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还问起了徐晚晚那镯子怎么不带,徐晚晚以太过珍贵舍不得带搪塞了过去。
听到这个回答,沈润倒是没多说什么,本来那镯子就是他听说有人在徐府闹事,匆匆赶来之时路上随便买的,他只是想在给徐晚晚戴上之时,验证一些他想知道的。
他沈家娶的媳妇,必须清清白白。
那日甚至他已经做了决定,若是徐晚晚的守宫砂不见了,他会马上毁了这婚约,他要的是像自己母亲那样,美丽聪明给自己助力的妻子,而不是一个潜在的麻烦。
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被徐晚晚当成宝贝,沈润自然高兴极了,翌日便买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镯子送给了徐晚晚。
紫秋也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小粒照顾她照顾的很好。
听说徐晚晚要嫁人了,一定要自己亲手给徐晚晚绣嫁衣,得知徐晚晚的嫁衣是由沈家亲自找喜娘去订做后,她便转而去给她绣喜帕。
徐晚晚看着还是半成品就已经精致的不行的喜帕,又感动又可惜,感动于紫秋的心意,可惜于她并不会真的用到这东西,起码这次,用不到的。
派人去查,紫秋那个继母已经嫁人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再找紫秋的麻烦。
夜里,送走了滔滔不绝关心过切的娘,徐晚晚揉了揉快要起茧子的耳朵,开始坐在桌前习字。
她现在已经差不多能将文章读的半懂不懂的了,磕磕绊绊的也能猜出来大概的意思,进步甚大。
但她现在有个不好的习惯,一在神游之时,便会不由自主的去写周靖言的名字,怎么也改不掉这个坏习惯,她想起前些时日她一边看海茹做事,手上就开始写那名字,海茹便凑过去看。
徐晚晚大惊,好在海茹不识字,不然事就大了。
因着这个,她已经烧毁了不少写着周靖言名字的纸了。
想着想着,又游神了。
“字练的不错。”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徐晚晚猛地回神,周靖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低头一看,纸上写了好几个‘周靖言’,而且写得......确实挺好看的。
徐晚晚一时羞愧难当,慌忙的打横毛笔,将那几个字尽数抹去,纸张团成团,扔进了炭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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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经常这么做。
“你怎么来了?”徐晚晚将毛笔挂回笔架上。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但是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这句话没问出口。
但是周靖言回答的确是她原本心里想问的那个问题,他说:“前些日子去文园城办事,没来看你。”
“我下月十八就要成亲了,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帮我退婚啊。”想起每天母亲看她那‘见一面就少一面’的样子,头就大。
实在是接受不了徐夫人那种伤感的劲头。
周靖言凑近,吐纳拂在徐晚晚耳廓,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小耳朵一阵发烫,“放心,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来退婚的。”
徐晚晚蹙眉,“你打算怎么做?”
看着周靖言好看的眉宇舒展,徐晚晚生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猜。”他道。
如果能猜出来,那还问什么?徐晚晚白了他一眼,忽而开口道:“沈家和徐家是世交,你可不能用什么阴险的法子啊。”
用这种方式退婚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要是周靖言还用什么让沈家遭难的办法,那就真的让徐晚晚比真嫁给沈润还难受了。
周靖言摸了摸她蓬松的发顶,“放心吧,不会。”
小丫头还真善良。
徐晚晚被摸了摸头顶,脸就已经红了大半,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忽而想到了什么,绕过周靖言跑到衣柜处,将那叠的整整齐齐的玄色外袍拿过来,递到周靖言的面前。
“洗干净的。”还是徐晚晚亲自洗的。
因为这件带血的衣服,海明差点认为她是杀人犯,徐晚晚看这衣服精贵的很,若血液长时间不洗掉便会留在上面。
虽然这外袍的颜色暗淡显不出来,但到底还是会让人不舒服。
也不知道周靖言会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出门,要是被他随手扔了,简直可惜。
这样一件巧夺天工般的衣裳,拍卖一定有不少钱。
“你们皇室的衣服真精贵,我搓都不敢使劲搓。”她看着烛光映在那外袍金线绣制的花纹上,反射出的光泽都透露着华美精贵。
周靖言难以置信的接过那件早就被他忘却的衣裳,震惊道:“你亲手洗的?”
“不然呢,让丫鬟们知道我藏着一件带血的男装,我爹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她并没有觉得洗一件衣服有什么了不起的,反而埋怨周靖言:“你那晚走的时候就不觉得冷吗?连衣服都忘了穿,也不怕伤口被冻伤,还有袖口的口子我也缝上了,就是缝的不太好看。”
周靖言盯着那件衣裳,少见的出神,从来没有人会为他洗衣裳,除了浣衣局的人每两日去各宫里取以外,徐晚晚是第一个主动给他洗衣服的人。
他觉得奇怪,朝将将自己麾下的主力全部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朝臣发誓永远效忠追随他的时候,他的内心都没有一丝波澜。现下,却因为一件衣裳,一件带着她的味道的衣裳,他的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见面前之人许久不做反应,徐晚晚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回神后,周靖言将自己身上的豆青色外袍脱下来丢到椅背上,将那件玄色外袍穿了上去。
徐晚晚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周靖言今天的衣裳原本是豆青色外袍,在里面那一件是较外袍颜色浅一些的青色,原本是很合适的一套衣裳。
他却将外袍换成了黑色的,这样的搭配真的很像奥利奥好吗,还是抹茶味儿的!
徐晚晚看着这般穿着的周靖言,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咧开嘴哈哈大笑,周靖言不知她在笑什么,就安安静静的欣赏着美人儿的笑颜。
弯着腰笑够了,徐晚晚抬头问他:“你今晚还有别的事要做吗?”
周靖言摇头。
“太好了!”徐晚晚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了根毛笔递给周靖言:“教我认字吧!”
男人接过那根毛笔,指尖轻轻拂过那柔荑般的纤纤玉指。
徐晚晚摊开一本书,已经读过一遍,将上面不识得的字全都做了标记。
徐晚晚指一个字,周靖言就念给她听,还帮她解释这字的含义。
若不是皇子的身份,周靖言一定是个顶好的教书先生。很多字由周靖言一通解,徐晚晚再结合着简体中文慢慢对照着记,学的老快。
待将半本书都识完后,天已经微亮了。
徐晚晚合上了书,打了个哈欠,而后又伸伸懒腰。
坐在一旁的周靖言没有丝毫困倦之意,徐晚晚开始羡慕这个人的精神头,真是足啊。
因着怕一会儿海明进来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怕她再想些什么离谱的事情,徐晚晚开始下逐客令。
周靖言却迟迟不肯走,眼看着天光就要大亮了,徐晚晚急得差点没哭出来。
“你亲我一下我就走。”周靖言靠在椅子背上,双手环胸,闭着眼睛养神。
徐晚晚暗道这人真是放心,就这么闭着眼,也不怕她一刀捅下去。
眼看着海明该进来叫她起身了,徐晚晚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小鸡啄米似的在周靖言脸上亲了一口。
“这么敷衍啊。”周靖言睁开眼睛斜眼看她,而后继续闭目养神。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重新亲!
徐晚晚深呼吸,这下,在周靖言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待徐晚晚站回原来的位置,周靖言侧过了脸去,“这边。”
徐几乎已经听到自己手指指节的脆响了,徐晚晚没办法,又在另半张脸上亲了一大口。
甚至发出了‘啵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