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确实回来了。

一早醒来，宋轻尘也懒得问它去了哪儿，直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给它说了一遍。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还有其他穿书者。而且当初你不是说，这个世界为我而生么？”

系统却答非所问，让宋轻尘总觉得它在隐瞒什么。

【系统：额……难道小主你不喜欢热闹吗？】

【系统：但我之前检测过，你上辈子心里总想着……】

“……”

是，宋轻尘承认，上辈子他总想着：为什么热闹总与他无关？

但是说好的幸福、快乐呢？差评好吗！

宋轻尘：“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第三人’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其实只要不碍着他，有多少穿书者他都无所谓。但“第三人”不仅是个有想法的家伙，还连话都说不明白。

【系统却显得委屈：人家也不知道嘛……人家只有你的视角。】

那要你何用……宋轻尘无语了，觉得得不到答案，便不再吭声。

系统也陷入了沉默，直到看见颜晗的帖子，才笑出了声。

【系统：嘿嘿嘿……】

不过在发现宋轻尘面无表情后，它又默默闭上了嘴。

事实上，发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宋轻尘不是没想过。

但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不想同前世那般再被过度关注。

——想当年，他们学校甚至有一个叫“轻团”的迷妹组织，每天都试图从宋轻尘的一颦一笑中研究出他的喜好。奈何研究对象整天郁郁寡欢、不苟言笑，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好在时间还早，校园内人群稀少，投来的目光也比较少。

但宋轻尘怎么也没想到，尚未进入教室，又有“惊喜”来报。

[颜晗：你是不是惹着谁了？]

[颜晗：（图片.jpg）]

照片中，他课桌下有一大摊浑浊的污水，明显是不久前刚泼的，格外突兀。

点开一看，表情瞬间降了温。

见宋轻尘停下步子，朱逸群凑到对方手机前看了一眼。

发现自己的座位被殃及后，他瞬间炸毛：“我靠谁啊！有毛病啊？！”

宋轻尘一言不发，但其实他已经想到是谁了——

无非是江暮雨那个黑化的小迷弟，王宴。

因为按照原文，段逍恒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只是……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无差别攻击？？

【系统又冒了个泡：嗷呜，小主你也黑化吧！】

“……”

不曾想，这还不算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他再一打听，发现段逍恒的座位平安无事。

“？”

凭什么？？

*

江暮雨今天刻意没等段逍恒。

他这两天本来还在考虑换宿舍的事，因为段逍恒他们寝室有张空床位。

结果偏偏，班里那个转学生办完住宿手续后，抢先住了进去。

江暮雨：“？？”

真是令人窒息的巧合。

说起陆川这家伙，江暮雨觉得他是真没眼力见儿。

每次他给陆川丢眼刀，对方只会以充满学识的眼神回视他，并露出一脸“我只是问个题而已肿么了”的无辜表情。

“！”江暮雨觉得自己快被这人气到四大皆空。

这时，身边有两个女生经过。

“唉，我感觉我男朋友最近总是背着我干什么……”

闻言，江暮雨不自觉地放慢了步子。

“那你可以去找论坛里那个傲天啊。”另一个女生提议。

“那个不会是骗人的吧？听说帖子里全是托儿。”

“应该不是，我找他问过题，一下就给说明白了。”女生道，“重点是他业务挺广的，还收拾过渣男呢，你可以让他帮你抓小三。”

旁听的江暮雨：“……”好主意。

不过他还没把主意变现，就猝不及防地收到了来自他大哥的消息。

[宋轻尘：快月底了。]

[宋轻尘：这些日子大哥也没要求过你什么。]

[江暮雨：……]

[江暮雨：有话就说。]

[宋轻尘：来帮大哥拖个地，打赌的事就算过去了。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深呼吸。

其实昨晚论坛那个关于宋轻尘的帖子，江暮雨也看见了。

想起这个，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心说：拖就拖吧，看在这家伙比我惨的份上。

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正要去拿拖把，却发现桌兜里有一张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一笔一划清晰可见，但组合在一起，却极了小学生的手笔。

【可以把你捡的猫送给宋轻尘吗？】

末尾配了一个可爱……不，扭曲的笑脸。

江暮雨：“？”

谁写的？

凭什么？？

*

上午最后一节课，异能班那个大群忽然热闹起来。

讨论的话题是——为何自从分班后，班里但凡有什么动静，不论大小总会被老师发现。轻则口头批评，重则千字检讨。

例如此时此刻，江暮雨正在走廊上罚站，原因是给段逍恒传纸条影响别人上课。

关键是，传纸条的时候授课老师完全没看见，却在瞟了一眼手机后，直接点名把江暮雨请出了教室。

[综·江暮雨：他当时在黑板上写东西，怎么可能看见？]

[综·赵北：不会是有人实时盯着异能班的监控吧。]

[文·何竹：我去，吓得我赶紧把书垒高。]

[文·许小天：没准班里有老师的卧底，在线打小报告的那种。]

