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未说话,只随手拿过身后侍卫的火把递给吴虑,“天黑,二位路上小心。”
“谢过将军。”吴虑接过火把,道了声谢。
“不知二位明日可否再来?”将军目不转睛的盯着吴虑的眼睛,“价钱好商量。”
“行医救人医家本分,将军提钱莫不是在折辱我们?”徐晚晚立于吴虑斜后方,语气里带着些许怒意。
将军为自己的冒失‘道了歉’,当然,这个道歉只是简单的一句“抱歉”,不包含任何情感的那种。
徐晚晚丝毫不理会,跟着吴虑便走了。
“当官的果然都横。”吴虑在徐晚晚身侧走着,转头看着徐晚晚,“吓到小师妹了吧?”
徐晚晚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继续低着头走路。
看方才那将军和那名‘假士兵’的对视,两个人应该是一个帮派的,皇上那边的还是二皇子那边的?
徐晚晚沉沉的叹了口气。
今日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先进这军营混个脸熟,方便日后能有理由见到周靖言。
还以为要在大官面前露脸得过些日子才能做到呢,现下倒好了这来的第一日就跟将军打了照面。
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在这刚开始就省了不少的力气,不幸在于,她们现在已经开始被这里的高层人员怀疑了。
原本,一步步往上,徐晚晚是有机会去见一见周靖言的,但眼下,那将军邀请,反而是不好去见了。
两人回到农院,因着晚上吃了些东西,现下也不是很饿,徐晚晚便早早上了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精神。
第二日,徐晚晚和吴虑照样去了城中的临时军营,帮几个需要换药的士兵换好了药。
小毛兵一见徐晚晚来了,便欢快的跟在徐晚晚屁股后面转,徐晚晚看十个病人都不用他帮一回忙,但小毛兵还是乐此不疲的跟着她转。
“晚晚小大夫,你今年多大呀?”小毛兵不知暗地里给自己打了多久的气,才缓缓问出口。
徐晚晚正帮一名士兵缠纱布,想也不想的道出口:“明日是我十五岁生辰。”
“明日?”小毛兵惊奇的叫了一声,吵醒了正卧在一旁休息的士兵,小毛兵慌张的捂住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小毛兵观察那被吵醒的士兵找不到声源又继续睡了,才跟在徐晚晚身边问,“那晚晚姐姐可曾婚配?”
“你个小毛孩怎么说话呢?”
在一旁的吴虑有些生气,他脸上的刀疤自带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此时说话,着实把小毛兵吓了一跳,两只可爱的吊梢眼继续颤抖着。
“怎么能如此问姑娘家这种问题。”吴虑生气道。
“师兄别吓着他了。”徐晚晚笑着看着小毛兵一脸恐慌的样子,“我还没,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有个哥哥今年十八岁,和晚晚姐姐...就是...你们......”小毛兵越说脸越红,徐晚晚当即怀疑他一定是在想一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现在的小孩儿!早熟!
徐晚晚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给坐在地上的伤员撒药。
徐晚晚现在看见血肉和伤口,已经能安然自若了。
那伤员忽然开口道:“姑娘,这禾星的哥哥可是这军营的付帅,英武得很,倒是个好归宿。”
“对对对!”小毛兵骄傲的一拍胸脯,“我哥哥似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就打过很多胜仗,现在更是付帅之衔,英武极了。”
见徐晚晚不说话,禾星忙着解释:“啊不过晚晚小大夫,我进军营完全是一腔热血报效国家,可不是沾了哥哥的光才进来的!”
付帅?岂不是有机会接触到周靖言?徐晚晚心里打着算盘。
“你名字叫禾星啊?”徐晚晚岔开这个话题,她得多花些时间想一想。
小毛兵点点头,“我哥哥名字才好听呢,他叫禾颂文,有文采吧?爹娘花银子请学堂先生取得。”
禾星一提到自己的哥哥,就跟见到了偶像一般,疯狂的给徐晚晚按头安利。
“别看我哥哥现在只是付帅,过些时日一定就能当主帅!”禾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徐晚晚嗤笑出声,“还是付帅好听,如果你哥哥姓高的话,那就更好听了!”
高付帅!
禾星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嘴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能弃禾姓高?”
“我开个玩笑嘛。”徐晚晚在纱布上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起身去下一个伤患处。
禾星依旧在身后跟着。
中午的伙食简单朴素,就单单是一人一张干到可以用来磨牙的干饼,以及米粥和腌菜。
徐晚晚皱眉,她吃这些没什么,那些伤员每天都只能吃这些东西吗?这伤口能么好的了?
正看着眼前的干饼出神,忽然一捧点心出现在她面前。
徐晚晚抬头去看,一个身量高挑,五官立体硬朗,小麦色的皮肤,发型立整的男子站在她身前。
算不上多英俊的面容,但长相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彬彬有礼,风度不凡,“姑娘家怎么能也跟我们吃这些?这是谁安排的?”
徐晚晚正一脸懵的时候,那男子腰间忽然出现两条胳膊,将他自身后环住,清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哥,战胜后你还没来看过我呢!”
被禾星叫哥,这个人应该就是禾颂文了。
徐晚晚自小板凳上站起来,“见过禾付帅。”
禾星的小脑袋自禾颂文身后探出来,呲着两排洁白的牙齿,“怎么样晚晚姐姐,我没骗你吧!我哥是不是英俊潇洒,英武不凡?”
禾星一说这话,在场的两个人都一时尬住了,禾颂文将没拿糕点的那只手背于身后,精准的抓住了禾星的衣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拎开,不甚友好的甩在一旁。
禾星似乎已经习惯了哥哥这般,被重重一甩连个踉跄也没打,直直的站定在那里。
看着面前打闹的兄弟二人,徐晚晚想,这才是正常的兄弟情吧。
“昨日听说军营里来了两位医者,今日便前来道谢。”禾颂文友善的目光看到徐晚晚手里拿的干饼后又没了好颜色,“这些人竟拿这些东西糊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