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的确是令林枫再度见猎心喜。古时的朝廷,不管每年收到多少税收,都会全部放在国库里。国库空虚,便是朝廷衰败,国库充盈,便是国力强盛。但久而久之,这些财货不流通,则反而带来许多经济问题。而现代国家因为有银行的存在,不光能撰取利益,还能改善民生,令天下财货流通,经济自然兴盛。陈嘉年这番话,已然是令林枫心中一喜。不过他不动声色,而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传旨,陈嘉年挪用公款,因私废公,革去官职,于家中述职。”
“至于这借贷之法,一时半会难以收回,便由陈嘉年继续实行。”
“臣领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被削去官职,但陈嘉年却并无半点痛惜,反而是一副得到任用的样子。许多大臣们也是眼观眼鼻观心,心知肚明,皇帝这是明贬实褒,恐怕不久之后,这南直隶便呆不住陈嘉年了。他们心中对陈嘉年以及其那借贷之法深深厌恶,然而此时却也不敢反对,只得跪地口称圣明。接下来,林枫又敲打了一番吏部尚书沐德义。毕竟一路过来,湖广,徽州等地的许多官员都犯事,他也应该受罚。“沐德义,渎职严重,罚俸禄三年。”
“臣沐德义领旨,谢陛下宽仁。”
沐德义心中却是诧异不已。昨夜他女儿沐恬澄回来,却是面如死灰,魂都没了。他几经追问,沐恬澄却是不告诉他原因,只说沐家要完了。这可给他吓了够呛,思来想去也只能是皇帝这边出了事,今天本就惴惴不安。可没想到,皇帝却并未责罚他,甚至连沐恬澄有关的事都没问一句。这可...太奇怪了。但他也不敢问,只能跪地谢恩。“朕的事已处理完了,各位爱卿,便散了吧。”
林枫从龙椅起身,转身离去。“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内众臣齐齐跪地山呼。...下了朝后,林枫在皇宫里也呆不住,而且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处理奏折了,怎么会一直呆在宫里?林枫便与闫老一同前去东厂,视察一番,但主要的是去看看江琉璃的状况。及至东厂门口,许多因调查通倭一事前来的各地锦衣卫指挥使,皆是早就等在这里,朝林枫下拜。“叩见万岁。”
“平身吧,朕是随意来看看。”
“谢万岁。”
接下来闫老带林枫视察了一番,最终便到了关押着江琉璃的牢房外面。“陛下,此女已经招了,而今,我等已是得到了这个‘日出’组织的情报。”
“根据江琉璃所称,倭国已于五年前完成了统一,而今乃是一位名为天照女皇统治倭国。”
“这‘日出’,便是倭国女皇所设间谍组织,机构庞大,人数众多。”
“其在大奉东南沿海各地,皆有成员,而今老奴已派人去各地捉拿了。”
闫老小心道。“哦?招了?倭国女皇?”
林枫眼眸微微一眯,不光有个女皇,而且还将倭国统一了?大奉自成立初,沿海便一直有倭寇作乱,而那时候倭国还未统一,这些倭寇多是倭国各地大名所派。而现在倭国还完成了统一,这只怕目的便不是倭寇劫掠了。“务必好好调查,一个国家所成立的间谍组织,难道只是为了用于倭寇作乱抢劫财货?”
“朕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林枫说道。“回陛下,老奴也觉得此事有蹊跷,若真如此,只怕倭国所图甚大!”
“甚至有可能有战争风险!”
“老奴当全力盯着此事!绝不出任何差池。”
闫老压力不小,但这件事也是给他提了个醒,锦衣卫不光要注意大奉官员,大奉各地的情况,也都需要掌握。他可不会令这种失态,再出险一次了。“甚善,不过江琉璃就这么容易招了?用刑了吗?”
“回陛下,江琉璃只怕是顾及沐恬澄,所以极力配合,为了诱骗她说出情报,老奴擅作主张,告诉她只要说了一切,便可保沐恬澄一条性命。”
闫老跪地说道。林枫扫视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说道:“这种小聪明,以后便不要再用了。”
“朕可不是因女色误国之人。”
“是陛下,老奴罪该万死。”
“罢了,此番便这样吧,朕也没打算对沐恬澄怎么样,之前,也不过是吓唬她一下。”
林枫淡淡说完,随即便走入了江琉璃的牢内。“谢陛下宽仁!”
闫老松了口气。这般处置,的确是他有一些小心思,毕竟不管是江琉璃还是沐恬澄,都是皇帝临幸过的女子。所以,他才没有安排人用大刑,而是采取这般威逼利诱的方式。但眼下来看,他留的这个心眼,还真不赖。却说林枫,入得牢房之后,便看到幽深监牢内,那坐在角落的身影。正是江琉璃。因其比较配合,而且什么都说了,再加上闫老调查一番,发现江琉璃所窃取的情报并不多,半年来也就几条,而更多的情报,则是那酒楼的侍卫们窃取的。再加上有林枫的关系,江琉璃在监牢里的确没上什么大刑。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憔悴,那楚楚动人的俏脸微微泛白,罗裙下,那细嫩白皙的双腿,也看的林枫心里一荡。啪嗒,啪嗒。伴随着林枫的脚步声,江琉璃微微一怔,可随即,这才发现了林枫的到来。“陛下...”她顾不得见礼,一见面便急匆匆站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而跌倒在地,可随即,便朝林枫这边连跪带爬的过来,来到了监牢旁边。见状,锦衣卫们立刻要将她支进去,林枫却是摆了摆手,锦衣卫们这才作罢。“谢陛下。”
“陛下,所有的事我都已经说了,所有的罪我也都认了。”
“只是,先前他们所言,只要我都说出来,陛下便可放过沐恬澄,这是真的吗?”
她迫切的想要确定这个消息,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那扑在地上,看起来凄美可人的样子,不管是何等男子,都要为之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