眼看消息不断增多，宋轻尘正想点开群聊看一眼，却一个手滑，打开了江暮雨的聊天界面。

正想关闭，意外地发现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他有些纳闷，抬头望向窗外。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能看见被罚者伏在栏杆上，毫不掩饰地拿着手机。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放弃输入，宋轻尘便切到了群聊界面。

[武·胡尔：会不会是学校允许异能班的老师使用异能？能看见背后的那种。]

[武·莫天：那也不可能每个班的老师都有这异能。刚才我吃个泡面就被发现了，明明我把书垒得比我人还高。（黑人问号.jpg）]

[文·宋轻尘：但是每个老师都是有嗅觉的。]

[武·莫天：……]

[综·江暮雨：是你吃泡面不加调料，还是你们老师没长鼻子？]

[武·莫天：cnm，江暮雨放学等着。]

[综·江暮雨：叔叔我们不约。]

就这样，群聊一直“核平”地持续到了下课，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

中午宋轻尘回教室，发现桌上被人贴了一张便签，上面画着一个很抽象的人。

乍一眼，宋轻尘觉得自己的眼睛有被辣到。

“我勒个去，这年头流行用脚画画？”金毕瞟了一眼差点没笑死。

“什么呀？”颜晗和朱逸群都凑了过来。

画中人戴着眼镜，在眼睛的位置作画者还添了一个箭头，看不懂有何寓意。

除此之外，背面还用并不算好看、但还算清晰地字体写着一句：因为他能看见。

*

收到新订单的时候已经临近放学。

这次的客户叫“乐观坚强”，只看名字，宋轻尘感觉是个上了岁数的。他打开对方主页一看，发现空空如也，便坚定了这个想法。

心说莫非也跟许小天他姐姐一样，是慕名而来？

这次不会是抓出轨的丈夫吧？

直到对方发来一句——

【乐观坚强：别管我是谁，今晚自修，你找人也好、自己上也好，总之想办法帮我盯着高二综合班陆川这个人，看看他有没有勾搭段逍恒的行为，以及段逍恒的反应。底价200，发现一次就给你加100。】

【乐观坚强：他们要是干点什么，你直接上去送他们两巴掌，一巴掌500。】

宋轻尘：“……”江暮雨你掉马了你知道么？

17点整，系统送上随即福利。

［今日福利：道具卡【朝花夕拾】功效：想弥补遗憾么？走起！（注意：仅限2分钟，可改变过去）]

伴随而来的是233的尖叫。

【系统：啊啊啊小主你运气太好了！！能得到这种稀有卡！！】

“安静一点……”这张卡让宋轻尘回想起那天在考场上，用1000积分画了一头猪。

别问，问就是后悔。

走出教室，宋轻尘发现火烧云染红了天。不过更红的是莫天那个头，以及他正在点烟的打火机。

稍加思考，宋轻尘走了过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我昨天听人说，你在打听那个‘傲天’？”

莫天也不否认，还主动说了理由。

“倒也没什么。”他吐出一口烟，慵懒地说，“前天我不是在论坛上打听那个发视频的账号嘛，然后有个人给我发私信，建议我可以去问那个‘傲天’。”

“宋轻尘——”颜晗在远处喊了一声。

闻声，宋轻尘便不再多留，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那个人在论坛叫什么名字？”

莫天又吐了口烟：“‘第三者’……”

“……”

“啊不是！”莫天忙改口，“是‘第三人’！”

*

得知宋轻尘要留下来自修，颜晗也主动留了下来。

他打算利用晚自修，码完帖子的后续。

见自家表哥和好兄弟都留下来自修，朱逸群人都傻了。

这世界怎么了？大家怎么都爱上了学习？

那我嘞？

该何去何从……

*

段逍恒搞不懂江暮雨今天又怎么了，早上不等他，放学还一声不吭就走。

不过想想，以前江暮雨也是这样，放学了总跟一群人去网吧打游戏。

站在饮水机前，只一个发呆的功夫，咖啡从杯里溢了出来。

被烫到后他手颤了一下，瓷杯落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没事吧？”陆川正好也来倒水，见状把水杯放到一边。

段逍恒摇摇头，看着被咖啡溅到的白衣，不由皱眉。

“去冲一下。”陆川拉开他，朝洗手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我帮你扫。”

“谢谢。”

带着烦闷的心情走到洗手间门口，段逍恒听见里头传出说话声。

“以后别叫我老大了，被人听见不太好。”听声音有点耳熟，还伴着洗手的声音。

“嘶……”另一人顿了顿，“那我叫老乡怎么样？”

听见这句，段逍恒脚步一顿。

倏然间，关于周末那个幻境，脑海中朦胧的记忆竟然清晰了一些。

他忽然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女鬼伏在他身后，说的似乎就是……

——“我是你老乡啊……”

当时他听完后：“？？？”

但说完后女鬼就不见了，他一回头，看见了陆川。

正失神，身后陡然传来一句：“发什么呆呢？”

段逍恒回过头，发现陆川又像那天晚上一样，站在他身后。

恍惚间画面有些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