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一顶孝顺的帽子扣下来!
杜羽蘅盈盈欲泣,“阿奶,娘卧床一两个月了,阿奶今天才想起来要给娘抓药吗?而且阿奶喂补药,为什么要让阿爷拦着我?难道我还会拦着不让娘好起来不成?”
“你这丫头历来就有些不懂事不听话,我这不是怕你坏事……”
“阿奶!钱郎中已经进去查看了,等钱郎中检查完,是不是补药,不就清楚了吗?”
方老太太撇撇嘴,“谁不知道你是仁医馆的丫鬟,钱郎中向着你,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羽蘅心中冷冷一笑,原来这老虔婆打的是这个主意,先告诉大家自己和钱郎中相熟,等钱郎中确认方桐确实被毒,再倒打一耙说是杜羽蘅胡说栽赃!
可惜!今天遇到的是重生后的杜羽蘅!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岂容你狡辩两句就能混淆的?
说话间,钱郎中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手里托着一块布,出来了却没说话,只是吩咐一声,“小海,去请里长来!”
小海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将里长请来了。
里长走进人群里还有些迷糊,就见钱郎中走到院子中间,拱手道,“里长,我在这方家遇到一件大事,要请里长定夺。”
“钱郎中,什么事?”
“里长请看,这是刚刚方家大女儿方桐吐出来的东西,有蒜味,有血迹,以我行医多年的经验,方桐这是中了砒¥霜之毒!”
此话一出,人群里迅速炸了锅。
“什么?!居然中毒了?”
“还是砒¥霜!这是要毒死人啊!”
“天啊,好狠毒的心思!”
杜羽蘅跪倒在里长脚下,“求里长大人为我们娘俩做主!”
方老太太也尖叫一声扑倒在里长脚下,“里长大人,冤枉啊!他钱郎中是杜羽蘅的主家,他的话不能信啊!”
钱郎中生平从来没有这么被冤枉过,脸气得通红,“里长大人!我仁医馆开在这李家镇十多年了,十里八乡什么口碑乡亲们都知道!我今天就以名声起誓,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人群中又是一阵喧哗!
“钱郎中在咱们这住了这么多年,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可是杜羽蘅现在确实在仁医馆做事,钱郎中要护着也说得过去啊!”
里长以前并非没有见过砒¥霜中毒的事故,闻了闻钱郎中带出来的布巾,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底。
可是围观的人这么多,又是下毒谋杀这种大事,不能马虎。
他对人群说:“麻烦各位乡亲去请一请镇上的其他郎中,多找几个人看看。”
乡亲们都点头认可,这事的确不能马虎,立刻有几个人出了方家去请人。
不多时,镇上其他几个郎中都到了,每人都进房里去仔细检查了方桐的呕吐物,又查了方桐现在的脉象,大家一致同意这是砒¥霜中毒的症状。
“还好吐得快,要不然这会人可能已经去了。”
杜羽蘅伏在方桐身上哀哀痛哭,弱不经风。
方大力和王氏脸上都蒙上一层死气。
方老太太却仍不肯服气,“就算是中毒,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吃下的,也不能就怪到我们头上。说不定是方桐自己久病,不想活了呢。”
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到这份上了,还要狡辩!
“里长大人,郎中们都在这里,不如问问他们,这毒会是什么时候吃的?”
既然老虔婆不死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掰开了揉碎了,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
郎中们一致同意是刚喂下药就吐了。
里长大人清清嗓子,大声问道,“刚才有谁看到是谁给方桐喂药的吗?”
乡亲们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听到杜羽蘅的大喊才过来的,来的时候方老太太和方大力就已经在院子里了。
只有一个人朗声说道,“我!我和我家少爷都看到了!”
竟是那个讨厌的小厮——叶修安!
“我和少爷住在隔壁的宅子里,一听到叫声就过来了。我们来的时候,方老爹还紧紧抱着杜姑娘,后来杜姑娘进了房间,方老太太和方大力才出来,而且他们手上还端着药碗!”
叶少爷清咳了一声,严肃点了点头。
这就是人证了!
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人群第三次爆出惊呼。
“真的是继母下毒谋害继女!”
“哎呀,这后母什么时候有好的!没想到这亲爹也……”
“男人啊,不然老话怎么说的,有后母就有后爹!这方桐母女俩真是可怜。”
里长大人也皱起眉头,叶少爷两人他是知道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贵公子,来镇上小住几月。他们和方家没有任何联系,肯定不会偏帮这个杜羽蘅,看来方家老两口和儿子儿媳下毒谋害大女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