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东西这么不爱护,一看就找不到媳妇。”
徐文文嘟囔了一句后,拿着玉佩就拉着母亲要走。
紫秋用力掐了徐文文一把,痛的徐文文惊呼出声。
“小女不懂事,王爷恕罪......”紫秋这话说出来自己都心虚,周靖祯是什么人?这天下姓周的有对陌生人好脾气的人吗?
徐文文竟然敢得罪他,简直不要命了。
“王爷?”徐文文歪着头瞧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周靖祯?”
周靖祯一挑眉,看来她还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看着确实像找不到媳妇的,一张苦瓜脸。”徐文文小声嘟囔一嘴,而后便被紫秋给拉着走了。
紫秋明显瞧见那小王爷满脸的阴骘,生怕下一刻就给徐文文造成什么终身的心理阴影。
而那块玉佩,到底也没还给周靖祯的手上。
瞧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义廉耻的小丫头片子被拽走了,周靖祯才狠狠地咬了咬牙往宫里走。
找媳妇,找媳妇,找媳妇。
本来这次去庭州就是为了躲躲那些个恐怖的大臣们,谁知道,刚回来的第一天,就被这个小丫头一连提了好几次。八壹中文網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周靖祯冷着一张脸去和皇兄复了命后,又去瞧了瞧太妃,在太妃宫里又听了一顿数落后,才满身疲惫的往自己的府里去。
谁承想,他人还没到府门前,老远就瞧见了徐凌和紫秋两人站在门前。
待周靖祯走近了,两人便要跪下行礼。
按理说,他是王爷,那两人只是平头百姓,这个礼周靖祯是受得起的。
但这两人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兄长兄嫂。
周靖祯忙的翻身下马,免了两人的礼。
“小女今日言行无状冲撞了王爷,草民替他向您赔个不是。”徐凌恳恳切切的鞠了一躬。
紫秋也跟着,并将手中的一个木制锦盒双手奉上。
周靖祯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将那装着玉佩的盒子接过来,自己也知道若是跟一个小孩子较劲就太说不过去了,便也只是简单道了声无妨,便回了府。
徐凌和紫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虽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到底是没如此这般的罪过权贵人家。
当紫秋阴沉着一张脸扯着徐文文没好气的回来,并将徐文文在皇宫里的事情和徐凌说了以后,徐凌简直要惊掉下巴。
他的女儿怎么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来?
之前一直只觉得她闯闯小祸扯扯小谎挺有意思的,但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孩子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可就毁了。
夫妻俩回来以后,徐文文还在祠堂里跪着。
她很聪明,平日里受些惩罚自己也知道爹娘舍不得,偷偷懒他们也当瞧不见。
但这次,她确定爹娘是发了大火了,自己也不敢再偷工减料,跪的直直的,低着头沉思自己的错误。
祖母也跟她说,蜀南民风开化,说些婚丧嫁娶的事情也无所谓。
但这是在京城,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富贵人家,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且她得罪的,还是宫里的人。
他们曾经也见过周靖祯,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六岁的小孩儿,帮着徐晚晚去找人证证明清白。
那个时候来说,是徐家人欠他一个人情。
紫秋和徐凌本想着拽着这个小祖宗一起去道歉,但想着别再让这张嘴越说越惹人家生气,这才罚了来跪祠堂。
徐文文原本还不服,但被一家人一顿吓唬,就连从太学堂回来的徐天天也加入了训人行列,这才真的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严重。
老远便听见父亲母亲的脚步声。
徐夫人便站了起来过去。
“怎么样了?东西还回去没有?”
