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太冲动了!
徐晚晚现在只求周靖言如果生气的话,千万不要牵连整个徐家啊啊啊啊啊!
忽然变得心虚的举动自然是被周靖言注意到了,好了,后者更生气了。
徐晚晚想着,要不道个歉?可是...这声对不起她真的说不出口啊。
那就想个别的办法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嗯,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徐晚晚狗腿子似的将周靖言脱掉的外套捧在在手里,“穿上点吧,冷。”
“不冷。”
plana失败!
“那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
“不喝。”
planb也失败!
徐晚晚心里默念三遍永不放弃,继续微笑着想话题。
“我新学了几个字,你要不要看看?”
“学字?”
徐晚晚松了口气,总算有件事是他感兴趣的了。
“你不是会写字吗?”
徐晚晚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完了,她给忘了这一茬了,现在要怎么解释?!
“忽然就不会了,从我掉进池塘开始。”徐晚晚挠着头,撒谎撒的分外紧张。
周靖言站起来就往前走,徐晚晚以为他彻底生气了,慌乱的跟着他往前走:“你去哪儿?”
周靖言忽然停住,徐晚晚险些撞了上去。
冷傲的男人一言不发,走到了书桌前,海明还趴在椅子上昏睡着,周靖言将徐晚晚写字的那张纸拿过来看。
“我知道我写的难看,你也不用那个表情吧?”徐晚晚看着周靖言那一脸的嫌弃,心里特不是滋味。
在学校被老师批评都没这么不高兴过。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特别渴望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认可。
周靖言轻咳一声,将宣纸折了折,揣进了衣袋里。
“你不会要把它贴皇榜上,让全天下人笑话我吧?”徐晚晚见他如此这般对自己的第一幅文字作品,有些害怕他真的贴在外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去。
周靖言戳着徐晚晚那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奇怪想法的脑袋,“皇榜也是我能随便贴的?这话让旁人听了去,我都救不了你!”
徐晚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失言了,这皇榜只能是皇帝颁布告示才能用的。
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乖乖的闭了嘴,看着周靖言抻出一张新纸,帅气的拿起毛笔蘸了蘸墨,递给了她。
徐晚晚拿着笔,手被周靖言攥着,一笔一划的写。
周靖言字写的行云流水,带着特有的力道。
“这什么字?”徐晚晚看着面前的三个字,扭头去问站在她身后的周老师。
身后男人看了她一眼,“我的名字。”
他似乎,不怎么自称本宫了?徐晚晚转头看那三个字,‘哦’了一声。
而后将那张纸抽走,扣在了桌面上。换了张新纸,甩开了周靖言握着她的那只手。
按照刚才的记忆,重新将那三个字写在了新的一张纸上。
写的没有他那般刚劲有力,三个字看起来弹弹软软。
“是这样吧?”
看到周靖言终于笑了,徐晚晚这才放了心。
“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啊?”徐晚晚放下毛笔,后腰抵在桌子沿上面对着他。
周靖言从里衣内侧的衣袋里拿出一个白瓷药瓶,递给了徐晚晚,“给我上药。”
上药?徐晚晚打开那瓷瓶闻了闻,药粉的味道说不上来多好闻,但绝对比紫秋用的看起来好太多了。
“你受伤了?”见周靖言一身黑袍,实在看不出哪里受了伤,待看到他撸起袖子,才看到那满手腕的血迹。
看起来像是刚受伤不久,伤口只被布条缠住了,手法算不得多好,但起码止住了血。
怪不得刚才徐晚晚闻到了些血腥味儿。
原来不是心理因素。
“不是,你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刚才跟我扯皮那么久干什么?你不怕伤口感染啊?”徐晚晚强忍住晕血给她带来的不适感,轻轻将那布条子解下来丢到一边。
条子一解开,便有血液开始往外冒,徐晚晚胃部一阵痉挛,整个脑袋晕沉沉的,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想吐吐不出来。
即便这样,她还是低着头强忍着,将药粉洒在伤口处,还不忘轻轻吹着,仿佛这样便能缓解他的疼痛。
周靖言全程没看自己的伤口,一直垂眸看着徐晚晚,将她那担忧的神情刻在心里。
这世间真正关心他的人,没几个。
上好药,徐晚晚踉踉跄跄的跑到柜子里翻出了纱布。
好在每日要给紫秋换药,徐凌帮着买了很多纱布,还没来得及给紫秋送去,都屯在了她的房间里。
徐晚晚手有些抖,揭不开纱布上的封层,气急败坏的用牙撕咬。
好容易把纱布弄开,徐晚晚才走过去,帮他一点一点的把伤口给缠上。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找太医啊?”徐晚晚在最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才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袖子放下来。
周靖言刚才用右手教她写字,她也一直没关注他的左手,现下这左手的衣袖已经被血浸湿,摸上去黏腻腻的。
“我受伤不能让宫里知道。”所以不能找太医。
“为什么?”徐晚晚不解,“我要是受这么重的伤,一定哭个三天三天夜上我爹那儿骗些好处回来。”比如出去玩啦,比如买些新衣裳啦......
周靖言抬头,透过窗纸看向窗外的夜,夜色如墨,只泛着星点月光,“因为要杀我的,就是宫里的那些人。”
他话说的平淡,徐晚晚听着却如雷轰顶。
宫里的人要害他?徐晚晚这才意识到现在皇帝年纪也高了,几个皇子之间争斗的厉害。
刚来这儿的时候对什么都好奇,也听说了一些宫里的事情。
后来便将这些离自己远得很的事情忘了,再后来遇到了周靖言,看他天天很闲的样子,到哪儿都能碰见他,又觉得皇子的生活都安逸得很。
却没想到,他现下竟然正处于那种争斗中。
皇子争权,最后输的人下场都极其惨烈。可这争夺的过程中,也处处充满危机,如若不争,便是第一个会被除掉的。
徐晚晚虽说是理科生,但这史书倒没少看,皇子争夺皇位,大差不差都是相似的。
见徐晚晚一直没说话,周靖言回过头去看她。
原本正盯着周靖言的背影发呆,被他忽然一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在想什么?”周靖言用帕子将流到自己手上的血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