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看不懂午丛的暗示呢。”提起这个,周靖言对眼前之人刮目相看。
徐晚晚帅帅的将自己额前的发丝往后一甩,“哼,我这么聪明的小仙女,怎么可能看不懂呢!”
她一直记得去听鄙超说书那日,他身边的侍卫露出来的腕间的伤疤,阴森怖人,凸起来的疤痕呈现不规则的曲线,隐隐发黑。
是以那日在周靖言的营帐,午丛一抬手将自己的手腕露在徐晚晚面前,徐晚晚当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午丛是鄙超的侍卫,又是周靖言的侍卫,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周靖言就是鄙超。
且,徐晚晚想起了那日鄙超讲的故事,公子哥哥假死,待公子得了全数家产后,再去渔翁得利。
周靖言是要效仿那公子哥哥,假死。
她便阻止了王庆的施救,看着那床上与周靖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的生命,一点点逝去。
这,算是她第一次杀人了吧......
也因此,她从庭州回到京城,难过了许久。
周靖言坐在床边,讲了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徐晚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男人在她额头处轻轻一吻,自言自语般轻声道:“晚上见。”
......
徐晚晚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
肚子上的疼痛渐渐缓解后,徐晚晚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徐凌前来找她。
“晚晚,今晚徐府有贵客前来,你身子如何,若不方便的话就不去了,哥叫人把晚饭送你房间来。”
徐凌喝着徐晚晚的红糖芋圆粥,止不住的夸赞:“真好喝,以后我常来,你多备着些。”
徐晚晚:“......”
“我还是去吧,现在没那么疼了。”徐晚晚伸胳膊,海茹帮她多套了一件外袍保暖,“来的是谁啊,咱们徐府好久没有这么正式的宴请客人了。”
连二房的人也要出面,可见来人排场之大。
徐晚晚许久没见过大人物出场了,一时间也有些兴奋。
“汉中来的,手里有很多大生意,要与徐府长期合作,自然该一同吃个饭。”
徐凌将碗递给海明,海明便又给他盛了一碗。
“好像叫...汶忠良,这名字,听着就那么硬气。”徐凌端着白瓷碗,喝了一大口粥。
“什么?”徐晚晚猛地回头看徐凌,险些被海茹手中的发簪误伤。
汶忠良...那不是她今天给周靖言起的名字吗?
对了,好像是听说,周靖言现在的身份是汉中采办。
“那么激动做什么。”徐凌被徐晚晚一吓,差点被芋圆噎到。
徐晚晚干笑两声,又转回脑袋坐在妆镜前,“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名字......真好听。”
夜色沉沉,京城难得的静谧,而徐府却热闹非凡。
好久不见的二房姨娘以及徐寒月也出来了。
母女两个人皆是盛装打扮,比起徐晚晚面上还有些苍白,徐寒月简直是容光焕发,说不尽的精神。
头上还戴着一根金簪子,在灯火下隐隐透着金光。
自从知道了几个月前徐寒月的陷害,徐晚晚便对二房没有一点好眼色了,直接无视她们母女二人。
搁往日,还能简单意思意思给徐二夫人见个礼,现下,徐二夫人给徐夫人请安的时候,徐晚晚都不带站起来的。
徐夫人也知道女儿是在生二房的气,自己也对徐寒月的陷害气愤异常。
是以,一向遵规矩讲礼数的徐夫人见徐晚晚坐在她身边舒舒服服的看着徐二夫人屈膝请安,面上没有一点儿埋怨。
两房人貌不合神亦离的坐在一处,一言不发只等着徐泽州和那位汉中买办的到来。
老远,就听见徐泽州哈哈大笑的声音,一屋人站起来相迎,房间内众人皆是面上带着些紧张,生怕招待不周,只有徐晚晚,耷拉着一张脸。
白天刚给他取的名字,还跟自己说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好好陪她,就堂而皇之的跟自己家人做起生意来了。
亮出自己的身份,还怎么陪她玩?
这不是画大饼这是什么!
见徐泽州伴着一个年轻男子进来,徐晚晚看向那人,又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真想知道这个周靖言到底有几张脸皮。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徐晚晚阴沉沉的目光打量着他。
一身黑色锦袍,长身玉立,五官算的上清秀,头戴发冠,许是为了凸显他采办的高贵气质,手指上带了一个拇指宽的大金戒指。
不当演员可惜了,无论怎么看,全身都一点儿周靖言的气质都没有。
还真是剧抛脸......
见徐晚晚打量他,汶忠良回以一个散懒却带着些得意的微笑,仿佛在跟她挑衅一般。
气的徐晚晚当即就倒吸一口冷气,努力平静着心里的火气。
“汶公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母亲,这位是姨娘,这位是我妹妹徐寒月,这位是我的亲妹妹徐晚晚。”
徐凌特意强调“亲妹妹”,倒是让徐寒月和徐二夫人一阵尴尬。
徐晚晚就微微垂着头,掩盖住脸上就要绷不住的笑意。
说起来,徐凌比徐晚晚还要怨恨徐寒月。
汶忠良一一问好后,目光落在徐晚晚的身上,夸道:“姑娘生的颇有汉中女子的柔润之美。”
徐晚晚仿佛听见了自己骨节碎裂的声音,柔润是吧?看我哪天不把你绑在房梁上打一顿,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柔润。
尴尬的笑了笑后,徐晚晚直接选择无视他。
“汉中的货早就已经装订好了,这次便送与徐大人,当个见面礼。”汶忠良说话恭敬沉稳,超脱他年纪的老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已经经商多年了。
演的真像,徐晚晚边吃饭边看戏。
“那怎么合适?我们按之前的商议,三分利便好。”徐凌道。
“徐大人烦请听小生说,小生自幼无父无母无兄弟,孤身一人在汉中起家,皆只是为了将来能有能力来这京城看上一看,如今心愿了了,怎奈小生的府邸宅院尚在搭建,这......”
“你是要借住这儿吧?”徐晚晚插话道,顺带甩过去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