紫秋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瞧着还跪在那里的女儿。
相比于往日,蔫儿了许多。
“再让她多跪会儿。”徐凌这次也没了往日的溺爱,拉着妻子就走了。
徐夫人也摇摇头,回去照顾徐泽州喝药。
徐文文委委屈屈的跪在那里,眼睛里蓄满了泪珠。
天快黑的时候,这件原本就没几个人知道的事情就传到了周靖言的耳朵里。
彼时周靖言正在勤政殿里批折子。
听了这件事,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笔,唇角带笑的扭了扭脖子。
起身,出门。
小喇叭一样,将这件事传给了徐晚晚。
徐晚晚正喝着苦涩的安胎药,听了这件事情,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我这小侄女真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他的。”徐晚晚往嘴里塞了一块奶糖。
想着这么多年周靖祯越来越像周靖言,平日里不苟言笑,多说一个字都跟要了他的命一样,看见姑娘还躲着走。
也就平日里跟他们夫妻俩说话的时候还能露出个笑模样。
早就想有个人治治他这个臭毛病了。
“快,快叫人去徐府,把我小侄女接过来。”徐晚晚忙吩咐身后的海明。
以她对徐凌的了解,就算平日里多宠爱这个小丫头,这次也一定不会手软了。
海明办事很快,不一会儿小丫头就坐着小马车又回到了这里。
“快来快来,”徐晚晚招呼着小人儿过来,“腿跪疼了吧?你爹就是老古板,别理他,姑姑给你撑腰。”
徐文文满脸的委屈。
“姑姑真好。”徐文文坐在徐晚晚身旁的绣墩上,一口一个的吃着盘子中的金乳酥。
“今儿就住在晚玉宫,明儿姑姑带你在宫里好好玩玩。”徐晚晚最近嗜睡得很,每日戊时就困得流眼泪了。
徐文文便被安排住进了晚玉宫的偏殿里。
周靖言见那占了他的位置的小丫头终于走了,才又重新进了内室,换了寝衣躺在床上。,
香软在怀,周靖言轻轻拍打着徐晚晚的后背。
“真没想到,文文竟然是周靖祯的小克星,”徐晚晚啧了一声,“这当街拽男子衣带的本事,有我当年的风采。”
周靖言拍打着后背的动作顿了顿。
闹半天她还挺自豪。
“不如,我们给她和周靖祯赐婚吧?”周靖言道。
徐晚晚一把推开周靖言,“你禽兽啊!我家文文才十岁!”
周靖言笑了笑,“当然不是现在,还是得再等上几年的,若是周靖祯这几年之内还没什么心仪的人的话,徐文文是个不错的选择。”
徐晚晚瞥他一眼:“你这是把我家文文当成周靖祯的备胎了呗?”
天地良心,周靖言可没这么想。
不过徐晚晚没理他,又道:“不过那也不错,那块木头也该娶个欢实些的姑娘来。”
得让他们多见见。
徐晚晚心里想着想着,就窝在周靖言的怀里睡着了。
翌日,再次睡到日上三竿的徐晚晚爬了起来,吃了饭喝了安胎药,又做了一道理疗后,才拉着徐文文的手往花园去。
虽快入冬,但天气还是有些热。
御花园里的花儿依旧在争奇斗艳。
徐文文叹为观止。
难以想象,这个皇宫里也太神奇了,竟然四季的花儿都有,一齐绽放。
“文文啊,你觉得昨日你看见的那个王爷如何?”徐晚晚问道。
不管怎么说,先探探口风再谈其他的。
徐文文刚要回答,却又闭上了嘴巴。
徐晚晚见她欲言又止,便知道一定是昨儿事情发生后被她那娘亲爹爹狠狠教训了,徐老娘没准儿还和徐文文说了什么民不与官斗这种话来。
“没事儿,想说什么随便说,我罩着你。”徐晚晚伸出胳膊搭在徐文文肩膀上,颇有哥俩好的意味。
徐文文感受到徐晚晚给她的安全感,闻着姑姑身上好闻的味道,这才开了口。
“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就是性格十分不讨喜。”徐文文如实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
“性格太过于冰冷了是不?”徐晚晚问。
“嗯。”徐文文答。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霸道总裁都是这样的。”徐晚晚一晚上,越想越觉得徐文文和周靖祯有戏。
于是,接下来一大段时间,徐晚晚都在给徐文文讲她以前看过的霸道总裁类型的小说故事,把徐文文听得入迷极了。
“天哪,姑姑,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感情吗?”
