想了一遍顾寻安的遭遇,心中越发难受,仿佛也受了同样的伤痛。

同时,她也近乎绝望地发现,有些人,明明做好了打算与之客气守礼、永不往来,但事情发生,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记忆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势不可挡,鲜活深刻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

她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败下阵来,明明出口时的语气已经很虚弱,但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

“画绣,他现在在哪?我想……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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