“怎么没有?”徐晚晚掐了朵海棠别在徐文文耳后,“比如你爹娘,比如你祖父母,比如我......”
徐晚晚说到自己,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有些人呀,外表看起来冰冰冷冷的,那是因为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呢。”徐晚晚回头看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徐文文点了点头。
杂话本子她也没少看。
眼瞧着天都快黑了,徐晚晚刚想骂周靖言办事不周,就瞧见远处两个人影走来。
周靖言便不用说了,还是往日的样子,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周靖祯却是与昨日相比大不同了。
看来是被周靖言逼着进行了一番改造计划。
今日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祥云纹长袍,头上戴着一个低调的玉冠,款式简单,在宫灯下更显得软玉柔白。
长风吹动发丝,眼角眉梢却瞧不出一丝情绪。
周靖祯本就生的俊美,如此一来,之前的冷淡疏离少了些许,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许多。
知道周靖言眼神好,徐晚晚便在身后偷偷给竖了个大拇指。
周靖祯将夫妻俩这小动作看在眼里,只觉得透着一股子酸臭味。
徐文文彼时正在看着老远处的几棵梅花树,压根没往这边看去,待徐晚晚轻轻拍了拍她要她回头时才发现面前来了两个人。
在看到周靖祯的时候,瞳孔募地放大。
这是昨日那个王爷的同胞兄弟?
想来是的,总不能是昨天那个王爷吧?昨天那个人穿着常服,看着跟要奔丧一样。
周靖祯瞥她一眼,而后淡然的看着徐晚晚。
“不知皇嫂让皇兄将臣弟捆绑过来,有何要事?”
徐晚晚噗嗤一笑,“捆绑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些,我们哪儿是那种以权力压人的人呢?”
徐晚晚瞧了周靖言一眼,周靖言连忙点头。
周靖祯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无语至极。
“叫你来很简单,反正你每日都要进宫,也每日都要回府,徐府和你的王府又都往东走,所以想给你派个任务。”徐晚晚笑道。
看着面前那似笑非笑的周靖祯忽然僵住了脸色,徐晚晚和周靖言都险些忍不住笑来。
没想到千年冰山也有被刺激到的时候。
徐晚晚轻咳了一声,再次将胳膊搭在徐文文的肩膀上。
“我和我这个小侄女可是十分聊得来,但让人家姑娘家一直住在宫里又不合适,就劳烦你每日将她送来,晚上将人带回去。”
周靖祯嘴角抽了抽。
“啊?姑姑,可不可以让别人送我啊?或者我自己骑马来也可以的......”徐文文道。
她可不想天天瞧见这个冷漠的人。
和他待久了,早晚得精神失常。
徐晚晚却道:“这宫里又不是尽然太平的,往日也发生过刺杀,找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你,我也放心些。”
“是这道理,”周靖言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小匕首来,递给徐文文,“但也不要完全信任他,他若有欺负你的地方,就用这个刺他。”
“肋骨下三寸,不至死,但能让他疼上一阵子。”徐晚晚补刀道。
周靖祯猛吸了一口凉气。
瞧着徐文文那听得认真的模样,还真的拿着匕首去比划,自己摸着自己打量着肋下三寸是什么地方,更是让人为之一颤。
这是这两口子瞧他最近闲的没事,开始给他找罪受了?
昨日他被这个小屁孩在宫里扯松了衣带的事情,虽不是人尽皆知,但一些大人物之间还是传开了。
现在还要他亲自护送她出入宫。
只怕他得被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大臣们笑话死。
“行了,天儿也不早了,快,将我小侄女送回去吧。”徐晚晚拍了拍小侄女的小脑袋,“到家跟你爹娘说,姑姑说了,你没做错,让他们不许罚你,不然我就生气了。”
周靖祯再次扯了扯嘴角。